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以下犯上 (第3/3页)

相倚，你还是注意点，”赵城河蹙眉，“好，不要插嘴。你正常出差，忙生意，我们都理解，但是无缘无故地十天半个月早出晚归，全家一天见不到你一面，怎么，在外面有新家了，祖屋都不要了？如果不是我今天找你，你是不是要过年才回来？”

    说到新家，赵城河不知为何有点不是滋味，心头一闷。

    他把话题转向赵崇：“赵崇马上升大三，正在追求自由的年纪，你反而要注意。我们家比较充裕，不能让他有条件走了歪路。勇于尝试是一回事，走上歧途又是另一回事。他这个月一直无精打采，有时候又总和梁衣那孩子起冲突……”

    赵城河其实不太喜欢张梁衣，同样是赵还擅自往家里捡的东西，赵崇毕竟先和他们相处过十几年：“赵崇一回来就和他打架，幸好他们都年轻，再过一两周骨裂就能愈合。他从部队回来应该变得更有主见，总是被激怒不太正常，我担心他有什么问题不愿意跟我们说，他和你最亲……”

    赵城河说了不少，赵还始终点头附和，听到这儿心里苦笑，赵崇哪里是有问题不愿说，分明是先斩后奏，直接付诸行动爬了他的床呢。

    又讲了很久，赵城河絮絮叨叨间好像越说情绪越低落，渐渐停下来。

    赵还往他空了的杯子添水：“说累了？”

    赵城河瞥他：“你嫌我啰嗦。”

    赵还往杯子里扔了个茶包：“不是，哥，我听说女性更年期的症状比较明显，你现在这样，再过二十年可怎么办……”

    他习惯性地回嘴，中途却发现不妙，这句话对赵城河来说显然十分不合适。赵城河的脸果然霎时烧起来，他的身体僵硬而发抖，冷声道：“赵还！”

    赵还手一抖，立刻退开站好，心知不分对象的玩笑算是自己的错，换上诚恳的表情：“抱歉，哥。”

    赵城河不说话了。赵还低头等了一会儿，只有茶包泡开的味道慢慢发散。

    良久等来一句话：“你给我泡的什么。”

    “锡兰红茶。”

    对面重新陷入沉默，赵还耐着性子又等了五分钟，然后抬眸觑了自个大哥一眼。

    赵城河的肩膀在抖。

    赵还眉梢一动：“哥？”

    赵城河一顿，随即抖得更厉害，就像打开了不可名状的闸门，大滴大滴的水珠从额前的碎发底下滴落。赵还错愕地走近一步，赵城河竟然在哭！

    他想逃了，额头冒汗。他的脚尖慢慢点在地面上欲转向门口，赵城河伸手紧紧捉住他的衬衫：“赵还。”

    “我不想喝红茶的，明明有别的茶包，为什么偏偏给我红茶……”

    就因为这？赵还有些傻眼。

    “嗝！”赵城河碎软的头发随着猝不及防的哭嗝一颤，他为人称道的清越声音起起伏伏，“你别看！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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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还没动，因为赵城河一边叫他走开，一边把他的衣角攥得死紧。

    “我马上给你另外泡一杯……”赵还迟疑地说，然后发觉赵城河的手捏得更紧，眼泪已经把衣领哭湿了一片，“哥？”

    赵城河好像嫌自己丢脸，却不肯放他离开，沉默地流泪。

    被人捉着不让走的桥段，赵还感到有点熟悉，可惜这回他是小辈：“哥，你别不说话……”

    赵城河默默地想，他又能说什么呢。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说他一想到一看到赵还，他的亲弟弟，他就小逼流水？说他对这种特殊反应感到惊恐，说他总在做的那些难堪的梦……还是说他长期积压的情绪在赵还不着家的一个月里疯狂生长，而且今天他生理期刚过精神状态特别差特别容易崩溃？

    今天谈话自家弟弟还总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最后一根稻草就是那杯他不想喝的红茶。

    赵城河吧嗒吧嗒掉眼泪。

    赵还努力搜刮自己在这方面浅薄的经验，犹豫地俯身抱了抱赵城河：“你别哭……不就是一杯茶……”

    毕竟是同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他愿意哄一哄，而不是因为一头雾水就转身走人。

    赵城河被他一抱，红红的眼眶耳尖全都暴露出来，嘴唇剧烈颤抖着张开。赵还已经做好了哭声或训斥贯耳的准备，然而耳边却响起了倾泻而出的呻吟：“嗯呜……你别碰我——！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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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城河把头完全埋进赵还的肩窝，泪滴冰凉地陷进赵还的颈项。双腿抬起盘住他的腰胯，越缠越紧，赵还茫然地直起身体，赵城河便匪夷所思地整个挂在了他身上。

    为了避免大哥掉下去，手掌不免要托住臀部，掌心的湿黏让赵还下意识地往大哥原先的座椅上看，一圈淡淡的水渍粘在大哥原先腿心的坐处。

    “赵还……”

    “我在？”

    “给我……”这句话超常地冷静，随后是令人窒息的沉默，赵城河把全身蜷缩进赵还的怀抱，不让他看到自己的一丝表情。

    给他什么，赵城河没说。但是腿心的湿意却随着和赵还的摩擦一点点扩散，居家的休闲裤根本没有阻挡作用，空气中弥漫出淡淡的咸味。

    赵还为难地把赵城河放到床上，碍于对方腿还缠着，自个也只能顺势伏上他的身体。

    他分明是个不愿祸害窝边草的好人，这些草却一个个排着队团成了食物的模样往他胃里蹦。

    吃，还是吃，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