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雨季。 (第2/2页)

了一句，又问：“明天我们能换下班吗？我上早班，你下午再来。”

    店员当然巴不得不用早起，立刻答应了宋星仪。

    宋星仪隔天起了个大早，赶到店门口先往四周望了望。清晨的路上还没多少人，宋星仪看了一圈没发现贺瑜的身影，推开店门收拾好了东西。

    可心里总觉得不安生。

    宋星仪和另一个店员打了声招呼，又出了门，沿着大路走了一截。

    “贺瑜。”

    拐角处一条小巷口，宋星仪看到了没来得及躲闪的贺瑜。

    贺瑜朝他愧疚笑笑，走了过来。

    昨天淋得那么厉害，宋星仪也不知道他回去吃药没有，朝贺瑜招了招手：“再过来点。”

    宋星仪扯住贺瑜的衣领：“低头。”

    贺瑜低下头，突然看到了宋星仪凑近的脸。Beta皱着眉，一双眼睛里难掩关切的责怪。宋星仪额头贴过去，感觉到了一片guntang。

    “星仪……”

    贺瑜的嗓音带着哑，宋星仪判断不出来他是不是因为高烧眼眶发红，只觉得心头的血一阵阵地往上涌：“你发烧了知不知道！”

    宋星仪搂过他的脖子往前凑了凑，又反应过来他根本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贺瑜突然被他半抱住，睁大了双眼，僵在了原地。

    “你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宋星仪边问边向四周看了看，意图拦下一辆出租车。

    清晨的路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多。宋星仪也怕贺瑜影响到别人，问：“你上次易感期是什么时候？”

    Alpha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僵硬着身体。

    “我问你话呢！”宋星仪晃了晃贺瑜的手臂，“你难受吗？”

    贺瑜慢慢回过神，语调缓慢：“上次……六月初。”

    “六月初？”宋星仪愣了下。但alpha易感期波动也属于正常，宋星仪放下了心。没在易感期生病就好。

    贺瑜看着宋星仪飞快敲敲打打的手指，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我不想走。”

    “你得去医院。”宋星仪甩开他，叫好了网约车：“这会儿还太早，你先再等一下。”

    “我不想走。”贺瑜回味起方才那个勉强算得上是拥抱的动作，头脑发热着想往宋星仪身边粘。

    后颈的阻隔贴把alpha无法控制的信息素拦腰截断，贺瑜字句昏沉，重复着：“我不想走。”

    “你不想走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宋星仪没拒绝他又攀过来的手，扶住了alpha摇摇欲坠的身体。

    宋星仪被他的掌心的温度烫的一惊，转过身又摸了摸他的脸。

    “你得抓紧去医院。”宋星仪松开他，看着没怎么动的定位心急如焚。

    贺瑜往他手心贴去，可他一触即离。越来越混乱的alpha又慢慢攀了过来，因高烧而格外guntang的鼻息洒在了宋星仪颈边。他还是在重复：“我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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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星仪推开他：“你这样反而让我不舒服你懂吗？”

    贺瑜微微清醒了一刹，踉跄着扶住了一旁的树干。

    “……对不起。”贺瑜湿润了眼眶，以为宋星仪因为他刚才下意识的亲近生了气，“我不是故意拉你的手的。”

    “我不是说这个。”宋星仪看着一边站都站不稳的贺瑜又开始心头发堵。

    “我是说，”宋星仪照顾着高烧中的alpha的感受，慢慢向他解释，“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你也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宋星仪看着扶着树干还在小口喘着气的贺瑜：“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生病。你没必要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

    “就像那天你说的，”宋星仪说，“我从来没要过什么。我也不想做你任何情绪的靶子。”

    “嗯。”贺瑜点点头，“我知道。我也和你一样。我现在也不会向你索取什么。”

    贺瑜靠在树干上揉了揉眼睛：“我只是想在这里站一会儿。”

    “但是你和我都明白事情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宋星仪和他就是说不通，拔高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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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面前似乎一碰就碎的alpha，宋星仪吐出一口气，又把音调放低了。

    “贺瑜。”宋星仪安抚他，“你先去医院。不要再这样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了。”

    “不想走……”贺瑜摇摇头。

    “你能不能别哭了贺瑜。”宋星仪背过了身又转回来，“你这样我真的乱的不行。”

    “我真的很烦！”

    对上贺瑜红红的眼睛和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宋星仪心底的烦躁更甚。

    宋星仪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贺瑜的脆弱是一棵幼小的槲寄生，宋星仪比谁都清楚它的魔力。如果任凭它这么生长下去，这株柔弱的金枝迟早要像杀死巴德尔一样刺穿自己。

    宋星仪不敢去看贺瑜的眼睛，狠下心把他又一次推远：“我不需要你的眼泪、你的道歉、你的迁就、你一切一切的什么讨好什么委曲求全什么心甘情愿。”

    宋星仪一口气说个没完，像在害怕如果不现在立刻把这些话全倒出来就要再没有心力去拒绝贺瑜。

    “这些东西解决不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你明白吗。”宋星仪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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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只是在转移矛盾。”

    贺瑜一脸不知所措地站直了身体。Alpha绞紧了衣角呆愣了会儿，然后终于消化掉了宋星仪的话一样擦了擦眼睛。

    “对不起……”

    “不是。”贺瑜意识到自己转眼间又犯了另一个错误，慌忙否认了，可除了这句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Alpha扑闪了下眼睛，委屈哽咽：“可是我只有这些……”

    贺瑜走过去，拉住了宋星仪的手。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贺瑜隔着一层雾气看向他，被高热冲的头脑发昏。

    他掌心是异样的guntang，又像昨天一样浑身湿透。

    宋星仪被他轻轻拉着，听到贺瑜喊他：“小宋老师。”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贺瑜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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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不能再教教我。”

    清晨的店门外，宋星仪穿着奶茶店的围裙，贺瑜穿着件空荡的衬衫。

    两个人都被树下旋转的风迷了眼睛。

    贺瑜拉着宋星仪的手站在店门口，雾蒙蒙的眼睛是柔弱的、哀伤的、不知所措的。

    宋星仪看向他，觉得仿佛能从他盈盈的眼瞳直直望到匍匐着的心里。

    贺瑜眨了眨眼睛，碰掉了几滴泪珠，说：“能不能再教教我。宋星仪。”

    他吐气guntang，连带着砸下来的泪滴都带着高温，宋星仪倏忽收回了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没什么好教的。”

    宋星仪走到了路边，埋怨着迟缓的网约车司机。

    “宋星仪。”贺瑜从树下走了过来，站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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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别说了！”宋星仪骤然打断了他。

    贺瑜站在他旁边，哽咽着不依不饶：“我喜欢……”

    “我们不合适。”宋星仪看到了远远驶过来的车，朝路那头招了招手。

    “别再说了。”

    那辆车停下，宋星仪果断转过了身。

    “我不喜欢alpha。”

    就像二十岁的宋星仪那时并没有理睬贺瑜幼稚的告白。八年过去情景重演，结果还是如此。

    或许一切都已在冥冥中注定。贺瑜站在路边，看着宋星仪清瘦的背影，谨慎积攒起来的一点信心被迫再度清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