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Five邵溓（５） (第1/1页)

    从来没有人说过要参与我的年少，唐曦是第一个。

    我承认，当我听见时内心涌上千万GU说不明的害怕，所以我选择拒绝她。

    我不想让任何人搅和我的人生，快乐留给别人，悲伤我独自一人承受就够，他们不需要陪我一起见证生活的艰苦。

    五月下旬，天气已十分炎热，颜澄霓终於忍受不了太yAn的毒辣换上短袖衣物，而她刻意在手腕上戴上手表，想掩饰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

    「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在大树下我轻声询问。

    她停下玩弄猫咪的手，将头侧向我，「你说回到过去的那个问题吗？」

    待我点头後，颜澄霓的视线从我身上移走，随意朝四周飘去，良久才缓缓启口：「我想回到我出生前，不让自己出生在这家庭或是让自己变成男生。」

    没给我回话的机会，她接续着说道：「在这家庭里，大家的眼里只有弟弟们的存在，我就如同尘埃一般。无论有多努力想让他们看见，我正为了他们而拼命的向前爬，可他们却视为理所当然，一点Ai也不肯施舍给我。反倒还拿着鞭子，不断cH0U打我，要求我继续奋力地向前行，不许停下休息。」

    颜澄霓轻叹口气，脑中浮现一幕幕令她难受的画面，「最可悲的不是父母不Ai我，而是连弟弟们也不认为我是家中的一份子。颐指气使的口气，一点尊严也不留给我。」她将头埋进膝间。

    这无心之举，让我以为是哭泣的前兆，手轻拍她的背，想给予她安慰，不料她却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向我，「你g嘛？」

    「你不是要哭吗？」我皱眉。

    此话一出，她疑惑的神情更加深，「为什麽要哭？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我「喔」了声，原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但她刚刚的模样，让我想起内心一直存在的疑问，「从以前到现在，为什麽在你的脸上我都看不见其他的情绪？」

    闻言，颜澄霓再度偏头思索我的问题，「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你，但我可以确切的告诉你我好像没有喜怒哀乐。」荒唐至极的答案，一般人说出口肯定不被相信。

    然而颜澄霓眼神中的真诚，让我试图去相信她话中的可信度。

    「你所谓的没有情绪是指？」

    「就像刚刚我说出我家事情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应该要伤心还是怎麽样，再来就是那次班上同学跑来跟我说我家人出车祸，我也不知道我该用什麽情绪去反馈给他，最後就被他当成怪人。」颜澄霓一一阐述她所遇到的状况。

    听在我耳里满是新奇，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到有人丢失了情绪，还能这样无所谓，但仔细想想这也挺好的，少了快乐或许是种损失，但对於我们这种人生只剩下悲伤的人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她话语一停下，我擅自下了结论：「好羡慕你。」

    我的回话让她愣住，过了半响才回应：「这有什麽好羡慕的？」

    「因为这样就不会为谁而感到撕心裂肺的难过。」

    我也不会因为失去所Ai的家人而感到悲伤，至少我还会自在些。

    「你好奇怪。」颜澄霓手拖着腮，这时小猫从一旁跑来蹭着她的脚。

    她伸手轻触了小猫的身子，轻r0u的抚m0着她，我看见颜澄霓的嘴角微微扬起，我指着她的嘴角，「这就是所谓的喜。」

    她用另一只手m0上自己的嘴边，内心不清楚我口中的喜为何，但她确实感受到此刻她的心b以往更加平静，也有种说不上来的轻松。

    「谢谢你。」她轻喃。

    「真要谢的话，能帮我一个忙吗？」我厚颜无耻的开口。

    「说来听听，我再考虑看看。」

    我看着她的侧脸，内心和另一张面容重叠，「不要计较唐曦和你说过的每句话。」

    颜澄霓停下手边的事，抬起眸子与我对上，眼神中隐藏诸多情绪。

    疑惑、愤怒、以及伤心……

    「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语气有着些许的颤抖。

    「我很清楚。」这话在我心里闪过无数次。

    「为什麽要这样做？」颜澄霓每句话都带着严重的敌意，「她叫你这麽做的？」

    我连忙摇头，为了不让她误解我解释道：「其实我发现唐曦也活得很痛苦。她并不像表面那样的光鲜亮丽，就如同你所说的她很会伪装自己，她已经装到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心尖一颤，想起那晚她在滂沱大雨中留下罕见的眼泪和哽咽地说出那番令人心疼的话，心中不自觉的是痛起来，她的处境没有人可以理解。

    「你的忙我不想帮。」句末，她站起身子挡在我身前，「我相信你也知道她对我做过什麽事情，凭什麽要我不去介意呢？」

    「可是……」不给我说完话的机会，颜澄霓强y地打断，「我们回社团展览的现场吧。消失太久老师肯定会起疑的。」语落，她抬脚率先离开。

    我跟在她身後走回活动现场，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社团成果发表会，这是展现一整年学习下来的结果，而学校也会藉由此机会来评断该社团是否有存在的意义，所以每个社团几乎卯足全力要获得学校认可。

    人cHa0拥挤的会场让我和颜澄霓很快就走散，我挤在人群中央，不自在的感觉从脚底爬满至全身，我的呼x1渐渐开始急促起来，心脏的绞痛感越来越真实，我手掐着x口想赶紧逃离这，然而却因为学校没做好动线规划，导致我无法快速逃离这。

    卡在里头无计可施的我，紧闭上双眼试着调整自身的呼x1，吵杂声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周遭的静谧，彷佛世界只剩下我一人。

    当呼x1回到正常频率，有人猛地拉起我的手，带着我穿过人cHa0汹涌的会场，躲往鲜少人经过的小角落。

    停下脚步的那刻我才看清那人的面貌，「唐曦？」

    她还喘着气，双颊有着浅浅的红晕，「你有什麽毛病？g嘛傻傻的站在原地不动？想伤害自己也不是用这方法。」

    闻言，我尴尬的搔头，想着该用什麽谎言来塘塞她。

    「你又为了什麽不说话？」我的沉默再度引起她的不高兴。

    「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了。」一阵叫唤拉走我们的思绪，我们俩同时朝发声处看去，发现是一名不认识的男同学，脖子上头还挂着相机。

    「我是摄影社的社员，想帮你们合照一张留作纪念也让我有作业可以缴交。等会照片会印出两张让你们带回家收藏。」语落，摄影社的同学拿起相机放在眼前等着我们做好准备。

    这模样摆明不容许我们拒绝，我们俩面面相觑，无奈之下只得以配合他的将身子靠在一块，露出淡淡的微笑，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我却觉得此刻的唐曦是我心中所认识的她。

    「一、二、三，笑一个。」

    快门建按下，时间彷佛停留在最美丽的片段，没有任何的猜忌、悲伤，只有我们若有似无牵在一起的心，若有来生，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力量，换她未来每一个最好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