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全二册)_番外 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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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上 (第2/4页)

聚一块喝喝酒,她也不会跟来。下意识地,我们达成了默契,不如不见。老大当时挺苦闷的,他和沈晓棠谈恋爱的事,沈晓棠家里非常特别很不同意。沈晓棠他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吧,但也是小康之家,爸爸在个大国企里做中层,mama是个老师,也算高级知识分子。老大呢,那真是一穷二白的典型凤凰男,父母都是农民,小学文化,家里还超生了个meimei,技校毕业后在省城做美容院小工。这种差距真不是我爱你三个字就能轻易解决的。不过当时老大和沈晓棠是真心想在一起,所以虽然沈晓棠家里百般反对,也没碍着俩人一起规划美好蓝图。沈晓棠为了表示不屈从家里,还大剌剌地在一个五一节把老大带回了家。

    沈晓棠的父母不便当面发作,她爸爸躲在屋里看报纸,她mama则客气简述了一下沈晓棠的生长环境和自身优势之后,直截了当地说:“森昭,我看你也是个好孩子,但是不一定适合我们家晓棠,你看,你们俩个人之间的差距还是挺大的。你虽然能够与我顺畅地交流,但是晓棠却不一定能与你的父母顺畅交流。而且你家里这个情况,你还是留在了生活成本这么高的北京,家里不但负担重,未来也是未知数。你们和上学的时候不一样,结婚是要一起生活的,你喜欢晓棠,你想娶她,但你知道现在光在北京办个差不多的婚礼要多少钱吗?”“多少钱?”王森昭懵懂地问。“十万块。”沈晓棠她妈轻描淡写地说。

    当时老大费劲巴拉好不容易找了个工作留在北京,月薪也就5000出头,这还是税前。他在沈晓棠家附近跟人合租了个狭小的两居室,每个月再怎么省吃俭用,也存不下1000块钱。十万块,对他来说那真的就是天文数字。但是他仍执着地有了盼头,他认为只要攒够了十万块钱,他就能大大方方地向沈晓棠求婚了。他和沈晓棠两个人一起开了个银行户头,两人一起往里面存钱,其实基本就是老大在存,沈晓棠一个北京大妞,从小就不懂什么叫省吃俭用。老大自己能省的钱都省下来了,他不舍得抠着沈晓棠,他觉得让正值妙龄的沈晓棠连件像样的裙子都舍不得买,连场正热映的电影都舍不得看,这不成,太亏心。

    那时候没人能帮老大,我们这些人个个月光、半月光,挣的钱都不够花的,十万块只能是个传说。他家里更甭说,偶然在电话里听他提起这事,过了半年他妈给他寄了12000块钱来,这已经是他们家全部存款了,里面还有4000是他妹和邻村一个大她好几岁的男的订婚的财礼钱。就这么晃悠了一年多,老大和沈晓棠的那个存折上,总共才不到两万,距离十万块,仍旧遥遥无期。

    后来老大他们公司有外派的任务,驻藏,管吃管住那是肯定的,工资能涨到8000多一个月,年底有奖金,回来还能升职。虽说物质条件还可以,但是离家千里,又地处高原,人生地不熟,没有家人朋友,这种事根本没人爱去。可对老大来说,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他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临去西藏之前,我们一起聚着送了老大,那顿饭沈晓棠来了,全程话不多,眼圈红红的。我知道她是难受,她从小到大没经历过的难处在谈恋爱这件事上算是全赶上了。那晚大家都有点醉,在一次次的举杯中,我们向可怕的未知的未来致敬,希望它能放我们一条生路。我到现在还记得老大压着嗓子喊:“两年,晓棠!你等我挣够十万块钱,我就回来娶你!”沈晓棠哭倒在他怀里,我突然有点羡慕他们,他们能从遥不可知的未来中期待什么,祈求什么,而我,没有。

    如果说我有唯一一个惦记的人,那就是方茴,可她没给我一丁点可寻觅的未来。

    在老大的存折还差2000块钱就凑够十万的时候,沈晓棠和他分手了。老大没细说原因,我觉得能让他们分手的原因太多了。

    虽然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但是这个世界让二十几岁的穷小子看到的东西和让二十几岁的漂亮姑娘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这个世界让身处青藏高原布达拉宫的老大看到的东西和让身处纸醉金迷繁华都市的沈晓棠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这个世界让出生在黄土地上一步步成长的男人看到的东西和娇养在浩瀚帝都的女孩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所以,最终老大和晓棠不在同一个世界,也不再有同一个梦想。

    老大从西藏回来后我们也聚了聚,那次沈晓棠也来了,但根本没有进门,她只是在门口跟老大说了几句话,把那张差2000块就到十万的存折还给老大就走了。透过窗子,她似乎望了我一眼,而我忘记了这一眼里是埋怨还是感念。她姣美白皙的背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时留下的印象。

    许多年后老大作为提拔最快的年轻干部挣了好多个十万块,他喝了酒大声说他希望沈晓棠幸福,特别幸福,永远幸福,比我幸福。

    我没说,但我心里也一样这么想。

    5.

    沈晓棠白皙的背影渐渐远去,身旁白皙的背影越来越清晰。七七翻了个身,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我,特别平淡地说:“我是处女。”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往下聊天了。

    我坐起身,点了支烟,七七还挺贴心地把放在她那边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递给了我,然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只露出了半个洁白的肩头,似乎怕我会禽兽地再去侵犯她。

    第一截烟灰掉下去的时候,我拍了拍七七纯洁的肩头说:“姑娘,昨儿晚上那避孕套是你拿的。”

    七七纯洁的肩头抖了抖。

    “现在处女流行随身带避孕套吗?”

    七七把我唇边的烟抢了过去,并不在乎因动作过大而露出她洁白的rufang。

    “你到底喝没喝大啊?这事都记着!”七七大口吐吸着烟说,“还有啊大叔,这么大岁数了家里都没个避孕套!做人太失败了吧!”

    “上礼拜用完了。”我暗自庆幸,那盒半年没用不知扔到哪儿去的避孕套拯救了我一道。

    “没劲!”七七愤懑地掐了烟。

    “干吗说自己是处女啊?”我逗她。

    “你们男的不是都喜欢处女么,”七七没精打采地说,“大叔,我要是真是处女的话你怎么办?”

    “抱着你大腿哭求负责呗,正愁找不到老婆呢。”

    “……”

    “大叔,看你这条件不像找不到老婆的啊。”

    “那你嫁我?”

    “不行,你太老了。”

    “……”

    我不忿儿地翻身坐起来说:“你一口一大叔的,我至于那么老么?!”

    “你八几的?”

    “八三。”

    “哦,整大我十岁,我九三的,”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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