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流（下章） (第5/5页)

，我相信你的承诺。”分部长点点头，“那么今天还是暂时在这边休息吧，给您安排的酒店就在分部附近，虽然设施没有那么华丽，但是胜在安全。”

    安吾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好吧。”他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整理一下这些信息......安吾感觉自己已经隐约抓住了整个事情的脉络，但他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分析。西格玛和果戈里的关系，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太宰治之间的合作，还有西格玛给自己的那种怪异的熟悉感，这一切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他到底......是被什么绊在了困境之中？

    安吾按住了自己的额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饶是他这样的人在两天之内往返俄罗斯与南美洲也有些吃不消......深夜，安吾带着满身疲惫回到暂住的房间，简单洗漱后坐在床边，摘下眼镜，看着窗外难得地发了会呆，其实窗外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自己好像要被西西伯利亚平原的空气冻住了似的，身体僵硬得不听使唤。想要快些回到日本去，尽管日本的冬天也很冷，但是不同于这里肃杀的寒意，日本的冬日晴雪总给他留了些许温暖——又或许只是因为他在日本还有留念的人事罢了。

    想要快些回去。

    需要解决西格玛的事情。

    做了两次深呼吸之后，安吾再次将眼镜戴上，他回到桌前将台灯打开，抽出一张便签纸开始在上面写字，拿笔的手有些僵硬。

    “六年前森欧外掌控港口黑手党－－四年前太宰治继位－－一年前扩大经营范围”

    “五年前陀思妥耶夫斯基家族受到重创－－四年前陀思从横滨前往阿拉伯半岛复仇－－一年前重新出现－－日本横滨－－南美洲”

    “四年前LAFAMILIA西格玛－－南美洲－－一年前回俄罗斯总部”

    “四年前与西格玛相遇的果戈里－－一年前与陀思妥耶夫斯基合作”

    “......六年前加入港口黑手党－－一年前暴露”

    安吾的手停顿下来，“一年前，”他低声喃喃自语，写字的笔停下，“就是在这里。”

    他们所有人之间开始产生联系的时间是一年前，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西格玛就是当年出卖了他的卧底，但是这些都不过是一些间接的线索，说是证据都很勉强，远还不足以申请内部调查......那么就只能用非常规的手段了。西格玛肯定想拖延到会议结束之后，但自己不会给他喘息的时间。

    安吾拨通了日本分部的电话，圣彼得堡与东京两地横跨五个时区，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工作了，他要直接请示长官替自己向俄罗斯总部的检查组申请对西格玛的调查，不需要对他做什么，只要安排他在单独的房间里静候两日即可——西格玛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之间，绝对有问题。

    会议前一日。

    西格玛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屏幕上的画面是坂口安吾这几日的活动记录——他去了一趟南美洲，这真是一个太过危险的信号，但是从南美洲回来之后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办公室，一直在没完没了地翻阅文件，分析材料，西格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工作狂，连带着他都跟着焦虑起来，这几日过于关心坂口安吾的事情以至于他自己的工作都是草草应付，对比起来他竟然感觉有些惭愧。

    拍了拍脸让自己暂时不要想这种傻事，自己的工作当然不能和此事相比，如果平安度过的话加班搞定就是了。这么想着，西格玛稍微觉得放松了一些，看看屏幕上的时间，一不留神又过了一天，明天开完会之后安吾就要回日本了，自己可以稍微喘口气。

    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将那套用过之后就会自动报废的手机拿了出来，越是到了最后关头就越要小心......将编辑好的语音存入系统中，抬起头，屏幕中却不见了安吾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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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栗的感觉一瞬间爬上后脊梁，门外冷不丁地响起坂口安吾的声音，“——你是不是觉得明天开完会我就会回日本，那时你就安全了？”

    正坐在办公桌前的西格玛浑身一震，下意识站了起来看向门口，年轻的男人正站在透过镜片看着他，声音中带着逼人的沉静。该死！他刚刚竟然都没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明明他的声音非常好认才对！西格玛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手指几乎要本能地摁下发送键——但他咬着牙克制住了，不行！安吾本来就在怀疑他，就算发送的内容会直接销毁也会增加自己的嫌疑，现在还不知道安吾到底调查到了哪一步，说不定依旧是来吓唬他的，将这件事告诉费奥多尔是最后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西格玛稍微冷静了一点，将手背到身后，安吾已经从门边一步步走到他跟前，他用尽可能稳定地声音问：“你想做什么？”

    “我只不过想跟你聊聊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果戈里，你们不是很熟么？”安吾的语调微微上扬，锋芒毕露。“......我确实认识他们，但谈不上有多熟，你问错人了。”西格玛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身体忍不住颤抖，坂口安吾真的能在这短短的几天内查到吗？自己在LAFAMILIA待了四年都没有被发现。

    “熟不熟悉我们聊聊就知道了，走吧。”

    安吾没有要跟他多废话的意思，从门外走进了检查组的人，西格玛在出入机密场合时见过他们，包括刑讯室。“坂口安吾，这里是圣彼得堡，不是在你们日本分部里！你不要欺人太甚！”看到他要将自己强行带走的架势，西格玛也有些愤怒，“我知道，所以我向你的上司申请了许可，不然我也不至于能调动总部的人。”他将一张令状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西格玛楞住了，什么时候......怎么可能？自己根本毫无察觉！面对着向他靠近的数人，西格玛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拿在身后的手机磕到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但安吾立刻注意到了，大喝一声：“他手上有东西！拿过来！”

    绝对不能让他们拿到——西格玛用力按下发送键，内置的微型炸弹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地爆开，仅仅只有西格玛感受到了一丝震颤，下一秒他被狠狠地摁在了办公桌上，手臂在身后反剪，后脑被压住，抓住他手腕的人的力度几乎要把他的手腕捏断，手机从他手中掉了出去，一直滑到坂口安吾的脚边，安吾颇为费劲地蹲下去捡了起来，外壳轻微的变形让他皱眉，他知道恐怕是无法复原了。

    但他几乎不可觉察地笑了一下，然后将东西装入证物袋里交给身旁的人。走到正在剧烈喘息的西格玛面前，用手杖拨开他散落在脸侧的灰白色长发，看见他带着不甘、恨意、又有一丝恐惧与绝望眼神，但他不为所动，反而用冷酷的语调说道：“其实有一点你想的没错，我确实开完会就要回日本了，只不过，我们可以到了日本再慢慢聊。”

    说完，安吾拄着手杖走了出去。他明天还要开会，今晚打算早点休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