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我的糖 (第3/3页)

他的脸心疼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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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又瘦了。」锺母的手很冰，在短暂的碰触过後就收回去，像怕冻着了还在养伤中的儿子，唐迎乐却发现母亲的身影b上回还要单薄，似乎……整个人都淡化了一层，介於半透明与实T之间。

    怎麽回事？

    他心有不安地转移目光，对上锺父泛着血丝的双眼，竟见父亲的鬓角是灰白的，而眉间与眼角的G0u壑也b记忆中还深上不知几许，彷佛他这一昏迷不是只过了三日，而是三年。

    不过，那颓老沧桑仅是一个须臾的变化，便又恢复记忆中的y朗模样，就连锺母也褪去稍许苍白，变得有生气许多。

    但这一切已骗不过唐迎乐，因为他终於明白了小姬说的那句话。

    「以主角为中心，牵引所有因果关联者……」

    一切他觉得违和的地方都有了解释。

    ——锺父不时对他流露出思子的哀伤，初见莫笙时，还如见杀子仇人般表现出强烈的敌意与激动。

    ——第一次回锺家，锺母的第一句话是：「妈终於等到你了。」

    ——莫笙被下傀儡术杀害他未果，隔日清醒後，不断自责呢喃：「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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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桑灵在落败崩溃後，也反覆地说：「结局不该这样。」

    原来，这些NPC的异常都不是异常，而是梦中的偶然苏醒。

    也原来，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霎时，视野彻底模糊，捆绑觉魂的枷锁「喀擦」一声解开，记忆汨汨流出，关於锺正那短短二十六年虽历经劫难却也曾经幸福的人生，全都回来了。

    在眼泪夺眶而出之际，唐迎乐用手臂捂住脸，泣不成声。

    两年前，他喝下忘情汤还yAn，忘却了生前事，就在浑浑噩噩中接收该身T残留的记忆，以为自己就是唐平，还升起渴望抛弃过往的念头，便改名叫唐迎乐，过起了不争不求、得过且过的消极日子。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跟马桑灵一样，都放弃了自己的人生，自以为断开一切，不用再经历那些苦痛与难关，为「新生」沾沾自喜，可实际上，他也不过是命运的逃兵。

    为什麽他当时会那麽轻易地放弃？

    为什麽他就不能再多坚持一会？

    潜藏深处的懊悔破茧而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几乎忘了此刻身在何处，直到冰凉的手拂过他的发丝，将他抱入柔软又倍感安心的怀里轻轻拍抚，才渐渐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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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红肿的双眼，仔细打量父母的容颜。

    此时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彷佛都意识到了什麽，极有默契地维持着这安静而和谐的时刻，尽管唐迎乐内心有许多话想要倾诉，却又觉得说什麽都不合适。

    最终，还是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泛红的双眼再次落下泪珠，他记起了他与父亲的最後那一场争执。

    那一天，他擅自将赖初珅来警局会谈时在水杯留下的指纹与袖扣做b对，确认对方在连环J杀案中的嫌疑後，就兴冲冲地回家告诉父亲他找到证据了，然而父亲却又一次大发雷霆。

    「你根本不知道赖雄的势力有多大，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到底要怎样才是时候？文创案他又杀了一个人，那nV人到现在都还在Si不明目地跟着他，求我给她一个公道，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他继续害人吗？」

    他们当着母亲的面狠狠吵了一架。

    最後父亲甩了他一巴掌，气急败坏地骂道：「我怎麽会有你这种儿子？无知愚钝讲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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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也在甩门离开前，泄忿似地吼回去：「那你们就别给我这双眼睛啊！你以为我想变成这样的怪胎吗？我也想当个普通人啊！」

    然後……便没有然後了，因为他就Si在了那天晚上。

    锺荣光抿紧颤抖的嘴唇，几番x1吐，才将几yu溢出的哽咽压下，却压不住眼角的Sh意，低沉地说：「是爸爸该说对不起，你……g得很好。」

    唐迎乐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又要溃堤了。

    「唉呀，一家人哪有不吵架的？把话说开了就好，g嘛Ga0得这麽煽情？」锺母率先擦掉眼泪，指使丈夫把桌子搬过来，就打开保温盒摆在儿子面前，「饿坏了吧，来，快吃，以後我们母子俩Ai做什麽就做什麽，才不要理你爸。」

    锺荣光立刻妇唱夫随，笑得有几分年轻时耍嘴皮子的无赖，眼里却也流露出nongnong的不舍与感伤，「是，以後你就听你妈的话，好好照顾你妈，别又老是到处乱跑，至於我这个糟老头，就算是一个人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不用管我啦。」

    锺母没好气地瞥了眼丈夫，眼白非常大，转头就又是一个温暖的慈母，但拍抚儿子肩膀的手始终不曾有半点温度，也不知她这两年经历过了什麽。

    唐迎乐低下头，握住母亲冰冷异常的手，忍不住又落下一滴泪，再抬起头，已是明亮的笑容，心中似有什麽被放下，也有什麽被拾回。

    迷雾散去，他看见父母眼底的释怀与Ai意，也看见了莫笙站在角落的深情凝视，想起对方说的甜味。

    他想，他明白了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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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已经过去，未来还未来，但现在，他完整了。

    ****

    「滴！任务目标已达成，系统即将进入倒数。」

    突兀的机械音在脑海响起，莫笙神sE微动，嘴角的弧度浅淡，既是欣慰也无奈，始终追逐「锺正」的眼眸也漾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这一刻终於来了。

    他靠在墙边，独自看着病房里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也看见了「锺正」头上的进度条在急速上涨，很快就填满最後的空格，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斗大的倒数计时开始在视野里跳跃。

    「十、九、八、七……」

    他轻轻嚅动嘴唇，试图献上无声的祝福。

    「六、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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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否心有灵犀，心中所念的那人竟也转头望来，张口yu言。

    「三、二、一……」

    但该说些什麽呢？

    两人的目光，都在传达同样的意念。

    「零。」

    最终，谁都没来得及说什麽，只能在脉脉相视中，微笑。

    然後——结束。

    ***

    後记：

    没错，莫笙也穿越重生啦，而且还看得到唐迎乐头上的进度条唷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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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篇是莫笙视角！

    再两篇就结束罗，保证HE，不用紧张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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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y喵芭渴Si姬/初稿：04.28.2022/Penana首发：04.28.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