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 (第1/1页)

    穿戴整齐的宋祺抢先一步将房门打开：一身休闲服，黑色卷沿帽都还没来得及摘下的贺年，看见站在门后的人，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立刻具象化。

    贺年上前几步，双手将人抱住。

    “想我了吗？”

    “你怎么回来了？”

    宋祺被力学惯性牵引的后退了一步。

    问询难分先后。

    “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贺年双臂一松，不由分说的走进卧室，往床边一坐，仰头看人：“不过，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兴？你不是说想要跟我面谈吗？”

    即便除开刚刚的惊吓，宋祺也没办法把今夜的突然到访视作惊喜。

    “我给你的电话、微信、语音，你全部没有回复。”

    “你提前知道了的话，还算什么惊喜？而且我当时在飞机上，也看不到啊。”贺年丝毫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替自己辩白完，伸手去拉人。

    “你不想我吗？不是你说，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只休息一个下午，我专门打的飞的回来看你。”

    宋祺得眉头放松了一些，贺年如愿把一直笔直不动的人，拉拽到了床上，同他紧挨着坐下。

    他搂着宋祺的肩膀，在面颊上啄下一个用力的吻，以几乎没有收回的距离，撒娇道：“我们回去吧。我是专门来接你的。”

    当即，宋祺的眉间重新一紧，他甩开贺年的手臂，向身侧挪开一大步，站起肃声道：“回去哪里？”

    “回我那里啊。”贺年不明所以的看着人。

    “你那里？”宋祺反问。

    贺年很快改口：“我的意思是回我们的家。不是你说，你想一定要见到我本人，才能说吗？”

    “是回你那里面谈，还是回你那里被你上？谈话，这里不可以吗？”

    由于贺年职业的特殊性，贺年从来没有他的房子里过过夜，就连到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两个人按照天数计算在一起共同生活的时间，都是在贺年那套以神低调秘着称的楼宇里度过的。

    贺年压着脾气，解释道：“这有什么区别吗？上次，不也是你说，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少，连正常需求都保证不了。你不喜欢这样。”

    这种状态下显然没有办法开展宋祺想要进行的谈话。他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想要跟你说的，是一件很严肃的事。需要我们两个人都在绝对冷静、平和的状态下，才能开始。”

    贺年耐性耗尽：“有什么不直接说的？上次你说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我为了你瞒着剧组、瞒着公司，就为了见你一面，给你一个惊喜。你说你有需求，我也有啊。还是你想我在你这里过夜？你想我待在这里陪你？”

    最后一句在宋祺听来几乎与威胁无异：一旦贺年在他这里被偷拍到一张过夜的照片，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宋祺很快冷静下来。

    “我不想跟你吵架。但今天我实在没心情跟你聊我想说的事。很抱歉，让你白跑一趟。你赶紧回去吧。等你这部戏正式结束以后，我们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

    贺年一看宋祺主动退让，立时就没了脾气。起身后，又黏糊糊的抱住人，哄道：“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都三个月没做了，我都要憋坏了。”

    见宋祺不做声，心知无望，于是故意做出一副委屈模样：“那总得给个补偿奖吧。故弄玄虚的。我差点以为，你要拿出验孕棒，跟我说，你怀孕了。”

    宋祺没能憋住笑，随后，捏住贺年的下巴，吻了上去。

    将贺年送出大门后，宋祺以最快的速度转身返回卧室，将房门关上，反锁。他推开洗手间的门，按开墙壁上的开关，一怔，只觉尴尬又诡异：

    成昊坐在马桶上，闭着眼睛，没有浪费刚才挤到手掌中的东西。

    看手速，应该快了。

    本就无言以对的宋祺，现在觉得自己更加不能上前打扰了。

    成昊却开了口：

    “没事。你们小别胜新婚，不用避讳我。又不是第一次了。”

    宋祺顾不得蔓延到对话里的诡异，皱眉追问：“什么时候？你见过？”

    成昊的手指似乎加重了力度，喘息开始重了起来。

    “在米兰，你们住的那家酒店的楼梯间。”

    宋祺再一次无言以对。

    那是他的第一份工作：在一档明星真人秀的节目里做场记。虽然不像电影电视剧有一字一句的剧本，但是也是有大纲和流程，他相当于半个编剧。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贺年真人。虽然他并不追星，此前对贺年也没有多余路人印象的好感。但是能见到贺年这种出入保密、保安成排的顶流明星，在他那个年纪多少也有好奇与兴奋。贺年真人比在电视里要好看得多，洒脱的气质和拍摄地古典而浪漫的意大利更是绝配。历史专业出身的他被声称想要了解当地历史的贺年，“聘作”半个导游。

    他不是看不懂贺年各种的暧昧、示好，事实上他也有意识的放纵着自己，任意乱情迷淹没理智。他以为，不过是一段露水情缘都谈不上的“罗马假日”，没想到，离开罗马到达米兰后的第一晚，贺年就坐实了“露水”。

    明星居住的楼层、房间遍布摄像，但连电梯都是新设的古旧大楼，让原本是主要通道的楼梯间成为了摆设，也成为了镜头忽略的地方。

    午夜刚过，贺年将他拉到电灯都没有的楼梯间，用自己身上过膝的羽绒服将他包住，抵在墙上吻他…然后进入他的身体……

    “那是你的第一次吧。”成昊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说话的气息却很平稳，如果隔着门话，宋祺不会产生任何关于这类的猜测。

    “你不停地喊疼，他不停地说软话哄你，就像刚才那样。对不对？后来就没有声音。不对，有声音。不过得仔细一点听。像是什么东西在摩擦墙壁的声音。我往楼梯上又走了几步，就什么都看见了。他抱着你，嗯——”向上蹿出的液体让成昊停顿了一下，微微喘息着，接着道：“上上下下。”

    宋祺将视线移开睁眼看向他的人，“收拾干净就去睡觉吧。我去次卧里睡。”

    “不用那么麻烦。”

    宋祺还没来及转身，成昊已经站了起来，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今天太累了。我想回家好好睡一觉。你别想多了，我那天刚到，时差睡不着，到处瞎转悠。”

    “你看，”穿戴整齐的成昊又开始他惯常的嬉皮笑脸，他看着还站在门口的宋祺笑道，“这就是缘分吧。”

    离开宋祺家后，他打着雨伞又走过一座楼栋后才看见了自己的汽车。送饭来的时候，宋祺楼栋前的停车位恰好没有了位置。

    他还来不及辨明今夜这份“缘分”的好坏，刚坐进车里，手机就又亮了起来。他从副驾上拿起手机，进入发信人的界面，按下录音键，声音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不耐烦：

    收到了，我马上就去你那里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