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仰西风_番外旧雨重逢(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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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旧雨重逢(三) (第1/1页)

    人了朝晖殿,祁越觉出不对,问道:“师尊平日便宿在此处?这不是周清……周宗主所居之所吗?”

    沈知晗:“有何不对?我与他本就是道侣,还需分房而眠么?”

    祁越忿忿咬牙。

    这回予他的拜师礼可算得上贵重,昆仑寒玉、四方水鉴、转元丹固神草,连周清弦手中神器雪名残料所铸的横意也在其中。沈知晗像是将这多年来所存之物一股脑的给了自己这新收小徒,器重之心可见一斑。

    祁越却闷闷不乐,道:“就这些么?”

    沈知晗惊诧,“这么多,你还不满足么?”

    “不是,我是说,有没有什么……例如,玉佩之类,师尊珍爱之物,徒儿贴身带着,也会更加珍惜和时刻谨记师尊情意的。”

    “玉佩啊,从前有一个,不过如今寻不着了,”沈知晗言语中藏惋惜,“你若想要玉佩,我去给你寻个上好白玉所铸的。”

    祁越阻止道:“不了不了,没有便算了,师尊已经给了我这么多,不敢再要求什么。”

    沈知晗:“你是我唯一徒弟,待你好有什么错。”

    祁越又问回了方才问题:“师尊三百年未收弟子,为何今日独独收了我做徒弟?”

    沈知晗细细思虑一番,答道:“我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

    “我不想瞒你,你也不准笑话我,”沈知晗温声道:“我总觉得自己只会有一个徒弟,不知怎的,在看到你的第一眼便觉熟悉,似乎我们从前便已见过许多次,而这个人,也理所应当就该是你。”

    久久不见祁越回应,沈知晗追问:“你是不是在觉得我可笑。”

    祁越回过神来,道:“不……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巧合,我也对师尊……一见如故,也许我们梦中,确实早有因缘。”

    “当着?”

    “真的,我很开心。”

    沈知晗这才松一口气,将手中书册递予祁越。

    “这是南华宗入门心法,剑谱我稍后会寻来给你,明日起,我会陪你一道练习。”

    祁越应声,又问道:“那师尊,我今后住在何处?”

    沈知晗不解他为何这般问,答:“你是宗试第一,自然是住内门弟子寝所。”

    祁越表情变得十分难看,沈知晗安慰他,答应以后有事可随时来朝晖殿寻他,又提到周清弦要闭关一月,祁越眉尾一挑,这才稍有平复,算是认下了这桩安排。

    第二日,沈知晗果真与他一道行至演武场,本还在cao练的弟子见他二人前来,皆停下动作,侧目环视,口中不免惊叹。

    照理说来,即使拜了师,通常新弟子入门也是靠师兄师姐教授或自行修行。师父只第一日传授心法要诀,其余时候例行检查或是帮助弟子渡过瓶颈期,待真正开始修炼更高难度剑法才会多加指点,从未见过这般才入门,师父便亲力亲为陪伴教习的。

    更何况……此人还是沈知晗。

    说不上羡慕或嫉妒的视线投落在祁越身上,休息之时刻意集中神智,还能听见弟子们窃窃私语——大多是骂他像个还要吃奶的婴孩,山下武馆也没见这般缠着师父的,余下的便是谴责他利用怀瑜长老脾气好没带过徒弟,平白吃上了这个甜头。

    祁越不以为耻,反引以为傲,更洋洋得意起来。一招一式都要沈知晗教授练习,时而假意摔倒,公然享受师尊众目睽睽下的体贴爱护。

    沈知晗唯他一个徒弟,事事关心入微,摔了怕疼久了怕累,又念着他还未结丹,亲自做了点心带来替他解饥——这便引了早对他有意见的弟子不满,趁沈知晗短暂离去,聚至练习的祁越身边质问:

    “怀瑜长老亲手所做食物只有宗主能尝,你区区一个新入门弟子,怎配享用?!”

    祁越懒洋洋答:“周清弦吃得,我自然也吃得。”

    弟子气恼:“你怎敢直呼宗主名讳!”

    “我就叫了,你能拿我怎样?”祁越盘坐在地,支起腿,又从屉笼里取出一块糖酥,炫耀般在这弟子面前晃悠,“我师尊疼我,你们没有这样好的师尊,也要赖我么?”

    弟子本欲抢夺糕点煞他威风,想到这是沈知晗所做吃食,只得悻悻收回手,口中仍不饶人,“你……你你!若非宗主正在闭关,我定要上禀,让他好好治治你这胆大包天的性子!”

    祁越冷笑一声,正要反驳,视线瞟见沈知晗归来,当即变了脸色,不忍屈辱般眼眶通红,道:“你们不喜我也就罢了,怎能污蔑我师尊?”

    弟子:“你莫要信口开河,我什么时候污蔑怀瑜长老了?!”

    祁越哽咽起身,扑到前来的沈知晗怀中,“师尊!”

    沈知晗被这下惊得怔然无措,只得伸手摸摸他脑袋,问道:“怎么了?”又看向四周弟子,“怎的不去练习,全都聚在此处?”

    弟子还未开口,祁越抢先告状:“他们说师尊的不是,说师尊偏爱弟子,还说……师尊这般,是对宗主不解风情而厌烦,喜欢我这样懂事乖巧的。”

    侮辱宗主是大罪,方才还气势凛凛的弟子顿时脸色煞白,口不择言骂道:“你放屁!”又哆哆嗦嗦去与沈知晗解释,“弟子从未这般说过,都是这……祁越,造谣污蔑……”

    祁越抽噎两声,“师尊不信我么?”

    沈知晗这下为难了,他从不擅长处理矛盾,更何况一边是才收下的亲传,一边是多年修习的宗门弟子。

    最终,还是更偏心自己徒弟,却也不追究被祁越胡乱搭上的罪名,只道:“你们回去吧,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以后,也不要欺负他了。”

    那弟子本还欲辩驳,另一人拉拽他衣物,劝道:“师兄,算了。”

    他也知道自己在沈知晗面前占不到上风,咬了咬牙,愤然转身离去。

    待人彻底没了踪影,祁越才从沈知晗怀中抬头,泪眼朦胧,“师尊便这样放过他们了?”

    沈知晗指节轻轻敲了敲他脑袋,“你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么?那几个弟子我认识,平日最尊敬宗主,哪会讲出这样大逆不道之话来。也就是我惯着你,换别人来,定是要惩戒一番的。”

    又道:“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师尊不是每次都能来替你解围的。”

    祁越“嘁”了一声,起身抓起落在一旁未开刃的木剑。

    “既然人也走完了,师尊,再教我练练剑罢。”

    此时已然入夜,弟子大多回了屋舍,偌大演武场此时只剩零星几个弟子在月下练习。沈知晗应下,手腕稍别,从远处取来支弟子木剑,二人借月色施展剑招往来。

    哪处出了错,师尊便会替他纠正,一来一往,不过两个时辰,祁越便将基础几招剑式耍得熟练。沈知晗惊叹其天赋之余,逐渐在对招间对教导弟子入了迷,弃去灵气,只用这几招来回磋练,看祁越愈发得心应手,也生出几分为人师的成就感。

    既是切磋,便定然有身体接触,何况在学下一章新招式时磕磕绊绊的祁越。

    最初只是两剑相接,再便是肩头胳膊偶然捧撞。沈知晗初时还未在意,直至祁越出剑击上胸前,堪堪弯身闪避,兀然温热搭上腰间,随后一股力气将他往前带去,反应过来时,已跌入宽阔怀间。

    他拥得极紧,将沈知晗整个身体圈在胸膛,体温隔着薄薄衣料在二人动作间相融,仿佛还能听见因对招而急促的喘息声。

    沈知晗睁大眼睛,仰头对上祁越带笑目光。

    “师尊好细的腰,”他道:“只一手,便能尽揽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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