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晶片新时代第九回时空穿梭 (第2/2页)

舍窗前望着面饱厂空地冒起的黑烟，渐渐变成一支火柱，冲向天空，火柱足足有几层楼高，b宿舍的顶楼还要高，状甚吓人。火光照遍四野，原本已入黑的h昏在熊熊烈火中变成白画般光亮……面饱工人各自四处逃生，没有人理会还未离开的人，可她却在寻找一个人。站於宿舍出口半个小时，即使火势凶猛，仍不愿离开，她为的就是想看见他的出现，放下担忧，可惜一张张经过她面前的面孔都不是他。已经再没有工人从宿舍走出来，到底他在那里，为何还不出现？突然身後有一双手拉她，她很高兴地转头望去，原来只是“71”，对方见她儍了的样子呆站不动，而火已经烧得接近，於是拉她走。她起初不愿意，後来被“71”的说话打动：「你救过我，我不想看见你出事。」她俩手牵手，双双向着码头方向跑去。然而，她心里仍牵挂着他。”她突然哭起来，并不因眼前的疯狂爆炸，而因为回忆片段里找不到的他和救了她的那个叫“71”的nV孩子，她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回忆，但都太真实，太揪心，彷佛回到那个时空里，与他们在一起，经历那段生Si一线的灾难。眼前的爆炸已经停止，因为没有路人经过，只有两名保安员受重伤，救护员把他们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剩下灰尘乱飞，烟雾弥漫的空荡情景，没有人，没有伤痛，没有感觉，因为一切都留在那个时空，连悲哀也一样，带不到这里来。

    因为受过震荡，她被送往医院检查，待了几个小时观察没有异样後可以出院。离开前，她想去看Aileen，於是问护士是否知道Aileen在那个病房，当护士知道是换晶片後昏迷的病人，马上不想回答，随便找个藉口避开。她觉得很奇怪，好像整件事有甚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只不过担心好友，却连想看对方一眼都没机会。走访了好几个楼层询问都没法问到半点消息，最後带着忧心失望的心情离去，她弄不清到底Aileen是病人还是囚犯，落得如此下场。

    同一个晚上，所有“阿栢泰特面饱”店都发生连环爆炸，同一模式，没有zhAYA0的爆炸，肯定是有预谋的袭击，极为恐怖。所有店都受损严重，保安员重伤送院留医。本来明天要举行的“优拉泰特面饱”开卖活动无法进行，有关部门连夜宣布活动取消，也没有通知改到甚麽时候。原本好好的无痛无忧晶片更换试验计划，就这样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被b放弃。

    “阿栢泰特面饱”店连环爆炸事件离奇地让病房爆炸引发对晶片质疑的谣言停止下来，人人纷纷对“没有zhAYA0的爆炸”产生更大兴趣。没有原由的事情重复发生，连科学都解释不到时，人便容易失去信念，接受一些无谓的猜测，胡乱并合的说法都可成理由暂时让人找到据点。“没有zhAYA0的爆炸”成了搜寻热话，留言的人数贴近已经植入晶片的人数，即是所有新人类都参与讨论。这麽受欢迎的原因可能事件没有对大众真正造成伤害，只炸毁了面饱店，伤了几十个保安员，跟参与讨论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可以把事件看成一件悬案追查，而不是灾难，令讨论更加客观，更加多元X，更加有娱乐X，成为茶余饭後的谈论话题，人人追捧。有关部门没有估计到这个反应，虽然对晶片受质疑起了压制作用，但当“阿栢泰特面饱”店和“优拉泰特面饱”沦为娱乐话题与工具，对继续发展口服无痛无忧晶片更换方式反而是障碍；当一件严肃事情被当成笑柄，人便不会尊重它，不相信它的价值，渐渐失去意义。情况似乎一发不可收拾，爆炸发生三星期後，“没有zhAYA0的爆炸”仍然是城中热话，甚至被改写成讽刺歌曲流传，收听率爆破纪录。

    「无需偷偷m0m0夜晚趁无人去先看清楚，

    不再G0u东G0u西G0u来G0u去不知G0u出甚麽。

    不用红sEhsE蓝sE緑sE左一条右一条交义左拖右拖，

    劲过上太空潜入大气层m0月球站於火星唱首歌，

    不知靠甚麽指挥总之要爆随时会爆不会罗罗嗦嗦，

    之後求其一声砰砰砰砰就遍地碎玻璃吓到无鼻哥。

    爆破，爆破，你知道甚麽？

    无所谓罗，炸烂了又如何，都不是你和我，

    我们还可以继续唱歌。」

    晶片被质疑当然不能接受，但当晶片被戏谑成一文不值，被炸烂毁掉也没所谓，如同垃圾般下贱，如果让情况发展下去，大众对晶片不止失去信心，甚至会产生恶感，讨厌，憎恨，到时不要说旧人类不会接受植入晶片，连新人类都会排斥它，想把它拿走。有关部门决定要压制这种风气，首先禁止播放歌曲，所有有关“没有zhAYA0的爆炸”的讨论全面被封锁，然後将“阿栢泰特面饱”连锁店永久关闭，宣布口服Ye态晶片暂时停止所有研究和试验，重新强调传统式植入晶片的重要X和功能，这是新时代人类应抱的社会态度和责任，为共同建设一个更好的时代放弃个人想法，为建造美好和谐的时代投下信任与拥戴，为获得高尚先进的享受必须坚守的JiNg神。大众只需接收有关部门的消息，不要问原由，完成作为新时代人类的典范。

    “阿栢泰特面饱”店关闭後，她的面饱店生意竟然多了。没有Aileen在身边的日子，她忙得要命，每天四点半便起牀回店内造面饱，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离开。这晚她将所有东西收拾好後，把灯关上，正准备离去，店里的电话声响起。她惊讶这麽晚还有谁会来电呢？拿起听筒，对方没有说话，但电话是接通了。

    「喂！是那位？」

    对方仍没有说话，她觉得奇怪，如果是恶作剧也应该会开声吧。於是再问。

    「喂？是那位？……如果再不出声，我就收线。」

    「我……」说了一个字後对方又停了。虽然只说了一个“我”字，她觉得声音很熟识，像很久前听过，却又说不出是谁。

    「你继续啦，我在听呀！」

    对方依然没有说话，她仍耐心等，过了一会，声音似乎在脑内寻找到配对，她突然激动起来。

    「妈！妈！是不是你？」

    气氛凝重，又凝住，她禁不住双眼红了又Sh了，等对方回答。

    「不用怕，有我在，一定会保护你。」

    她哭了。等了这麽多年终於再听到这声音。

    「妈，你在那里，我来接你。」

    电话断了线，她还拚命狂嗌，

    「妈！妈！妈…为何要收线呀？」

    她拿着听筒，抱着电话，坐在地上痛哭。到底电话真的响过，还是她的幻想？连她自己也分不清。

    Aileen躺在秘密病房内，口鼻依然cHa满喉管，昏迷不醒。病房房门上锁，没有人可以进入，护士医生都只透过门外一道细小的窗将药物放进喉管输送给Aileen。这如同一个炸弹，人人都不想接近，有关部门作出严密监察置於Aileen脑内的晶片，以防有任何变化可以即时作出部署和反应行动。一个活生生的实验展开，为新时代更有效了解晶片於人T内的运作和控制功能作出贡献。

    他的歌声响起。

    「黑暗中没有光，m0索前航，分不清方向，

    声音刺痛神经，听到慌张，没说话请见谅。

    隐蔽得像货仓，关闭潜藏，都不得窥看，

    周遭染了红sE，满布虚张，没说话忍一趟。

    一个人怎麽度过黑夜漫长？

    任时光穿梭，穿透以往，穿不进心窝，

    孤独如白纸一张，不可写，只可看。

    一个人决心面对孤寂日常。

    让时空之歌，风里去播，吹开了心窝，

    希望如白纸一张，都可写，怎舍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