16 身体比爱说谎的我们要诚实 （完结） (第2/2页)

盯着手里的水，叶赛文不动声色的笑，端着杯子递给他，喝了两口才勉强张嘴，“你怎么不穿衣服？”声音沙哑的自己都不敢相信。

    叶赛文听了就哧哧的笑他，周宥挂不住脸，瞪他一眼，昨晚太狠了，叫了一夜，又加上性事本身做的就口干舌燥，叶赛文摸了摸他有些泛红的耳朵，“昨晚很卖力啊。”

    他家阿宥，都老夫老妻这几年了，逗一逗还是害羞，别看嘴有多毒，动不动就被他搞的娇羞的捂脸，太可爱了。

    周宥清了清嗓子，一脸嫌弃“啧，问你干嘛不穿衣服？”

    叶赛文转了个圈，理所应当，“勾引你啊。”

    周宥翻了个白眼，重新埋在被子里，这人真不要脸，他缩在被子里偷偷的笑。

    叶赛文又碰到程晏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他在熟悉的店里逛着，一抽衣服发现对面是看着他一脸惊讶的程晏，哎，这个场面，两个人都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打个招呼。

    叶赛文看他拎着蛋糕，问了一句，“约会？”

    程晏笑着应了一声，不太好意思，又补充了一句，“纪念日。”

    这下就明了了，叶赛文哦了一声，歪头看了一眼程晏手里拿出来的那件衣服啧了一声?“这个吧，这个不错。”他从衣服里挑了一件塞给他，“要约会，当然要这件。”

    程晏低头笑笑，拿起那件衣服看了看，说，“好啊，那就这件吧，你要不再帮我看看其余的搭配？”

    叶赛文自自然然的应了下来，两个人就随便逛着时不时拿出几个单品帮着搭配，期间也随意的说着话，仿佛真是两个普通的朋友，偶然在街上遇到。

    过后程晏提出请他喝咖啡，叶赛文也没拒绝，也不像上一次吃饭那样不情愿，两个人随便找了个露天街头的咖啡店，舒适的坐着，时不时的聊一些工作的事情，行业的消息之类的，倒是不痛不痒，不清不淡。

    “那天谢谢你送我回家了，我后来听同事们提起。”叶赛文靠在椅子上说

    程晏抿了一口咖啡，笑着说没什么，放下杯子又问，“那天家里那位，是你恋人？”

    “嗯，在一起好几年了。”叶赛文不知为何提起来有些微微的自豪。

    “年纪太小了吧？”程晏惊讶，表示怀疑。

    叶赛文大笑，“他只比我小一岁啊，而且我才不是你。”

    说完这话两个人都有点尴尬，当年程晏初遇叶赛文的时候，确实太小了。

    算起来，是他拐带了少年。

    程晏无话，沉默一会儿又问，

    “爱他吗？”

    叶赛文听见问题笑了，目光看向他，清澈如水，“那是当然，我愿意把我的所有，都拿给他，只要他开心，糟蹋了也没关系。”

    他的爱一向这样霸道，我给我的，你接不接是你的事。

    程晏低头轻笑，一如当年，直白的让人心动。

    像是都想起了什么，一时间有些沉默，彼此都别开目光。

    初遇那年，叶赛文还是刚刚踏上高中的少年，他是大学来实习的年轻老师，踏着众人的目光自信的走上讲台，叶赛文偏科，理科十分聪明，文科却弱的不行，偏偏他是文科的老师，时不时的特别辅导几次，便相熟了。

    少年的身姿刚伸展开，笑起来懵懂甜美，眼睛澄澈黑白分明，像一个森林里的小鹿，他是篮球社的王牌成员，虽然性格软软好脾气，在运动方面却十分的出色，偶尔程晏抱着书路过篮球场，听到场外给他欢呼的女孩子不计其数，他站在旁边看他，叶赛文投篮进了就回头寻找他，看到他就开心的笑，那一笑几乎笑进了他心坎。

    那时，他们在恋爱。

    尽管都知道的，这样做是不对的，但那样的感情就是克制不住，禁忌而甜美。

    所有关于初恋的美好，爱情的事项，都是他一手教导，他们混迹在学校里，上课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笑容，就甜出了蜜。

    他亲手栽种培育的禁忌之果，艳则艳，却是至毒。

    人说年少时不能遇到太过惊艳的人，相遇太美，初恋的滋味太甜，结局却如此惨烈。

    他离校的时候上海下着大雪，第二日便是圣诞节，他亲手打碎所有前一刻还缱绻的美梦，用最冰冷的语言撕裂他们的感情。

    叶赛文在雪地里追他，只穿着单薄的衣服，脸冻得通红。

    他问他，“老师，你喜欢过我吗？”

    程晏心里失笑，那个声音说我喜欢你，一直一直喜欢你，然而看着他的眼睛，他却一字一句的说，“叶同学，你不要误会。”

    匹诺曹的罪孽就由我来受，说谎的人要吞一万只针。

    是我带你走进泥沼，结局却也希望你能干干净净的留在岸上。

    一晃十多年，竟也可以这样若无其事的坐着对喝咖啡，目光收回，彼此间淡淡，叶赛文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程晏没留他，他走出了几步，却叫住他，叶赛文不解的回头，十月底的风掠过二人之间，扬起他们长长的风衣，他们相隔一段距离遥遥相望，程晏看着他，触目像是飞速掠过了十几年的时光，他面前仿佛还是那个眉眼间顾盼神飞的少年。

    他站定微笑，他说，“叶同学，很抱歉之前对你说谎了。”

    那个少年终究是长成优秀的大人，他们之间像隔了一个宇宙的光年。

    “我喜欢你，喜欢过你。”

    我欠你的，我们执念的，统统还清。

    叶赛文愣住，继而又笑开，他笑的眼泪婆娑，他说，谢谢你啊，程老师。

    结束了，他的初恋。

    程晏也随着他笑，眼里雾气弥漫，这一句对不起，他欠了这么多年。

    我的小王子，不需要知道真相。

    少年不识爱恨，最初的心动，曾道一眼万年，不过是过往云烟……

    糊涂，糊涂，那一笔陈年的旧债，说不清谁负了谁。

    终究是尘埃落定，纵一身执念，回首往事已然成空。

    重新回到家里，周宥躺在床上午睡，穿着普通的绝不会穿出去的居家服大剌剌的躺在家里，叶赛文看着他笑，他心头妥帖下来，涨满了不知名的欢愉，扔下手里的东西飞扑上去，压的周宥闷哼一声，从迷糊的梦里醒来，笑他，“老叶，你又胖了。”

    周宥不满意的哼哼，扭着身子往下滑，叶赛文却是闭着眼笑着抱住他，一翻身，周宥就稳稳的躺在他的臂弯里，他声音温柔，“去哪儿了？”

    叶赛文没回答，凑上去咬他的嘴唇，他才缓缓的肯把眼睛睁开，周宥漂亮小脸仰着看他，依然甜美的让他情不自禁，他低头看了几秒，微微一笑，吻上他的眼睛，柔情蜜意，岁月静好。

    前度的死灰再不会影响到他分毫。

    他清楚这个人的怀里，才是他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