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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生予美域(刘辩)  (第4/4页)
为到真的依了他。    你差点没力气赶在四更天返回自己的绣衣楼,匆忙给自己上了些不可言说的药物,又吃下了你用有时需要延缓葵水期便于行动为由,从翳部张仲景那里要来的特殊药物,这才招来密使。    果然,今夜你不在,曾有一密使来过你的屋子。    “楼主,可要将人捉拿起来?”    “……暂且不必。”你微微扭过脸,视线从窗口看出去,盯着那在夜色里轮廓不甚明显的墙头,随即又收回了视线:“先别打草惊蛇,人都潜伏到这来了,总要看看到底是想干什么。”    “是,属下明白了,属下会继续监视那人的一举一动。”    “退下吧,今夜之事……”你皱了皱眉后缓缓道:“不必告知其他人。”    “……傅副官也……属下僭越了,一切谨遵楼主吩咐。”    半月后,刘辩饮鸩自尽,你被董卓诬陷毒杀天子,在你逃离洛阳的路上,陆续得知绣衣楼各个据点被人付之一炬,在你心底里怀疑的人却不是只有一两个。    只是有那么一个,其实是你并不想要去怀疑的,遗憾是——    “你,还在为我难过吗?”    “怎么不说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对我的……”    “……唉,果然是人走茶凉,我的广陵王啊,是又有了新欢了吧。”    1    你捏着心纸君站在窗前,目光落在院落中,这新的据点房屋选址在偏僻处,虽然已经收拾了一遍,不过院子里一些植物并没有被你完全铲去,你如今看着的,就是一棵快要枯萎的树木,它的身上爬满了菟丝子。    “……你没死。”你很笃定的说着,语调里有你自己也没想到的怒意,分不清你是气恼他居然没死,还是恼恨他终究是选择了对你欺骗;“你没死你在哪?”    “用这么凶的语气和已死之人说话……真吓得我心儿怦怦跳啊。”    你没说话,而他还在自顾自的说下去:“……我们很快会重逢,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像从前一样,将你抱在怀里,和你互诉衷肠……”    他语调温柔缱绻,你却只觉得内心格外平静:“我不和死人说话。”    那心纸君恰在此时变得安静,而后许久,也不再有任何动静。    你也没赌气的把它撕了,你只是很冷静的捏着它注视院子里的那棵快枯萎的树,片刻后,你折身把心纸君放好,让傅融给你找把铲子来。    “你要做什么?”他带着疑惑的把东西递给你,而你提着一小包东西走到了那棵树下,头也不抬的一边挖开树根的泥土,一边淡淡道:“把死人的东西埋进土里。”    傅融看了眼被你丢在脚边的小包袱,蔚蓝的眼眸里闪过什么,眉头皱起又松开,最后握住了你的手腕:“我来吧,你这样挖到天黑也挖不好……这树本来就不行了,你这么搞就彻底弄死它了。”    “我也没想它活。”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你还是把手里的铲子给了他。    1    “它死了你有什么好处,你别以为树死了就能让我给你买新的树种,账上亏空着呢,没钱给你瞎折腾。”傅融手上动作利落,而且刁钻的没有伤到树根;“这树撒点药还能救回来,死了可惜,留着它,等到了秋天就能看蓝楹花开了。”    “哦。”你兴致缺缺,只等着他挖好坑,就把脚边的包袱踢进去;“辛苦了傅副官,埋了吧。”    “这是额外的价钱。”    “……账都亏空了,你还跟我要额外的钱?”    “你亏空跟我要薪水有什么关系?”    子夜时分,有一人影悄无声息靠近了院落里快枯死的蓝楹花树,依稀分辨了一番后,蹲着身在树下挖掘起来,不多时挖出了一个小包袱,又将泥土掩埋回去,沿着来时的路线离去。    辗转至黎明,还残留着泥土的包袱被放在了发辫卷曲的青年面前,他皱着眉将包袱打开,当看到里边的那些东西后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那都不是什么稀奇物品,倒像是一些被丢弃的旧物,不过单从用料来看,却也并非寻常人家能用的,有着精致刺绣还缀着珊瑚宝石的丝带,从纹样看和他头上绑着发辫的丝带十分相似,两三个黄金打造的像是耳环的东西,还有一个红色的绣囊,他伸出的手又缩回,犹豫许久还是拿了起来打开——    那里边是一捧卷曲的青丝。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难以言喻的恐慌忽然用上了心头,他猛地站起来绕过了桌子,还没走几步忽然又皱紧了眉头,大脑里像是有看不见的手拽住了他的思维,心跳和思想在一瞬间分割成两半。    1    那红色的绣囊被他握紧,隐隐能听到布料聚集在一起后摩擦发出的声音,他的脸上出现了怪异的表情,他不屑又轻蔑的笑着,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盈盈水光。    他将洗脸的铜盆拿起来丢到地上,清脆的声响在这屋子里回荡,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眼底的水光也越来越摇摇欲坠。    “烧把、烧吧哈哈……都烧成灰……哈哈哈哈……”    他抓起那小包袱,和那些小物件丢进铜盆,又抓过油灯朝着铜盆倾倒,最后,他把握紧的红色绣囊也要丢进去,只是怪异的抓着拳头连手都一起放进去了。    直到皮rou都被灼烧疼痛,他咧着嘴笑的泪流满面猛地挥动手,将熊熊燃烧的火盆掀翻开,屋外的仆人听到动静冲进来,慌张的灭火。    只有他握着血rou模糊的拳头,流着泪笑的疯狂,嘴里还在念叨着:“全都烧了吧哈哈哈……她说你死了哈哈哈哈……!”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他张开手,小心地把绣囊铺展开,布料边缘有些发黑,不过索性这小绣囊并没有明显的损坏,他有些欣慰的用手指抚摸上边的刺绣,而后将怀里的心纸君取出来,就放在那一捧青丝之间。    “那便让我们,若生当相见,亡者会黄泉吧,我的广陵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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