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_19:你偏心偏得那么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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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你偏心偏得那么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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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头都要摇圆:“不行。”

    我弟摁住他,趴到他耳边说:“回我们那。”

    我哥还是摇头。他说:“陈熙,我们还是分开的好。再被妈晓得,她真的会出问题的。过年的时候你莫看她好像都在笑,其实心里头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她也苦。”我弟笑:“哥,你倒是改造成了个菩萨。”底下一撞,我哥咬着牙别开脸没再说话。

    只弄了半个多小时,上铺别个人的东西就摇掉下来一大堆。我弟踢一脚,让我哥起来趴到床边上算了。我哥双手被他交叉压到背后,脸杵到床上摩擦,背后撞击的声音震天响。

    门口有人走过去。我哥吓得绞得死死的,被我弟几巴掌打下去:“哥,你怕?”我哥已经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快……点。”

    快到中午,万事停歇。我哥跟我弟简单包了一下肩膀,看着我弟袖子下硬瘦的手杆没做声。我弟笑:“我还以为你跑到沿海厂里打工了。”我哥心里一惊:“你也过去找我了?”我弟只笑,没再说话。

    我哥说:“你下午就回单位去吧。莫要再乱跑了。我……心里头是有你的。但是这个样子不好。吃点有营养的。你走路都要打飘了。”

    我弟脸色平静。中午我哥带他去外头找了个小馆子吃饭,炒腊rou炖鸡汤蒸扣rou炝虾米再来两碗紫菜鸡蛋汤,好像这一顿饭就可以把我弟撑胖一样。我哥说:“吃吧。多吃点。”我弟就捡起筷子吃一口。我哥说:“我到这里挺好的。工地上人多,热闹,有的是事做。他们打牌我有时候也过去看两眼。城里还有好多店子,我都逛过一回。有吃的有喝的。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一点没瘦。定河也从他们这边过,一落雨涨水满起来好高,肯定最后又都流到屋里和你那边去了。”他讲的这些当然都是屁话。

    我哥又说:“你吃。赶紧吃。早点回去。妈指望到你呢。”我弟又筷子交叉吃几口。他笑着说:“好,我回去。”

    我弟真的下午就回去了。天高沉,雨刚停。我哥站到安县汽车站门口,看着那辆班车从里头摇出来,前头的雨刷还时不时动一下。路面坑里头浑水被碾过,泼满出一滩白泡沫。

    打开的窗户匆匆掠过,我弟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离开。

    之后我弟就跟死了一样。既没有跟我哥打电话,也没主动找他来。我哥几次没忍住跟他打了电话,我弟态度都很好。他不是说到准备开会的材料,就是在外头调研的路上。总之他好像真的听进去了我哥的话似的。

    又到夏天,工地上热得烤人。傍晚我哥从工地门禁出来,一扬手就把安全帽揪掉,挂在手里。旁边跟他一起出来一小年轻说:“他妈的热死了。哎,陈哥,去不去河边洗澡?反正晚上放工了。”我哥笑着摇头。小年轻平时关系跟他也算得上蛮好,照他肩膀就是一巴掌:“我请你喝酒!去不去?”我哥还是摇头。小年轻正要发难,我哥的手机响了。

    我哥从牛仔裤兜里掏出手机,是我弟打过来的。他赶紧跑到一边接了:“喂?陈熙,什么事?”

    我弟声音很平静:“哥,爸死了。妈要我们回去。”我哥手一抖,只差没把电话摔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回事?妈现在怎么样?”我弟回答:“今天早晨。妈中午到屋先看了下他,已经没有反应了。妈现在到屋里。”我哥没再问什么,只说他马上回家。挂了电话就往宿舍跑。

    小工友到他背后喊:“哎,到底去不去?”

    我哥抛下两句话:“我爹死了,去不成了。你找别个吧。”

    我哥捡了两件衣服塞到布包里,几步出了工地就坐车去车站。路上跟几个包工请假请了一路。好容易赶到车站,最后一班车早就发车走了。他到车站跟几个拉黑车的拐弯抹角好久,花了四十块,坐上一辆面的就往屋里赶。

    外头的绿直往后甩。我哥闷在挤了七八个人的车上,我爸的脸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愤怒的;出事后的,枯瘦干瘪,呆滞的,我爸的脸逐渐重叠,最后我妈的脸从里头显现出来。她在爽辣地笑。

    到家的时候,天黑下来。定河上水汽漂浮,湿风到处窜。我哥走到屋门前巷子口,那盏灯散着模糊的热气,还到亮着。我弟正站到门口发呆。我哥慢下来,走到我弟面前问:“妈呢?”我弟说:“还到里头哭,快哭完了。”我哥下意识就往里头看,一听,确实楼上有细微的嘤声:“我上去看一下。”我弟抓住他:“莫进去了。让她哭。”我哥垂下头来,把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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