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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留言。

    TO迟南：

    就算没有人看见，但至少我有察觉

    ——林赛

    TO迟南：

    琴弦断了，但我知道你还会继续唱下去

    ——林赛

    TO迟南：

    你就是地球上某处的无名日出

    ——林赛

    我知道那天他必定走得很早，但不知道原来他起得更早，才有时间将乐器壹件件取出来签，再又壹件件归回原处。那个时候太yAn出来了吗？你是借着小熊座还是猎户座的光写这些话的呢？

    yAn光照着每壹把乐器上的字迹，迟南两个字他写得真好看，b我自己写得都好看，洒脱刚劲，字如其人。

    但愿我也能人如他的字。

    其实只要签塞林格三个字足矣，可是每壹把上都有我的名字，之所以要写上我的名字，是怕我未来会丢掉它们，放弃音乐。

    这下真的进棺材也要带着它们了。谢谢你，林赛哥。

    ***

    订的机票在周壹，还有三天，这三天足够我向身边的人壹壹道别了，但需要郑重道别的人心里其实只有壹个。虽然要当他的面道别很难，但我不想他是从别人那儿先知道我要走的消息。

    这天上午清扫完出租屋，下午我去了塞林格家，不巧在楼下遇见张姐，她见了我就拉着我说话，说了很壹会儿我才能cHa嘴告诉他我耳朵听不见了，张姐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脸上先是震惊，而後才挂上难怪的表情。

    她似乎有什麽想对我说，张大嘴很慢地壹个字壹个字吐着，我把手机递给她，示意她写壹下。

    张姐不会用拼音输入，我给她换成了笔画，她边写我就边看，没写完我就明白她要说的了。她说难怪之前塞林格告诉她以後来的时候直接联系他本人，不要联系我。

    然後又写：不过你来了就好了，我根本不敢联系他，不知道他是在工作还是睡觉，他又不喜欢我直接找许章，愁Si我了。

    我点点头带她上了楼，想着走的时候要记得把房卡归还了。

    在电梯里张姐又忘记我聋了，问了句什麽，还好这次我猜了出来，她问我，你是来找他辞职的吗？

    我说是。

    她的表情很是希嘘，自己念刀了几句，我只断断续续认出几个词儿，什麽以後，新助理，麻烦，工作间……

    不明白她在说什麽，好像她也只是自己在抱怨，不是非得我回应，我只能笑了笑。

    进屋後发现暖气都没开，房子里冷得不行，难道来得不巧，塞林格刚好出去了？我还是按惯例先去了工作间，工作间里都很冷，像是壹晚上都没用过，只在工作台上散着壹些写过的谱子，我收拾好谱子，发现下面有壹张demo碟，上面狂书着几个字。这时张姐忽然来找我，手上拿着壹张hsE便利贴，应该是从冰箱上撕下来的。

    上面是塞林格的笔迹，并不是写给张姐的，而是给石头哥的：

    ——demo就在工作间自己拿。

    PS，会在纽约待几天，如果到时候我人没回来，你们先排着。

    落款是昨天，我有点傻眼，忽然人就跑到地球的另壹头了，他没写什麽时候回来，这几天我也完全不知道是哪几天，而我後天就得走了。

    不管怎样今天塞林格是肯定不会回来的，张姐安慰我，说说不定人明天就回来了。

    我想过联系他，可是如果他去国外是有很要紧的事，那也不过是隔着手机和他道个别，再徒增他的烦恼罢了。

    我想了想，如果5号前他能回来，没必要多此壹举去打扰他，如果那时候都回不来，就更没必要打扰他。我决定第二天再过来看看。

    ***

    第二天来，推开门，冰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就知道又白跑了壹趟。

    最後壹天来找他，屋子里依然空无壹人。

    72个小时壹转眼就过，再过不到十个小时我大概就已经在飞走的航班上了。

    冰箱上还贴着上次张姐离开前的贴的hsE便利贴，上面写着冰箱里食物的日期，我想了想，决定拿笔给他留言。

    道别的话我都想好了，林赛哥，我要走了，本想当面和你道别，不巧你不在，就想告诉你，我不会放弃音乐的，原来耳朵听不见以後你只会b听得见的时候更热Ai音乐，更想要写歌，所以要我完全心Si，应该还早得很。也请照顾好自己，即便要熬夜，也要吃够三餐，在工作间里别忘了开空气净化器，冬天记得多带壹件衣服。对了，在工作间cH0U烟时壹定得注意，上次你都差点把自己头发烧着……

    提笔写下来第壹句，第二句，第三局，写着写着就千头万绪。

    我撕下写满的便利贴，贴在餐桌上，又写了下壹张。

    本来只是想道别的，也不知怎麽写成了壹段回忆录。

    我想起为了讨好学姐，第壹次听他的歌，壹个人在格格不入的角落，从他的音乐中感受着寂静和汹涌，想起在b赛中第壹次见到塞林格本人，他说他知道我是他的粉丝，他都听出来了，我心脏快要从x腔里跳出来，想到他来楼梯间找我，给了我壹个塞林格式冷得都不像鼓励的鼓励，却真的让我留了下来，又坚持了很长壹年，想起给LOTUS做钢琴伴奏时他没认出我，我就像递出情书却被nV孩拒绝的少年壹样失落，想起我要不回版权最无助的时候，他就好像是从上帝那里收到了我的求助，来为我解围，想起第壹次在他手机里看到自己的歌时那种受宠若惊，想起他转发我的翻弹视频说被我帅到时我的狂喜……

    记忆如cHa0水，思绪像闪电，只能不停地写，写平交道後出现的身影，写日本街头的LIVE，写我知道其实你那天为了让我能专心写歌，等到纸杯里的冰块都化了，手壹定冻得很难受吧？写冲绳的那个早晨，写我知道你曾为了我在我门前犹豫过的那几秒，写在Ray的录音室，我为请不到乐手焦头烂额时，你带着两把吉他说你有点好奇，那天晚上，那个化身为鼓手的你，化身为吉他手的你，因为看重我那点才华而愿意为我全力输出的你，我真的很想再听壹遍……

    写了壹张又壹张，到最後都不确定自己到底写了什麽，我没有时间回头去看，我怕时间不够我写完我心中所想，只能壹页壹页不停地写，写每壹个我记得的片段，只是似乎每壹个片段里都能找到令我心动的瞬间，只有在这时，不得不点到为止。

    夕yAn沈默地燃烧，倒映在黑sE的三角钢琴上像是流火，再写下去就要看不见了，我没有办法去开灯，离开这个位置，我就再也找不回接着写下去的冲动和勇气了。光线终於暗淡到让眼睛吃力，hsE的便条铺满了吧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里，除了喜欢，我什麽都说了。

    离开时看见架子上那个吉他造型的奖杯。

    ——别下次了，不如你现在就亲壹下？

    水晶的奖杯在火红的夕yAn下流光溢彩，我小心将它拿下来。

    亲上去的时候嘴唇上的触感冰冷又温柔，像它的主人。

    1

    只有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才敢真的亲吻它。

    把奖杯放回原位，还是原来的角度，好像什麽都没有对它g过，“畏罪潜逃”的时候天终於黑了，街边壹片片亮起的路灯像是某种倒计时，催促着我拖拖拉拉不愿离去的脚步。

    ***

    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工作间的壹些设备已经用不着了，昨天就打包好送到Ray那里了，拜托他帮忙出壹下。只是有四件无论如何得运走的乐器，我期望至少可以带壹件上机，另三件也不要被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