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死(修仙奴隶岛H/C)_91【红绡宫下】08 世人都知道魔主,还有谁知道容昭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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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红绡宫下】08 世人都知道魔主,还有谁知道容昭呢 (第2/2页)

了。

    然后他开始写黎涯,他写,“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男人呢……”而隔了数页,仿佛是回答一样,写着,“但是喜欢看他笑”。

    “他真好”。

    “他应该去找更好的,我有哪里好。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他这么好,心太善,被恶人欺负了怎么办。谁替他出头呢。”

    “想多陪他几年…想他多陪我几年”。

    他写了很多很多的容昭,反复地写容昭在红绡宫里的最后那段时日。

    他写,“师兄心里惦记着小易的哥哥予安,这事我们都知道…师兄一直撑着,带着一点点的希望撑着,想再见他一面。但是…十三年没有音讯,或是当时便死了,或是想过要来救我们,却早被红绡宫的魔修杀了,死在楚晏手底下……”

    “小易早疯了……在那种地方,有谁能不疯呢。我也该疯了…”

    “不可能逃得开,就算出来了,每夜闭上眼睛,好像就又回到了肮脏的铁笼子里…小秋死了真好,死了就不用受苦了,怎么可能让她撑这么久…小秋,别等我。”

    “别看我…我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头好疼……好疼。头疼得要裂了……我想死,但是得撑着活,我忘了我为什么要活着了……是为了什么来着?”

    “今天给师兄传了符鸟,让他来杀我……我怕小黎医生下不了手,只希望师兄来得快些……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想死……师兄…杀了我吧……”

    在那之后,于真的字迹越来越乱。起初还能辨出“小秋”,“师兄”,“阿娘”,后来只能辨出大大的“阿娘”,再后来,连“娘”都看不出了。只有一团一团混乱的墨迹。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

    ===

    黎涯的册子。

    “用尽了所有的药,从温和的,到暴烈的。没有什么药物能够阻挡他身上的紫纹一天一天地疯涨。看着他越来越乱的字迹,我知道他在一点一点地离开我…我想哭。”

    “今天用了穿心莲……穿心莲能解心毒是我以前偶然发现的,但是这药毒性太烈了……他吃了进去,吐了半天的血……那天他的纹路没有涨,但是我没有办法继续给他用这种药……”

    “他的身体还是需要交欢,进入他的时候,他会怔怔地看着我,然后落泪。——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想”,没有人知道了。”

    紫色的纹路爬遍了于真哥的脸,那一天,他说不出话来了,只定定地盯着我。”

    “我知道我该杀了他,我答应过他……可是我做不到……。”

    然后,是一页空白。又一页空白。

    谢予安眼眶酸涩。翻过这几页空白,黎涯又继续写了下去。原本清秀的字迹此刻看起来歪歪扭扭,字迹里不知浸了多少的泪,一滴一滴的,圆圆地晕开。

    “于真哥死了。上个月。

    但是,那天可能也并不算他的死期。

    他脑子里的东西,他之所以为他的东西,早就随着那魔化的斑纹被一点点抽去了。剩下来的那具躯体,还算活着的他么?

    我早就该亲手杀了他……然而我只锁着他,我下不了手。直到……我害死了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的石头。

    石头是我害死的,不能怪于真哥。是我的错。

    大哥成亲,我派石头回家去送贺礼,却未和他多讲于真哥变成魔物的事。他回来时,我恰好出门看诊,石头这孩子调皮,进了屋子便去找于真……

    于真身上锁着锁链,他挣不开。但石头直直扑到了他身上……我回来时,一切都晚了。

    于真哥趴在石头身上,满嘴是血,咬嚼着石头的脑浆……那一瞬间我忽然知道,于真哥已经不在了。

    无论我锁着的这个是什么,我不舍得杀的这个是什么,他不是我的于真哥了。

    我左思右想,想把房子和于真哥、石头一起烧了,烧了干净。反正一间破草房,我再看几年诊,就能把钱赔完了。

    正到处搬柴草,我看见了一片剑光。

    那一天,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到于真提过的师兄,人人皆惧的魔主。

    我看第一眼,就知道那是于真一遍又一遍写过的容昭。他穿得很素净,长得比我想的还要好看,神色很冷。一柄凛凛寒光的剑,从上而下刺进了于真的头颅。

    他杀了于真,看着于真遍布紫纹的脸,又看了看身旁石头被啃去半颗头的尸体,默默地站了很久。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我看得出他难过。

    魔主静静站了很长时间,才又走去桌前,看到了那本诊疗记录,翻了翻,然后冷冷笑了声,说:“何必费这种事。原就是不可逆的。”

    然后他转头看见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说:‘这几年是你陪他?’

    我点了点头,魔主说:‘原本活人化魔这事,知道的人便都该杀光,免得这秘密外传。一颗魔核成百上千金,在这种利益面前,人命算得上什么。——但看在你陪了他这几年,他在信里又反复求我不要杀你的份上,你将嘴闭严了。’

    我当然使劲点头说不会外传。魔主踏出我的屋门,轻轻说:‘红绡宫里活着出来的这些人,他已算命长的了。死前能过一段好日子,也算不错。…我大概没有这么个福气了。’

    我看着魔主一个人离去,忽然觉得,他其实很寂寞。

    我不知道魔主惦记的那个人是否还活在世上。我希望那个人还在。……否则,于真一死,还有几个人当真知道他呢?——我是说,世上人都知道魔主,可是还有谁知道容昭呢?”

    --

    “——师兄!”

    谢予安忽然狂乱般地收拾着书册,将没及细看的物事统统放回盒子又拿布帛缠好,大步冲出客店。

    容昭他此刻到底在何处?——就像于真最后的时日要黎涯锁着他,容昭一定也去寻什么地方孤零零地锁了自己!

    只稍稍想想容昭周身缠遍锁链,孤零零一人闭目坐在漆黑深不见底的石洞中的身影,谢予安心便痛得仿佛被几只巨手紧紧拧着撕扯。

    哪怕化魔不可逆…

    在他最后有神志的时日,哪怕只是寻到他,再抱他一下。

    哪怕只是和他说一句,“这世上有我知道你,记得你。不只是知道魔主,是知道容昭。不止是见过你天下无敌的魔主身姿,更是知道你红绡宫里的挣扎,记得你在云麓山上的年少模样,记得当年那满口胡说八道的爱笑师兄。”

    哪怕化魔不可逆,至少也要像黎涯陪于真一样,陪到他的最后一刻。

    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样的容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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