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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悸动  (第2/2页)
被人抢先,分析师写完了记录,说:“你以前没遇到过人?”    他解释,有些魔兽会拟态成人,难以分辨,因此幸存者间有一条规定,要想交谈,需要先让自己流血。    这像很早以前,人类文明尚存时的作揖、握手、贴面礼一样,是谈话开启的标志。    再强大的魔物也无法模拟出人类的血,魔血千奇百怪,液体固体,坚硬的毛绒的,蓝紫绿黄,甚至气味都有区别,腥臭甜蜜酸涩,总之,与人血有明显差别。    人血——永恒的红色,光滑却又诡异的粘稠,流动的铁锈味。    不知怎的,一想到他流血的样子,哪怕伤口很小,只浅浅地割破手指,白清依旧很难受。    林春玉思考片刻,把匕首扔回去,“算了,我有点怕痛。”    白清松了口气。    林春玉喃喃低语:“难得没黏上来,这个世界蛮有意思,我先一个人转转看。”    两方距离较远,林春玉捡起一块藤蔓残体,他挥挥手,提高音量说:“再见。”    白清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不寻常地猛跳,在看到林春玉的第一眼时,他的心也这么跳了一下。    这两下花光了所有力气,随之而来的无边寂寞与不安笼罩了他。    出于团队的安全考虑,白清没有开口挽留,目送林春玉离去,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幸存者相遇,大多数时候远远地打个照面,颔首示意,不会有更多的交集。    偶有想交流的,没聊一会就分开,漂泊在末日里,无人知晓下一秒会有什么危险,只有找到安全屋才能让人完全放松。    “安全屋”是一座红色尖顶小房子,分布在世界各处,可惜的是,它的保护有时间限制,住进去一个月,无敌的防护将失效。    幸存者们永远只有两个状态,在安全屋躺平、奔波于寻找安全屋的路上。    林春玉走了好一会,白清才怅然若失地回过神,队友们正在讨论接下来的行程,白清突兀地开口:“他看起来确实是人。”    分析师推眼镜,“还想着呢?从见到他开始你就不对劲,叫你好几次都不应。”    侦查员:“莫非是精神类攻击?”    分析师翻动厚厚的记录册,“从没听过,我觉得妖藤的酸液飞他嘴里了才是正解。”    白清刺破食指,流出几滴血珠,用行动证明没中毒。    侦查员毒舌道:“那你是从哪看出他是人的,从他悄无声息地凭空出现,从他空手拿藤蔓,半点没受酸液的影响,从他一点灰都没有的衣服,还是从……”    他讲个没完,一时半会消停不了,白清自动屏蔽他。    白清自知无根据的发言站不住脚,他单纯凭直觉断定林春玉是人,要是跟队友们说,除了直觉外,他还想凭着突如其来的冲动,去把林春玉找回来,恐怕他们会立马着手研究精神类攻击存在的可能性。    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拉全队下水。    白清收整情绪,一行人继续赶路,行至夜深,寻了个平坦处扎营休息。    队长在帐篷周围撒上药水,从魔物体内萃取出的特质药水能有效防止比它低阶的魔物靠近。    以防倒霉,碰上更高阶的魔物,他们两两一组,轮流值夜,便于第一时间察觉异动。    白清和分析师先看守。    白清能够夜视,分析师能感受风的细微变化,他们没有点篝火。    无话地静坐,即将换班,分析师的声音打破凌晨的寂静。    “你很焦躁。”    并非问话,他用陈述的语气这么说。    白清没回答。    分析师犹豫地低声道:“其实我也……”    分析师无愧于他的组内分工,善于洞察分析细节,他说:“遇到那个人之后,大家都很焦躁。”    “他们俩也是?”    “嗯,队长平时主动交涉,之前却一句话都没说。”    “侦查员看起来还是没个正型,但他从不掺和陌生人的事,之前聊起那个人,他讲了很多。”    那他们也会像他一样,一直想着那个陌生人,脑子里一帧帧循环播放短短几分钟的会面,心跳得很快吗?    白清突然很不爽。    他掀帐篷摇人,“行了,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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