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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你被一阵食物的香气唤醒。

    这时应是傍晚了，外面的天是黑的，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断。林鸿刚提着一份饭进门，屋子里一下亮起了灯。他将饭放在桌上，匆匆走到阳台去收晾晒在室外的衣服。

    你慢慢从床上坐起，搭在你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或许是这场午睡睡得久了，你的头脑有些沉闷，有一片雨在你的脑海里不急不缓地下着：嗒、嗒、嗒。

    “衣服留给我洗就好。”林鸿站在阳台说。

    他将那块手帕收进来的时候顿了一下，但什么也没问。

    你同样无话可说。

    你下了床，走到林鸿身边，抬头去望阴沉的天。窗户敞着，雨丝扑面，冰凉的触感打在你的脸侧。你静静感受了一会儿，耳中听见一种黏稠、拖曳的声音夹杂在雨声中，像是有什么活物在玻璃上缓慢地爬行：“啪嗒、啪嗒……”

    你很快注意到了那一团阴影。你将手臂探出窗外，把它从外侧的玻璃上扯了下来。

    不知道它爬上三楼的窗户费了多大力气，现在它乖乖塌伏在你的手心了。它的外形就像一只迷你鱿鱼，整体呈rou粉色，只有你的半个手掌那么大。你收拢手指捏住它的身体，触感如果冻般柔软而滑嫩。它用腕足上的吸盘吸住你的皮肤，将你的手指一圈一圈地绞住和缠紧。但它的活力正在飞速消逝。那两片鳍倒了下去，它的触须渐渐变得无力，躯干发紫。

    这只生物终究变成了和雨水一样冰冷而缺乏生命力的东西。你再一次伸出手去，手心朝下，张开五指轻轻甩了一下——它坠落了。它从三楼坠落下去，摔碎成一朵漂亮的雨花。

    你收回了目光。雨天带来的潮湿气息充斥于你的鼻腔和肺腑，但不能为鱿鱼带来生存所需的氧气。随后，你发觉你的男友正抱臂靠在墙边注视你。

    “下雨的时候这些东西总是泛滥成灾。”林鸿说。

    你点点头。

    “我很了解你，何妄。”林鸿突然说：“你最擅长装无辜了。”

    真是猝不及防的指控。

    你不明白。

    “要不是我陪在你身边，过不了几天你就会忘了我是谁。你转头就会和别人搞在一起。”林鸿凝视你的双眼，说，“就算我一直陪着你又怎么样呢？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你我是你的男朋友，你也一次又一次地忘了这件事。”

    他唇边弯起一个讽刺的笑：“何妄，你这样就好像是在故意提醒我：你是我永远也得不到的人。”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在你眼里我和那只鱿鱼有什么区别。”

    “你将它玩弄于股掌，又随意地将它抛弃，目睹它的下坠和死亡。很快你就会忘记它的存在，因为你从没有没在乎过它。”

    “你看向它时的眼神和你看着我的眼神别无二致。”

    你感到些许困惑。

    你不否认你刚刚在观察那只生物，你也会观察出现在你身边的一切人、物、活物。你揣摩他们的心理，思考他们与你的关联，这是你的本能。但你对你的男友终归是不同的。

    你现在必须要说点什么。但不能是把责任全部推给失忆症，否则就真应了那句话——你又在装无辜。

    “我会像从前一样爱你。”你说。

    “你觉得我不够在乎你。”你真切地问你的男朋友：“那你希望我变成什么样子呢？想要我表现得再对你热情一点？”

    你想，你现在已经能够轻车熟路地处理质问了，前提是他不提分手的事。你当场故技重施：靠近并抱住你的男朋友，亲吻他，讨好他，让他不要生气。可当你试图这么做的时候你才发现他的体温很低。他去食堂给你带饭时淋了雨，现在他已经穿了好一会儿湿衣服了。

    你不喜欢寒冷的感觉，你因此没有抱他。你牵了他的手，深情地吻他指间。你用你能发出的最真诚的语气说：“你已经得到我了，林鸿，在这个记忆周期。”

    你的男友不相信你能承诺以后，那你就只给出这一个十天。

    你柔声哄道：“下一个十天开始的时候，你再告诉我这些，让我全都回想起来，好不好？”

    林鸿面上仍挂着那副轻蔑笑容。

    “先吃饭吧。”他甩开你的手，将湿透的衣服脱下扔进洗衣篓。“我去洗澡了。”

    “何妄。”他说，“等会我要干死你。”

    提前知晓了即将发生的事情，这让你变得从容了许多。

    你计划着，有些事情需要争取一下。

    比如，体位。

    原因无他，X－3活性强化药剂并不真的如它的外号“奇迹水”那样神奇，可以立即化腐生肌，你下身的撕裂伤也并没有在当天就完全痊愈。如果再来一次床上运动，你势必不会觉得好过。

    更何况你不希望被你的男友发现你刚被你的弟弟搞过这件事。

    于是，在林鸿穿着浴袍出来时，你直直走过去，将他推倒在床。

    林鸿愣了一下，你跪坐到他身上，压制住他的行动。

    林鸿眯起了眼。他盯住你：“你想上我？”

    “是。”你承认了。

    “如果你有需求，那换我来让你舒服也是一样吧？”你问。

    林鸿静了片刻，忽地“哈”了一声。

    他没戴眼镜，两手撑在床上，略微支起上半身凑近了你。他肯定地说：“好啊。”

    “如果你真的能满足我的话。”

    他微笑起来。

    你知道该怎么做。至少在理论上，你知道。

    你动手将你男友的浴袍解开，令他的身体袒露。

    林鸿看起来身材较为瘦削，去除衣物后倒不显得羸弱了，他的四肢和腰腹都布着薄薄一层肌rou。你的手试探性地抚摸他的腰身，动作拘谨。

    你低着头打量他的身体，随口问道：“你平时会运动么。”

    “搬运尸体算不算运动。”林鸿幽默地回答。

    你考虑了一会儿，“算。”

    你闭口不再说话。摘下眼镜后林鸿的表情似乎要比平时生动许多，情绪起伏也更明显，你开始专心取悦他。你碰上他隐隐抬头的下身，圈住他敏感的神经进行taonong。他被摸得舒服了，喉结有明显地滚动。

    你不太想脱衣服，不想把腰上还紫青的淤痕暴露出来。你褪下你的长裤，而林鸿的目光紧随你的动作。他盯着你裸露出来的下半身，手跃过堆积在膝弯的裤子摸上了你的大腿，渐渐往上摸到你的衣下，摩挲你腰间的皮肤。接着，他在毫无布料阻碍的情况下一把抓住了你的后臀。

    你忍耐了许久的肢体接触，终于没忍住呼吸乱了一瞬。

    你微微皱眉。你真的很难习惯亲密接触。

    林鸿还在揉捏你的臀rou，你暗含警告地瞥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拿开。这次他没有表露不满，反而好整以暇地旁观你的动作，嘴角噙着笑。

    很快你就知道他在等什么了。当你撸动你自己的性器，想要让身体进入准备状态——你突兀地停下了动作。

    你又开始感到困惑了。

    林鸿唇边的笑正在不断放大。你能够感觉到他完全兴奋起来了，他勃起的热物就戳在你的大腿里侧，抵住了你没有任何反应的柔软性器。

    “你打算怎么满足我呢。”林鸿笑道，问你：“你拿什么上我，你硬得起来吗？”

    你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