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尾的二稿 (第7/7页)

找你。嗯……有想吃的东西吗？我一并带点过去。”

    “啊……不用，我在门口。”

    不清醒的脑子转的有点慢，费劲儿想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哈？为什么不按门铃。”

    从椅子上下来，穿上鞋，就过去给人开门。

    易涯的鼻尖冻得有些红，许哲忙把人拉进来，一握，人的手指冰凉，便两手护在掌心煨着，呼了口热汽。

    许哲抬头看他，对上易涯的无辜视线，人吸着鼻子，唇瓣紧抿着，显出些委屈的神色来。所有责备关切的话都抿成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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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你。”

    他怎么了呢，他没怎么样。四肢神智都健全，工作两年了还照顾不好自己，总要别人担心。

    坐，坐，手里被塞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泡姜糖，说起来可能土味儿十足，但是真的，他在许哲这里永远尝不到一点苦。

    坐在沙发上，许哲坐在他的左手边，人在手机上翻找着什么，最后点开一张图片，是一张油彩画，晚霞和枫叶都红的滴血，天空染作粉紫，霞光被迫压成一线，亮的刺眼。

    “呐，”许哲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好看。”

    易涯听着人的赞美有些不自在，仔细辨认了下，道，“我画的。”

    “我知道～所以我存下来了。”

    “……哦。”

    易涯疑心旁边的人是什么妖怪假扮的，已进中年的人，身上忽然冒出些少年气，最后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来，许哲不装了。

    那看来还是有用的……他握着这一丝灵感发起攻击，“别再骗我了，好吗？拿治疗当借口什么的，多么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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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哲点点头，说，“你不都知道了嘛。真是长大了，不比小时候好骗，说什么信什么。”

    许哲在撩拨他的火气，他按耐下，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我不知道，我没办法回答你。但是……我”

    许哲捏了捏易涯已经褪去婴儿肥的脸，棱角分明，但肌rou松下来还软的很好捏。“害怕了，嗯？怕什么呢，我就在这里，想见就来，又不会走丢。”

    许哲看着他，看着人支支吾吾地涨红了脸却说不出一句利索的话，便揽住易涯的肩头，用力拍了拍，“长大了，就像个男人一点。”

    易涯有些迷茫，到这里来是个明显的错误，许哲在逃离，他拼了命地去抓握捆绑，去寻找把柄，去把控弱点，却反而扯断了牵拉风筝的丝线，眼看着与人渐行渐远，越近越远。他看着许哲带着笑意的脸，烦躁由心底而生，假的假的假的，虚伪荒唐可笑，许哲是个骗子，一句话信不得，全是谎言！

    他一把推开许哲，通红的眼里写满了受伤。兀自强硬地对峙着，他紧盯着许哲的脸，希冀能找出破绽。

    许哲坐在一旁，看着人嘶吼愤怒疯狂，耸肩笑了笑，别开脸，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卷，明亮的火苗从打火机上跃起，在指间夹住的长条上燎上一个猩红的火点。狠劲儿吸一口，吐出一个缓缓扩散开来的烟圈。

    他从来不在易涯面前抽烟。

    黑白两色的人隐在一片雾蓝色里，虚化扭曲，易涯夺过许哲手里的东西，烟头在掌心攥熄，烧灼的刺痛传来，他想起了浇在背上的咖啡，也想起来许哲烫得不成样子的手臂，全不及内心的惶惑不安。

    求你别走，看看我吧，没了你我该怎样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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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了，全都疯了。

    许哲慌忙去握易涯攥紧的手，易涯挣开举高，一张脸上尽是阴郁。

    许哲看他这个样子，胃就开始翻腾抽搐，他起身，膝盖压上易涯的大腿，身子前倾，攥着人的肩膀把人死死地按进沙发里，他问，“那你要我怎么样啊？！”

    易涯只觉着像是被钢铁禁锢着，全然反抗不得，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骨头掐碎。

    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就沉默以对，他不回答，许哲凑近他的耳畔，克制着，哑声道，“我什么都不要了，就想做个影子看着你长大，连这都不可以吗……”

    ……

    ……

    易涯转动了干涩的眼球，他嗫嚅着，

    “你站在原地推着我向前走，又不许我回头，你看得到我，我却不知道去哪里找你，这难道公平吗？”

    我可以没有未来，但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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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话，许哲想着，赶明儿得找个心理医生给两人都看看。

    “咳”

    许哲咳了一声，立时便收回了压在易涯身上的力道，他捂上嘴别过头去，身子却顺势压进了易涯的怀里。易涯动作略显僵硬地环住他哥，一只手在人后背轻轻拍打着顺气，许哲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安分的胃也造作着，呵，生来就是受罪的命，他想。

    把人抱在怀里的感觉有些新奇，那个一直以来被依恋着的人，变成小小的一个依恋他的人……许哲发顶很软，随着人颤动的身子一下一下地搔挠着他的侧脸和下颌，搅得他发痒，沾着水汽的眸子瞥过来，怒火仿佛是羞恼。

    易涯便趁机把人紧紧抱住不许人动了。他听得见人猛然加速的心跳，听得见自己的那颗却猝然平稳下来。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啊，爱，我爸妈他们恋爱了八年结婚了，有了孩子，孩子不到三岁就离了婚……他们相爱吗？”

    “易铎同谢莉貌合神离地过了七年，他们相爱吗？”

    “你陪在我身边二十年，我的心牵引着我向你走，你为我能献出一切……别动，我都知道。那，我们不相爱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许哲，我，我不能忍受看不见你，我不能忍受你会对另一个人好的可能，如果你一定要有一个人相携走过一生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你，但我不许你从我世界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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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要你先说了爱我呢！

    蛮不讲理。

    呵。

    许哲在易涯手臂某个地方捏了一下，立时某人便手臂酸软。

    许哲眯起眼睛盯着他弟看，对着人的嘴角啄了一下。他说，“好啊。”

    许哲心脏的某角碎裂开来，他拢了拢碎片丢在一边，不再看。

    明天呐，管什么明天，就疯一把，你要怎么便怎么好了。他，不过三十六岁，把余生都算上，总还有时间陪他闹，哪怕明天易涯就牵着玫瑰来问他，许哲我找到共度余生的人了，你会祝福我们吗？那也是明天的事，明天呐，管他什么明天。

    ——

    易涯闹够了就乖乖伸着任许哲摆弄手心的烫伤，想到人不管不顾的样子，许哲又心疼又好笑，都跟谁学的一点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

    消毒，上药，包扎，洁白的纱布绕手一圈，打了个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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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疼吗？冰箱里有冰袋，我去拿来给你敷一下……”说着起来就要走，易涯拉住了许哲的手腕，喊人的名字。

    许哲。

    听见人喊许哲就去看他。

    害羞的大男孩低着头，一字一顿道，

    秋意浓了，叶子黄得很漂亮，你想同我一起去看看吗？

    嗯，好的啊。

    说着，就笑了笑，人到中年忽生少年意气，枫叶将落又染了漫山的红。

    ——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