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掌掴流N的教训说谎的舅妈 (第2/2页)

进掌心，低声哭了起来。

    他心里难受得很，先是压抑地抽泣，接着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砸，恨不得将所有委屈都一并哭干。

    明明已经哭了这么久，他竟然还有这么多的眼泪。

    那些恐惧、羞愧、心酸，说不清积压了多久，此时此刻，终于彻底决堤了。

    邢云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这位相貌极美的青年沉默着，或许在他的设定程式里，一言不发是一种友善。

    等到方知的哭声弱下去了，他才隐去抽屉，踏前一步，张开双臂，将方知抱进怀里。

    他的动作并不强势，温温柔柔的，扶着方知的头，引导他靠在肩上。

    “别怕……”

    邢云的下颌抵着方知的发顶：“会好起来的……”

    他的声音不再似AI那般字正腔圆，而是突然有了人情味儿，像一声叹息似的。

    方知突然不再呜咽了，泪也止住了，像是陷入了温柔乡里。

    某种奇特的感觉漫上心头，软绵绵的，云朵似的，有些梦幻，还有些漂浮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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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觉吗？

    他的身躯渐渐放松了，素白的脸埋在邢云的肩膀上，像将一切都交给他似的。

    他平复了一会儿，浅眠似的，鼻端摄入着邢云幽微的香气，几次呼吸后，脸颊倒是略微发烫了。

    他的心为什么越跳越快了？

    胸膛里有什么鼓噪起来，像一团炽热的雾气。

    一只温暖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在背上轻拍了几下，哄劝似的。

    方知的呼吸屏住了，心跳越来越响，撞得他心慌意乱。

    在他几乎要手脚发软的时候，有人贴着他的耳朵，幽幽地问了句：

    “知道【点睛】项目吗？”

    方知一怔，几秒后回过神来：“什么是点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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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眨了眨眼，不太确定地问道：“画龙点睛？”

    “没错，为墙上的巨龙添上眼睛，巨龙便活了过来，腾云飞走了。”

    邢云启发道：“若能让游戏里的AI获得生命，其背后所付出的一切努力，是不是也可以比作‘点睛’呢？”

    方知有点懵：“你是在说……你的经历吗……”

    邢云松开了怀抱，他冲方知笑了下，摆了摆手。

    身后的电子巨屏突然又亮了起来，屏幕上弹出了一份文档。

    一份解释方知为何遭此横祸的文档。

    2067年1月15日，穿书局启动“点睛”项目，对穿书系统进行拟人化迭代。

    6月10日，拟人化系统1.0版本搭建完成，编号0000，命名“邢云”，项目一期进入测试验收阶段。

    6月16日，拟人化穿书系统小范围上线，接入25个测试中的全新副本，包括工程师方知负责质检的C253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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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知的瞳孔突然一缩，脊背不由得挺直了。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着下方的文字。

    C253副本项目启动于2年前，因后端团队组织架构调整，该项目搁置15个月，仍使用旧数据库中的标品数据，与新版穿书系统不兼容。

    因系统兼容性问题，C253副本被强制关闭，工程师方知与系统失联，后台权限失效，滞留在C253世界中。

    方知发了一会儿呆，慢慢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我被困的原因是……旧副本与新系统不兼容，导致副本被关闭？”

    “没错。”

    “我还能离开吗？”

    “能，有两个办法。”

    邢云恢复了AI冰冷的口吻：“第一，等待穿书局的救援，但时间未知，进展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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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代替原主，打通副本，离开游戏。”

    “……替他还清五千万美金吗？”

    方知低下了头：“为了还钱，我已经嫁给了X富豪，可他的钱……”

    “被冻结了，是吗？”

    邢云仍是微笑：“在打通主线剧情之前，你不被允许离开C253副本，即便获得了惊人的财富，也会被系统强制冻结。”

    “那我该做什么？什么是主线剧情？没有系统提示，我只能像个苍蝇似地乱撞……”

    “在解锁1级情趣道具后，你的攻略任务便开启了。”

    邢云的琥珀色瞳孔突然扩大，金光流动，瀑布似的数据流急速滑过。

    他的嘴唇缓缓开合，吐出的每个音节都伴着光粒，在半空中凝结聚拢，变成一枚枚汉字。

    拟人化系统邢云，向玩家方知下达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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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略【珍馐会】的所有男性，并成功杀死陆卓，即可解锁X富豪的五十亿资产，离开副本C253。”

    方知盯着他翕动的唇面，似听非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色刷地就白了。

    杀、杀人……

    他两眼大睁，瞳孔颤抖，嘴唇半张。

    “杀人，我……”

    他想脱口而出，我办不到。

    但在邢云毫无感情的注视下，他莫名地噤声了，这话颤颤巍巍，含在嘴边，又慢慢地咽了回去。

    邢云的瞳孔金光摄人，一眼便刺穿灵魂，明明寂然无声，却地动山摇。

    他是无情的、严明的、冰冷的裁决者。

    完成任务，或滞留下去，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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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杀人，也要学会杀人，就像他不会勾引，但也学会了勾引。

    踩着累累骸骨爬上来，或是自暴自弃坠下去，全看他的抉择。

    方知半边脸都僵住了，他脖颈发木，没法点头，也不敢摇头。

    他小心地吞咽着，声音艰涩难听：“我能……想一下吗……”

    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想……回去休息，脑子不清醒，太晚了。”

    邢云盯着他，眼珠一瞬不瞬，道：“当然可以。”

    他两手一摊，浮在空中的金字散去了，纯黑的抽屉重新出现在掌心：“你的情趣道具，跳蛋和眼罩，来挑选吧。”

    邢云的眼睛像一对金灯笼，泛着毛茸茸的光晕，配上那张毫无瑕疵的端丽面容，实在是妖艳诡异，美得心惊胆战。

    和他再多对视一秒，方知都会失去意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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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知埋着头，上前半步，两手胡乱地翻了起来。

    就在他摸向一枚跳蛋时，端着抽屉的手突然往回一收，方知的动作一下子落了空。

    方知的视线下意识地移向邢云，又立刻压了回去，抿着嘴唇不敢出声。

    “你怕我吗？”

    一道声音从头顶幽幽地传来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方知的脖颈就自作主张地挪动了，替他点了下头。

    一声轻笑突然响起了。

    不是程式化的机械音，而是富有人味儿的声音，听着有些讽刺，也有些意味深长。

    “放心，今晚过后，你就会明白，你真正该恐惧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