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廉价的 (第1/1页)

    两人当初分开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联系彼此。直到希维尔建立了自己的法师塔，在试图解决他老师留下的“种子”时，得知了一些陈年旧事。

    “你对弗雷德里克的情感从未受我的影响，更不受我的cao控，希维尔。”

    温柔的女声在脑海里响起，当时的希维尔用最刻薄的话语反驳，然而随着声音的消逝，他的怒火也转为茫然。

    他思考了很久，决定给弗雷德里克寄一封信，上面写着新的法师塔地址和落款“希尔”，由魔像送到火山脚下的小镇，他知道弗雷德里克会定时去采购。

    这是希维尔求和的方式，是他认知中最大的退让。在等回信的日子里，希维尔一直关注着和魔像的魔力链接，每天都推测着魔像的进程。这导致他做事的效率很低，没能完成任何复杂魔药的熬制工作，也没能画好法师塔上的隐蔽和防御法阵。他干脆把附近游荡挑衅的魔兽都教训了一通，简单粗暴的战斗短暂地把他从心事中抽离。

    当魔像到达莱恩小镇时，他和魔像之间的魔力链接突然消失了。希维尔几乎是瞬间回收了魔像，见到的却只有一地灰烬。虽然是木制魔像，但普通的火焰不可能将其烧成灰烬。心烦意乱的希维尔立刻认定，这是弗雷德里克拒绝和好的标志。

    奇怪的是，他的信不在灰烬中，那是用初级恶魔皮制作的信纸，永恒的地狱之火也无法将其完全烧毁，只可能是有人拿走了那封信。

    如果是弗雷德里克烧毁了魔像，又为什么要拿走信？希维尔的自尊不允许他再给弗雷德里克写信，那无异于一种羞辱，但他还是隐隐地想，也许弗雷德里克会来。

    希维尔发誓这次不会再让近身战斗力极强的弗雷德里克靠近自己，在他靠近法师塔的一瞬间，无数的法阵就会被激发，希维尔则会在最安全的塔顶施法。他要把他所知的那段陈年旧事告诉弗雷德里克，他会明白他们之间的争吵是多么没有必要。

    然而一年后，来的却是那个女巫，还拿着弗雷德里克的鳞片......想想就气。

    “你觉得真相能挽回你们之间的关系吗？呵呵，我真喜欢你们这些天真的，不谙世事的小法师～”

    女巫的话犹在耳畔，希维尔啧了一声，继续说道：“回收的灰烬中掺杂着坚硬但细小的矿石，是火山灰在红龙食道中堆积后，被龙焰炙烤后的产物。而魔像所处区域内只有一条龙，所以我确认了魔像是被你烧毁的。当然，我本打算做进一步的物质测试实验来验证我的推测，但没过多久，女巫就出现在我的法师塔前，并给我下了诅咒。”

    他这次没有加“该死的”作为前缀，是想让这段话显得更理智客观一些，掩盖自己当时被气得失去理智，使得举证过程异常随意的问题。信具体是什么时候寄出的，女巫又是具体过了多久才来的，这就不必对弗雷德里克解释了。

    弗雷德里克却没发现这其中的问题，而是抓住了别的重点，“希维尔，你给我写了信，魔像的灰烬你也一直留着。”

    “......”希维尔无言，是他高估了弗雷德里克，居然担心他发现自己话中的逻辑漏洞。

    他强调：“那不是信，只是一个法师塔的地址。魔像的灰烬是你挑衅我的证据，我保留是理所当然的！”

    “我好开心，希维尔。”弗雷德里克双眼亮晶晶的，微笑地看着他：“我好感动。”

    希维尔被他笑得汗毛直竖，下意识发出一声冷笑：“真是充沛而廉价的感动，只要一句话就能感动你。”

    弗雷德里克来回摩挲希维尔的尾巴，眨眨眼：“廉价的感动也是真实的。”

    希维尔这才发现自己的尾巴还一直缠在弗雷德里克的小臂上，魅魔的尾巴不是光滑的，上面覆盖着细密的绒毛，被来回一摩挲，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希维尔想抽回尾巴，却一下被弗雷德里克捏住了尾巴尖。

    “别动手动脚！”

    希维尔尾巴上的绒毛炸起，更可怕的是，他感到下面不可言说的地方被刺激得有些湿润，他下意识并拢了双腿，同时嘴上继续反驳：“什么是真实的？随时会改变的感情也算真实吗？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感动对我而言毫无价值。”

    他顿了顿，又说：“就像你向我承诺的忠诚一样毫无意义。”

    弗雷德里克点点头，把试图抽走的尾巴绕在食指上，用拇指摩挲着，缓缓道：“那是很脆弱的忠诚，因为我还没有见过背叛。魔鬼的话轻易动摇了我，这是我的愚蠢和幼稚。”

    他说：“我幼稚的忠诚需要你共同维持，希维尔，你现在愿意告诉我原因吗？你当时说那些话的原因。”

    魅魔柔韧的尾巴停止了挣扎，弗雷德里克却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

    “我不知道......说这些有没有意义。”希维尔说：“我不知道。”

    希维尔很少这么茫然地说我不知道，一件事有没有意义，他通常能很快得到结论。和魔法有关的就有意义，和魔法无关的，他没兴趣，所以没意义。

    他缓缓地，艰难地说：“我不想说。”

    弗雷德里克却没有回复，而是忽然凑近，迅速地捏住了希维尔的尾巴根部，在希维尔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摸到了他湿润的地方，抽出沾着湿滑液体的指尖。

    “，它，看上去想说。”

    对上希维尔震惊的视线，似乎不知道自己何时露出了“破绽”。弗雷德里克笑了笑，拍了拍希维尔的臀部，把清液抹在上面，希维尔浑身一震，尾巴绷直了。

    “开玩笑的。”

    弗雷德里克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短暂地笼罩住了希维尔，抬头看着弗雷德里克，他的眼里没有笑意，嘴角的弧度也很敷衍。

    “不想说也没关系。”弗雷德里克穿上衣服，又拿来法师袍给希维尔披上，“我早晚会知道的。”

    兽类一样澄黄的瞳孔不知何时又变回了黑色，弗雷德里克的眼神很平静，但希维尔却第一次感到恐惧。他走后良久，希维尔才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很熟悉的眼神，就像......他的老师。

    弗雷德里克走出帐篷，眼神巡视一圈，锁定了埃里克睡觉的那棵树。

    下一秒，埃里克得到了亲切的叫醒服务，纷纷扬扬的树叶落下，和晃动的树干一起挑战着他的睡眠。

    “......敌袭！！！！”

    埃里克一瞬间用防御魔法裹住了自己，刚落到地上，就看到弗雷德里克抬脚往自己刚刚躺的树上踹。

    “是我。”他收回了脚。

    埃里克还没来得及骂人，弗雷德里克就拿出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些细碎的晶石。

    弗雷德里克说：“这个，我怀疑是你前女友干的。”

    埃里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