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希望有个谁，能够把我从鱼缸里捞出来 (第4/5页)

拔腿逃走，模样根本不像是正常人。

    m0不着头绪的我，只能搔搔头，继续回家之路，然而一路上，我发现三sE棉袄nV高中生，持续尾随，就算我想快速走开甩掉她，刻意在捷运中间站点题找下站，到不知名的地方随意乱晃，把自己淹没在人群中，看是否能将她甩开。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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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依然能够找到我，并用一双圆亮的大眼远远瞪着我。

    「到底要g嘛？」跑了好一阵子，我气喘吁吁的回到捷运上，那个三sE棉袄的高中nV生居然已经在角落坐好。

    我诧异又无法置信的看着她。

    「算了，我不管了，要跟就跟吧，反正高中nV生而已，我一个三十五岁的大男人怕什麽。」我小声嘀咕着。

    捷运驶离市区，车窗外刷过一根根的高压电杆，风景由亮逐渐变暗，乘客也越来越少，直到末站，这节车厢只剩下我和她。下车前，我不忘瞧向她的座位，发现她已经早我一步下车，并且没有刷出捷运剪刀门，她在没有人发觉的时机点，轻盈的身子腾空而起，飞越捷运围栏，然後在楼梯转角处凝视着我。

    「是妖怪吗？」我快崩溃了。

    凝神检查她的下肢，是双脚着地两脚走路的没错。

    出捷运站四下无人，夜晚的荒凉郊区只剩下几盏路灯，沿着宽敞马路走，路对面的公庙微弱灯光闪烁着，更远处还传来野狗吠叫，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突然，我x1口气、咬紧牙，拔腿向前冲刺，把柏油路当作跑百米的C场跑道，使劲全力地跑，出门三宝手机、皮包、钥匙在口袋里乱甩乱晃，心理觉得它们碍事但又不能扔掉。这应该是我高中毕业後，最认真奔跑的一次了。

    三十五岁的大叔，为躲避一个nV高中生的跟踪，拚了命逃跑，这传出去简直丢脸至极，我边跑边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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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也不敢回，一路跑进小住宅区巷弄中，最後气喘吁吁地cH0U出钥匙，cHa进租屋一楼大门，手指还不停颤抖着，好不容易分清楚钥匙上下位置後，正要扭动门把开门，我又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了。

    她，优雅地，惬意地，站在我侧後方。

    那个穿着三sE棉袄的高中nV生。

    脸不红气不喘，离我不到两公尺的距离，接近时几乎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就跟上我的脚步。

    「你到底是谁……」我的手紧握在门把上，发出的话，因为慌张有些飘掉，只差没有变成尖叫。

    「叔叔－」高中nV生终於说话了，露出两颗可Ai的虎牙，她发出的声音有些诡异，像是平常很少说话，久久开口的山地居民，发音不太标准。

    「……」我膝盖下意识微弯，有一种预感她会像头狮子扑过来，把我吃掉。

    「我肚子饿了。」高中nV生凝视着我。

    定定神，我注意到她的圆大双眸中，似乎对我没有恶意，并且带有一种似曾相似的奇异感觉。

    十几分钟後，我才想起来，她眼睛中散发的，是孤独的感觉，是有时我照镜子时，会感觉到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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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租屋处有两三百公尺远的便利商店，我和三sE绒毛nV生一前一後朝商店走去，找了个空位坐下。自从大学毕业後，我第一次的跟年轻高中nV生讲话。

    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为什麽一直跟着我？」

    「因为肚子饿了。」

    「肚子饿可以去买东西吃阿，何必跟着我？」我瞠目结舌的问。

    「因为叔叔是个好人。」

    「你好像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歪着头看她，而她正把油腻的鲔鱼块—用没洗过的右手—塞进嘴里，然而当我递免洗筷给她时，她丝毫没有要拿起来用的意思，就只是像挖土机般，把鲔鱼从罐头里面捞出来，侧着头用嘴去接食物，然後再T1aNT1aN手掌。

    走进商店时，她也是完全忽略其他食物，直直往罐头区走去，坚持要吃鲔鱼罐头，其他什麽也不要。

    她一定不是个正常的人类。我在心中下了个结论，并点点头。

    「你家住哪？」我问。

    「恩—」她想了一下，并指指刚刚来的方向。

    「刚刚那个偏僻的住宅区？」

    她点点头。

    我的脑中开始飞快的回想，小住宅区是否曾经有看过类似的高中nVX，住在哪一户人家？小住宅区我已经住了好几年了，应该会有点印象。

    但大脑拒绝我回想。

    「你今天不用上学吗？」我又问。

    「不用。」

    「请假？翘课？还是没念书工作了。」

    「没念书，也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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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很有钱就是。」我开始羡慕起她。

    但她穿的棉袄有些破烂，脸颊上还沾有尘土，与看起来完全不修剪的头发，我完全无法把她与富裕两字联想在一起。

    「我们以前有见过吗？」我问。

    她扬起圆亮双眼，低应了一声。

    「有见过？」我歪着头想想，「到底是哪里有见过，奇怪了。」

    她安静地吃着鲔鱼罐头，只是吃得有些狼狈。

    「这位小姐，难道你不会用筷子吗？你这模样跟流浪汉没两样阿。」对於她怪异得吃相，我忍不住笑了。

    桌上的免洗筷文风不动。

    「是跟家里人吵架吗？你看起来好几天没洗澡的感觉，你这样家里人应该会报警吧？不回家没关系吗？」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忽然发现这应该是这个月以来话最多的一次。

    但我问完瞬间，她沾满油的右手停在空中，像是没了动力的发条娃娃，没有表情，双眼直gg的盯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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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从第一眼看见她，她就一直都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但这时却可以感觉到一GU强烈的悲伤袭来，即便她只是停止所有动作，我也能感觉到。

    於是我没继续问下去。

    大家都有不想被提起的过去。

    我弯腰，拿起伸手可及，位在架底的另一个鲔鱼罐头，微微笑问她。

    「要不要再吃一个？」

    她点点头。

    「那，你快回家吧，已经很晚了。」租屋家门前，我向奇怪的高中nV生道别。

    她吃饱後对我变得冷漠，在巷口的电线杆下开始打理自己外表。

    「你还知道做仪容整理阿……」我忍不住笑了。

    「当然。」她面无表情地说，低头抚平三sE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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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要开始热了，你还要记须穿着棉袄？」我问。

    她耸耸肩，无所谓表情。

    「快回家吧，回家去，看是要跟家里人道歉一下，还是装傻笑笑一下，没什麽事过不去的，跟你说，叔叔活这麽大，还是觉得家里最温暖了，唉，虽然我家也是各种麻烦，爸妈每天东吵西吵，吵到都要离婚了，但我久久回家一次，还是觉得家里最温暖的，阿！对了，要汇钱给我妈，差点忘了……」

    我cHa着腰，摆出大人姿态，想用经验感化流浪少nV，但她似乎不领情，只好又仰起头，看看星空。

    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