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章 (第2/2页)

成Ｏ字形。

    啊啊，原来是这样。

    突如其来的入侵桥段并非罗知言小姐的Y谋诡计。这件事或许还有一个连我都没有料想到的面向。彷佛计算数学题时不慎粗心，抑或是因为机率太小而自然而然忽略掉的象限……

    「前些天擅闯画室的人，是你吧？」我平静地说，「你是什麽人？」

    「咦？」罗知言小姐发出疑惑的单音。看看我，又将脸转向谜样的入侵者。

    「你发现了？真厉害……我以为我什麽都没有碰。不过这里也没有什麽可以不小心挪动到的物品。」nV孩g起恶作剧般的微笑，接着朝起身的罗知言小姐说：「抱歉了，知言。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对你说实话。」

    「什麽？这是什麽意思？」

    「知言，别这样。你一定已经察觉到了吧？刚才在咖啡厅，我不小心说溜了嘴，不是吗？」

    咖啡厅？我瞥向罗知言小姐。她的情绪显得复杂，困惑、受伤……不可置信，显然一时难以厘清现在的状况。

    「她是……我的大学朋友，夏未芒。」发觉我的视线，罗知言小姐顶着快要发烧的脑袋介绍。

    「初次见面，柊若尚先生。」马尾nV孩的声音轻如浮云，「我是允千莉的侄nV。而我的母亲允千佑，正是允千莉的亲jiejie。」

    「怎麽回事……我从来没听你说过。」罗知言小姐质问道，「刚刚在咖啡厅我确实察觉到了，就在谈及将骨灰混入颜料制成画像的时候……你说凶手以骨灰绘出Si者的样子，但是，我在此之前都没有提到画像当中的人物就是Si者，也没有做出这种臆测。」

    「之言，你很聪明，我知道怎麽辩驳也无法掩饰过去，因此直接找来这里。」名为未芒的马尾nV孩平静的微笑着。「我一直都知道你们在寻找的一切真相。知道允千莉的所有一切，知道即使是生前连唯一重视的你，都不知道的她。」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望向那双与千莉有几分相似的眼睛，以及挂在锁骨间的画笔。

    罗知言小姐将手掌贴上开始冒汗的前额。

    「等等……等等，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所以……你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会调查……不对，知道我的伯公是别墅的主人，也知道他跟允千莉有所交集吗？」

    「……就算我现在说不知道，你也不会相信吧？」未芒的眼神有一瞬间黯淡下来，随即恢复坚定的光芒。

    「对不起，知言。等全部的事情结束後，你还愿意跟我说话的话，你提出多少问题我都会回答。现在，回到刚刚的问题。允千莉的肖像，我可以看看那幅画吗？」

    我陷入两难。其实并不想给其他人知道画作的下落，也不想展示给别人看……包含千莉的家人。

    他们当初并没有出面领回骨灰。这不就代表他们抛弃了千莉这个家人吗？事到如今才忽然出现，说着想知道「千莉」的下落……开什麽玩笑！

    话又说回来，身为侄nV的这个nV孩要是已经与深入调查事件，并跟与我有所接触的罗知言小姐在私底下聊这些话题，那麽画作的存在与其下落都已经相当明显。根本不必大费周章跑来外面埋伏，等我下定决心要解释来龙去脉的时候闯进来……在上一次进入画室时就可以拆穿藏匿的位置了，我是这麽觉得的。

    然而……我的眉头皱褶出足以夹Si三只蚊子的夹缝。

    「忽然冒出来的家人很令人为难吧？但至今以来，我都是依据逻辑走下一步棋。」

    夏未芒小姐远离门边走了过来，接着缩起膝盖在露营灯旁蹲坐下来，定定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上一代做了什麽，但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阿姨，即使外公外婆都说母亲是独生nV，从来没有兄弟姊妹，母亲她还是坚持自己曾经有个meimei。非但如此，也一直在寻找那位此生唯一的meimei。」

    罗知言小姐重新坐回地板，我则将视线停驻在昏h的灯光上。室外的雨仍未停歇，水滴砸落草叶的声响此起彼落。

    「或许你们会觉得奇怪，既然如此为何母亲不亲自前来，亲眼确认？但是，我母亲已经不可能靠自己做任何事了。她在我国中时就因病去世。即使躺在病榻上，瘦得只剩皮包骨，仍然挂念着下落不明的meimei遗骸。」

    夏未芒小姐长睫毛之下的眼瞳反映出灯光，折S出彷佛遇风湖面般摇动的涟漪。我沉默不语。

    「我原本只是偶尔倾听母亲对meimei沉痛的追忆。在她的生命变得像是风中残烛时，终於忍不住主动问她，如果真的家里真的曾经存在这麽一个人，那她做了什麽？为什麽只有你说有，其他人都说没有？於是，母亲便像是一直在等我主动开口一样，将千莉阿姨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我。我就是这样得知了一切，包含阿姨生前的罪孽。我甚至觉得罪有应得……然而，或许是血缘吧？在感到无法原谅的同时却也於心不忍……」

    「到了最後，感到遗憾的我继承了母亲的遗志，从那一天便决心要为母亲寻得被友人取走的骨灰……同时，也想让你们知道阿姨的真实。没错，我确实可以在上次就破坏掉这面墙，但是那样做并不妥当，这种做法根本是流氓！你毕竟是帮忙保管阿姨骨灰二十年的人，基於对这点的感谢，我至少要光明正大的得到你的同意再……拜托你了！」

    脸部到後来几乎都与地面平行的夏未芒小姐即使没有真的磕头，也表达了不容忽视的诚意。

    我大致上了解了状况，不真实的触感从指尖往上蔓延。当时的我只想完成千莉最後的愿望，事实上从未探究过千莉的家庭状况，单凭没有在时间内领回骨灰这点就妄下定论，直接将千莉带走的我也有疏忽的地方……

    我沉默良久。罗知言小姐也一脸沉重。她看看我，似乎也在等我的回答。

    「我知道了。」我呼出淤积在心口的气息，「现在就给你们看。」

    夏未芒小姐终於抬起脸来，罗知言小姐也松了一口气。

    画室里的水泥白墙里确实有东西。我起身，步向靠近後门的墙壁边缘。那里有当初预留的弱点。

    「……差点忘了，请後退一点。顺便把灯一起移走，谢谢。」

    两个nV孩像是期待电影开场一样盯着我的方向。只有罗知言小姐的期待里包含了些许困惑。

    「待会请注意脚下。」等到人都就定位了，我便伸手握住墙边接缝处的麻布袋边角。

    接着，往垂直的方向用力一扯。

    整片水泥白墙，黏接着用以隔绝画作颜料的传统米袋往前掉落。这片水泥其实仅只五公分厚，黏接原本建物墙面的地方只有上下左右四个边。

    我扯动的麻布米袋经过切割铺平，与其他米袋车在一起，变成一大张麻布。因此，只要扯动这个预留的边角，铺在外层的水泥便会沿着四边裂开，劈哩啪啦地整片脱落。

    露出底下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