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戏之逐夜黄昏_血雨潢昏几度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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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雨潢昏几度休 (第1/3页)

    匕首落在地上。

    匕首孤零零落在地上,邪气源源不绝涌入宵暗的身体之中,他无声地躺在地上,敞开了衣衫,身体和从前一样打开来,鲜血和浊液涂抹在大腿和臀间,他喘着气,手指抓挠脖子,鲜红的抓痕——元邪皇抓紧他的手,用力砸向地面。

    这是一场报复和怨恨的情事,只有痛苦,撕心裂肺的痛苦。

    吊魂罪早就来了,然后退了出去,山洞里断断续续怨恨的声音,是宵暗故意刺激元邪皇,引诱他去抚摸小腹里受创的生命,引诱元邪皇去想象从此之后,这个孩子备受痛苦的样子,也许出生之初,他就会把孩子撕碎,扔在泥土上,供人践踏。

    每一个都很有效,元邪皇的心碎裂开来,愤怒和炽烈的恐惧,在烛龙心中燃烧。

    当他终于意识到,宵暗确实掌握了他的弱点——没有出生,随时可能死去的幼小的烛龙,元邪皇想要的血脉,他的孩子,他的后嗣,他的血亲,元邪皇屈服了。

    在心里屈服了。

    “你要什么?”元邪皇拍他的脸颊,把他从昏迷之中唤醒:“你要本皇痛苦愤怒,已经够了,说说别的吧。”

    宵暗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很久。

    他依然很痛,却是另一种痛苦,这种痛苦还很新鲜,新鲜且无措,但宵暗已经做出了打算。

    “你时间不多了。”宵暗冷漠的说:“何不放弃异想天开的计划。”

    元邪皇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冷笑,坐了起来,他一离开宵暗的身体,无数浊液涌了出来,宵暗闭上了眼睛,道:“我会留在你身边。”

    “这算什么,”元邪皇被他的话弄得冷笑:“你不是说,不会为了俏如来扔下剑,做本皇的妻子?”

    宵暗看着山洞壁顶,缓慢的抚摸腹部。

    ——什么动静也没有。

    可他知道,这个胚胎还没有死去,刚才胚胎拼命吸收元邪皇的邪气,拼命想要活下去,正因为他每一次都失败,现在这一刻的失败也在预料之中,他没办法挖出来的胚胎,成为了他可以和元邪皇谈判的筹码。

    “我做你的妻子,你就能放弃始界回归,”宵暗视线缓缓落在他身上:“如果这一切就这么简单的结束——我就答应你,发誓臣服你,保护这个孩子,直到他出生。但你不可能放弃,不可能放弃异想天开,逆天而行的计划。”

    元邪皇把他拉了起来,拉在手臂里,缓慢摩挲他的腰间:“……换一个愿望。”

    如果你那么了解我,清楚的明白这样的执念,清楚的直到我们彼此之间并不是那么天差地远的距离——就该明白除了恨还有很多东西可以谈一谈。

    “始界回归,黄昏魔族也会复兴。对你不是坏事。”元邪皇缓缓说:“烛龙……黄昏魔族,感应天时而生,宵暗,你会比现在更有力量,更自由。”

    宵暗闭上眼睛,失望的笑了。

    “还有俏如来。”元邪皇抚摸他的小腹,到小腹之上的伤疤:“一旦始界回归,魔世人世相通,他留在人世和魔世,没有区别——你只要保证这个孩子出生,带这个孩子来,本皇俯首就戮,偿还你的怨恨。”

    有一刻,宵暗心动了,他说不清哪一个更让他心动,是带着幼小的烛龙杀死眼前的烛龙,还是俏如来在人世和魔世都没有分别。但是,俏如来,俏如来,宵暗很难不去想,到时候俏如来会有多么难过,多么痛苦,在走到那一步之前,俏如来会不会痛苦的在他面前难以支撑。

    宵暗的心动就这样冷了下去——他闷哼了一声,因为这个烛龙幼崽,又在慢慢恢复,试图向他讨取食物,吸收周围的能量。但宵暗太虚弱了,就算有了治疗,他依然太虚弱,虚弱的用不出一点力气来。

    “俏如来。”

    元邪皇俯下去,咬住他的耳垂:“你真的那么喜欢他。”

    宵暗没有试图推开他,很冷静的任由这个声音盘旋,元邪皇缓缓地吮吸那只耳垂,直到软rou在齿间发红:“本皇给了你自保的力量,烛龙之焰只是其中之一,你要和俏如来在一起,现在的力量远远不足,他是人族,而你是魔族,他的身边没有你的位置——除非你比现在更强,强到无人可以动摇你的决定。”

    “这很公平。”元邪皇继续说下去:“换你保护这个孩子,直到出生。”

    “不。”宵暗冷冷道:“我活下去,就不会让他出生。”

    这是个无解的圆环,如果宵暗活下去,就不能容忍身体里的烛龙出生,而他死了,这尾幼崽一定也要死。无论今天有没有成功,在未来的某一天,这条烛龙都要死去。

    元邪皇咬住了他的声音。

    更多的邪气渡入体内,凝结成圆环,锁住了宵暗本身的力量。接下来宵暗使用越多烛龙之力,孩子就会扎根越深,直到有一天,诞生的时机来临。

    宵暗含混的痛苦的吸气,模糊的攀附在元邪皇身上。又忽然惊醒,推开了箍紧腰的手掌,抓紧了旁边皱巴巴碎裂的衣衫,和薄薄的披风,头也不回的,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细小的宝石在沙砾之间,闪烁光芒。

    元邪皇坐在山洞的石座上。

    吊魂罪低着头进来,不知道该不该说,该说什么。

    “邪皇……”

    元邪皇看了看他,疲倦之态,难以遮掩——经历一场大战之后,又不得不分出许多的邪气和魔力去治疗宵暗身体里的孩子,现在的他,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以打败。

    “让他这样离开,好么?”吊魂罪忧郁的说:“不如用术法控制心智……”

    “不必了。”

    他闭上眼睛,倦意一阵一阵上涌,淹没了清醒。吊魂罪再不说话,只是解下披风,盖在沉睡的王者身上。

    宵暗站在河边,脱掉了外面的薄衣,往水中缓缓而行。

    他浸泡在寒冷的水中,又一次被小腹疼痛刺激,隐隐约约,在水面上浮动的影子,冷厉的眼睛,无声的渗出嘲笑。

    没办法挖出这个孩子,没办法扔在元邪皇面前。

    他一再失败,不是败于天命,就是败于难以启齿的软弱。

    宵暗缓慢的沉下去,沉入水中,呼吸淹没在水流悄无声息的流动里,睁开了眼睛。然而他无法沉下去太久,沉沉浮浮的寒冷把他推向了水面,呛咳着吐出了寒冷的河水,跌跌撞撞的走到河岸边,裹起黑色的披风,坐在岸边,看着苍白的黎明终于慢慢到来。

    史艳文没有找到宵暗,俏如来和玄狐受了很重的伤,玄狐尤其伤心不已,失去了常欣唯一的遗物,他已经无法欺骗自己常欣还留在身边。

    俏如来暗自使用了几次斩龙印,斩龙印有一个范围,超过了这个范围,并不能很好捕捉到对方的行踪。

    他想起来,在那一战之中,他并没有使用斩龙诀刻意感应对方的存在——宵暗说过他不会出手,只是在旁边观战,俏如来看到了他身形明显的改变,而此时此刻有什么非常怪异的异样感,让俏如来坐立难安。

    天亮之时,宵暗回来了。

    俏如来不动声色的离开了人群,回到屋子里,有了斩龙印,他能感到宵暗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亦步亦趋,这多少让他稍微感觉好了一点。

    “宵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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