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开霁_世间覆水难收(情之一字,有千百种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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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覆水难收(情之一字,有千百种解...) (第2/4页)

的双眼湛湛有神:“你真是……”

    “怎么?”华瑶严阵以待,“粗话要来了吗?”

    谢云潇把他的面具倒扣在了桌上:“我早就想问你……”

    华瑶正襟危坐:“你如此严肃沉稳,可有大事相商?”

    她眼底一片流光澄明,蕴水含情,远胜此刻灯辉盛景。

    谢云潇无端又记起她那句“我愿意为你建一座金屋,阿娇”。他立即侧过脸,不再看她:“殿下,您可否也严肃沉稳,正经持重些?”

    华瑶好像听进了他的劝告:“那倒不难,只是少了许多乐趣。”

    乌篷船停在一片极为宽阔的僻静水域,华瑶喝了两口米酒,懒散地倚着案几,仔细地看他:“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我给你写一首正经持重的送别诗吧。”

    谢云潇本来想说“倒也不必”,但他瞥见她神色怅然,而他也即将赶赴战场,今夜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来年的事,谁能预料?生死存亡未可知,他终归低声道:“洗耳恭听。”

    华瑶拿出一张丝绢手帕:“你说过,等你回了凉州,每逢灯市,便要骑马四处巡逻。可惜啊,我还没见过你骑马的样子,不过我可以想象。”

    她握紧炭笔,在手帕上写字:“画舫传灯暮色明,鸳鸯逐影水风清。潇潇洒洒真才俊,策马挥鞭岸上行。遥似云仙游碧海,皎如玉树落华庭。流光飒沓三千景,难解思量……寄此情。”

    她抬头,看着他:“遥远的遥,和华瑶的瑶,音节相同。所以,这首诗里,既有你的名字云潇,又有我的名字华瑶,这首诗的诗题,就叫做《明月夜河上华瑶送别谢云潇》,怎么样?”

    谢云潇问:“你经常给人写诗吗?”

    “开玩笑,”华瑶道,“我堂堂一个公主,怎么可能天天给人写诗。”

    谢云潇真没想到她运笔如此迅捷,整首诗只花了她不到片刻的功夫。他不知自己出于什么考虑,对她这首诗挑三拣四:“既是送别诗,为何以情字收尾?”

    华瑶振振有词:“我用‘情’字结尾,是为了平仄押韵。我第一次写送别诗,绝不能写一首不成格律不押韵的,你说是不是?”

    他答道:“也是。”

    华瑶头头是道:“更何况,情之一字,有千百种解。”

    谢云潇向她请教:“愿闻其详。”

    华瑶故作高深:“你太年轻了,我跟你说不清楚。”

    谢云潇道:“我们同岁,我比你大四个月。”

    华瑶直接把手帕塞进他的怀里:“李白写了‘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赠予汪伦的送别诗,不也是‘情’字收尾?诗仙都这么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受教了,”谢云潇捡起手帕,“《明月夜河上华瑶送别谢云潇》看着像情诗,实为送别诗,好在你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必顾忌,我便收下了,承蒙……”

    华瑶欣然点头,他接着道:“承蒙殿下垂顾,多谢殿下美意。”

    华瑶拍了拍他的肩膀:“客气了,客气了。”

    恰在此时,不远处行来一艘五丈长的豪奢画舫,舫上约有七八个精壮剑客,其中三名剑客凌波踏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跃而上,重重地踩住了乌篷船的船艄。他们来意不善,与华瑶的间距仅有三尺。

    “请问……”华瑶还没说完,站在她对面的那名剑客发出一声浪笑。

    那剑客放肆地打量华瑶和谢云潇:“小娘子与小郎君,是新来的船妓吧,我家大人有请,断不会亏待二位。”

    华瑶不以为然:“我和我朋友是正正经经的良民,阁下走错路了。”

    京城的河道纵横交错,华瑶和谢云潇都不晓得他们无意中驶入了烟花道,此地暗娼聚集,鱼龙混杂,乃是好色之徒在水上寻花问柳的惯常去处。

    华瑶和谢云潇年纪轻轻,长得极美,衣着朴素,又乘着一艘破船,船上摆着竹筒酒,怎能不引人遐思?虽说他们二人都佩了剑,但在京城,人人尚武,不通武艺的贫民也会捡些兵器挂在身上,权当装饰,并无他用。

    那剑客以为华瑶正在抬价,伸手来摸她的楚楚纤腰:“小娘们,sao个什么劲儿,破船停在烟花道上,偷过几十条汉子吧,小嘴吃过多少男人的……”

    华瑶正想拽着谢云潇溜走,谢云潇已然拔剑出鞘。

    京城的武学招式以“精湛深厚,雅致高妙”为上佳,而谢云潇在凉州长大,他所学的每一招都是为了杀人见血,速战速决。那三名剑客通力协作,连他一招都抵挡不了,须臾间就被他砍得节节败退。

    昏暗烛光之中,血水刹那溅开,晕染一片腥味,华瑶忙道:“等等!剑下留人!京城禁止斗殴!岸上有拱卫司的高手巡逻,专门稽查违法者,你武功再厉害,一人难敌百人,还要顾忌我爹你爹他家主人的爹!”

    谢云潇收剑回鞘,那名剑客负伤也要刺他一刀,华瑶反手劈出剑鞘,震的那剑客栽进了水里,谢云潇便说:“你也冲动了。”

    华瑶反驳道:“这不怪我,我没用劲。”

    她还想逃跑,却见水上画舫越靠越近。

    那画舫的船头站着一个趾高气昂的锦衣男子,年约二十岁左右,衣袍上绣着陈国公的家徽。他目中怒火滔天,额间青筋隐现——华瑶已能断定他的身份,必是陈国公的幼子,名叫卢彻。

    卢彻经常对友人说“闲来狎妓多意趣,赢得青楼薄幸名”,因此,他在京城的名声极为浪荡风流。他喜爱酒色,惯常豪奢,从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他恶狠狠地瞪着华瑶,亲手点燃一支竹筒,火花“啪”地窜了出来,一飞冲天,炸开白色浓烟。

    “糟了,”华瑶说,“我们跑不掉了。”

    谢云潇疑惑道:“为什么?”

    华瑶指了指天上:“那是召唤……拱卫司的信号。”

    话音落罢,岸上的哨站竖起一面青色旗帜,暗示拱卫司的人马随后就到。

    华瑶立刻捡起面具,顺手把面具盖到谢云潇的脸上,嘱咐他:“我会赶在今夜亥时之前,把你送回去,以免耽误你明天的行程。”

    谢云潇的右手沾了血,很不干净。他就用左手抓她的袖子:“你打算做什么?”

    那画舫近在咫尺之间,卢彻一脚踹上乌篷船,华瑶立刻亮出令牌:“我是高阳华瑶!当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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