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第3/4页)

地终于迎来了雨露。沈淮安的热心肠，像是他无数次在黑暗中抓住的救赎，让他一次又一次生出活下去的勇气。

    沈淮安的目光落在林疏桐的脸上，像是想起了医生的叮嘱：“长期熬夜加营养不良，造成了低血糖昏迷。暂时不危及生命，但如果不注意，可能会有严重并发症。”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在林疏桐的眼底扫过，像是发现了那抹浓重的黑眼圈。他想起林疏桐最近成绩的突飞猛进，心底生出一丝了然，可营养不良的原因却让他困惑。他从未注意过林疏桐平日吃什么，脑海里只隐约记得那少年总是一个人吃饭，餐盘里常是清粥与素菜，简单得近乎寒酸。

    “我去上课了，老师会通知你家人。”沈淮安站起身，语气依旧温柔，像是怕惊扰了林疏桐的脆弱。他的目光在林疏桐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像是藏着什么未说出口的话。林疏桐点点头，低声应道：“好。”他的声音平静而顺从，像是对沈淮安的话从不怀疑。他知道，父母不会来，他们远在外地，家里拮据得连回程的路费都凑不出。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期待，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沈淮安来到办公室，向班主任说明情况。老师拨通了林疏桐父母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短暂的惊慌，可得知只是低血糖与营养不良后，语气便恢复了冷淡：“我们会让孩子多休息，多吃饭，可人在外地，实在回不来。”沈淮安站在一旁，眉头越皱越紧，像是被这话刺了一下。他接过电话，声音低沉却坚定：“叔叔阿姨，如果你们来不了，能不能请其他家人来看看？低血糖的并发症很严重。”电话那头顿了顿，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家里就一个老人，不会坐车。大人都在忙，没时间。”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沈淮安看着黑屏的手机，目光沉了下来。他终于明白，林疏桐那副对谁都疏离的模样从何而来——那不是冷漠，而是被忽视与遗忘磨出的茧，厚重得让人心疼。他本该回教室上课，可接下来的晚自习让他留下来照看林疏桐，老师还叮嘱他试着开导对方，不要熬夜学习。沈淮安没有拒绝，也不想拒绝。他的心底生出一丝莫名的情绪，像是怜惜，又像是某种更复杂的东西。

    他回到医务室，林疏桐依旧半靠在床上，脸色比方才好转了些，眉眼间却依旧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脆弱。最后一瓶点滴缓缓流淌，针管里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沈淮安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拉了把椅子坐下，目光落在林疏桐的脸上，温柔得像夏日的微风。“老师让我陪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像是怕惊扰了林疏桐的思绪。

    林疏桐的目光微微一颤，像是没想到他会回来。他低声开口，语气认真得近乎固执：“你不用特意陪我，会耽误你学习的。”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飘在空气中几不可闻。沈淮安却被他的话逗笑了，嘴角上扬，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都这时候了，还惦记学习？命还要不要了？”他的语气半是揶揄半是无奈，目光却温柔得像一泓湖水，映出林疏桐清瘦的倒影。

    林疏桐低头没吭声，心跳得有些乱。他不在乎命，可他在乎沈淮安的目光，像是怕那抹温柔转瞬即逝。他知道对方是为他好，可这份关心却烫得他心头发慌。沈淮安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带着一种林疏桐读不懂的情绪，复杂得让人心生悸动。林疏桐鬼使神差地开口：“你……想说什么？”他的声音细弱，像是试探着什么，又像是害怕听到答案。

    沈淮安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主动发问。他的目光微微一闪，像是斟酌着措辞，最终低声问道：“你……那个男朋友，不用让他来看看吗？”他的语气小心翼翼，像是怕触碰了什么禁忌。林疏桐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这话砸得晕头转向。男朋友？他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沈淮安指的是小路上的事。他的脸颊猛地一烫，连忙摇头：“我没有男朋友。”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天那个……是我表哥，亲的。我只是帮他劝退追他的人，假装的。”

    他的语气平静而诚实，像是怕对方误会了什么。沈淮安愣了一下，目光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了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他的笑干净而明亮，像是夏日的阳光，刺眼却又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低声说道：“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事也好联系。”

    林疏桐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这话烫了一下。他的手指攥紧了被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低头应了声“好”，声音细弱得像蚊鸣。两人交换了微信，林疏桐看着手机屏幕上沈淮安的名字，心跳得几乎要跃出胸膛。这是他暗恋多年的少年，第一次与他有了如此亲密的联系，像是心底的芽终于破土而出，迎向了阳光。

    点滴结束后，林疏桐回了宿舍，沈淮安则回了家。林疏桐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偷藏了一块甜糖，含在舌尖，舍不得咽下。他的心跳得有些乱，像是怕这份悸动只是黄粱一梦，醒来便会消散。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舍不得闭眼，舍不得让这盏微弱的灯熄灭。

    沈淮安在医务室的那一席话后，像是下了某种郑重的决心，目光里藏着一抹林疏桐读不懂的坚定。第二天中午放学，校园里人声鼎沸，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向食堂。沈淮安却逆着人流，径直走向高一四班的教室，站在门口，目光在教室里逡巡，直到锁定林疏桐的身影。他的校服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额前几缕汗湿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像是刚从cao场回来，带着一股少年特有的张扬。

    “林疏桐，一起去吃饭？”沈淮安的声音清亮而随意，像是夏日的微风，轻轻拂过林疏桐的心头。林疏桐愣了一下，手中握着的笔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斜的痕迹。他的脸颊微微发烫，像是被那声音烫了一下，低声应道：“好……”他的声音细弱，像是一缕轻烟，稍纵即逝。他收拾好书本，背上灰扑扑的书包，跟在沈淮安身后，步伐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了这突如其来的靠近。

    食堂里热气腾腾，饭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林疏桐站在打饭窗口前，犹豫了片刻，只点了一碗清汤面，上面漂着几片菜叶和两丝细得几乎看不见的rou，再无其他。他的手指攥着餐盘，指节微微泛白，像是攥着心底那份无人知晓的窘迫。沈淮安站在他身旁，点了满满一盘米饭和几样荤菜，盘子里红绿相间，热气扑鼻，像是盛了一整桌的丰盛。他瞥了一眼林疏桐的餐盘，眉头微微一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妥，却没立刻开口。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窗外是cao场的喧嚣，阳光洒在桌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林疏桐低头吃面，动作缓慢而小心，像是怕发出一点声响。他的筷子在碗里挑来挑去，将菜叶和rou丝一一夹起，送入口中，碗里的面条却几乎未动。沈淮安吃得很快，米饭已下去大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林疏桐的碗里。林疏桐的挑食让他皱起了眉，那眉头紧得像是解不开的数学题，带着一股少有的严肃。

    “你不喜欢吃面条？”沈淮安放下筷子，目光直直地落在林疏桐的脸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林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