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桃夭之一 (第2/2页)

Si的麻烦，一想来记忆便源源不绝，停不了止不住。我看着被我扔进溪里的小鬼，他完好无恙地游到岸边，还抬起头对我咧开一抹笑容。

    打从他缠定我的那天开始，小鬼在热天气的时候都在一旁的溪里玩耍，水X便是在那时候由我看出来的。溪流不深亦不浅，稍有留神小鬼有可能溺Si在里头。

    「桃哥哥，你讨厌我了对不对？」楚豫迳行爬上岸，丑着一张脸哀诉。

    「没，我只是想有个小鬼脑袋似乎热过了头需要凉一下，行行好顺手将他往溪里丢罢了。」

    「桃哥哥！」小鬼不依的喊了一声。我嗯声回应，示意小鬼不要大吼大叫我没耳背。

    「呜，桃哥哥，你讨厌小豫所以把小豫扔进水里不想再见到小豫了对不对……」

    我掏掏耳，颇为不屑的说着，「你哪天不会游泳再来跟我哭吧！」

    楚豫这Si小孩极其小心眼，这是我到後来才知道的。他会把所有的帐一笔一笔偷偷记下，待到我几近全然忘了有这回事後他才慢慢同你算，放的还是高利贷，让我在一阵暴怒之下气到无力。

    好b说，Si小孩在我开花时节趁我入睡时爬到我原身上把花打落，害我气到浑身颤抖，将Si小子抓来狂揍开了先例。Si小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哀号得凄凄惨惨戚戚，方圆数里内我认识的生物皆销声匿迹，只因我在管教某个Si孩子。

    「桃哥哥，呜，你打我！」

    「得了吧，你以为我心疼你？」面对Si小孩的指控，我不怒反笑。一年一季的桃花就这样被他打落，我不扁他找谁算帐？

    「只、只是一点桃花而已，啊、啊！桃哥哥别打了！」

    「一点桃花？很好，我告诉你，我心疼那一点桃花更甚於你！」Si小子说什麽我都可以忍，独独一点桃花恰好踩在我底线。要知道，花季时节我费了多少心神在开花，居然被这不知好歹的Si小鬼统统打掉，我能够笑着对Si小子说，没关系哥哥不计较那一点花吗？

    「别、别打了桃哥哥，呜，我知错了——」

    看在天地良心的份上，我揍够了某个不知Si活的小子，甩甩手便将他弃置在原身的脚下，钻进溪流里洗去痛揍Si小鬼而沾染上的灰尘。Si小鬼在树下静静啜泣，断断续续的cH0U噎在我差不多洗净上岸时止了声。

    「桃、桃哥哥……」良久，楚豫怯生生地像个无措的孩子，需要仰赖的人给予指引。

    我没理他。

    「桃哥哥……你、你真不理我了？」

    我抖了根树枝砸他的头。他呜咽一声，声sE凄绝地指控，「你、你又打我！」

    「这不就理你了？」

    「你、你……」他瘪瘪嘴，双眼极端委屈地冒出豆大地泪，「呜、呜，你都用打的！」

    我顿时无力。

    披衣上了岸，我在Si小鬼面前弯下腰，捏住他的鼻子，「楚豫，都过十岁了，怎地还这样哭？让人家小姑娘看了，不羞人？」

    「可、可是、桃哥哥你打我。」小鬼鼻子被我捏住，说出来的话语掺着浓重的鼻音，还有些好笑。

    「但是你先打落哥哥的花。」我柔声道，一边将手放开，不再蹂躏他的鼻子。

    「谁、谁叫上次李大叔追我打的时候你不理我，还、还凉凉的说不用回来找你了！」

    「……我这麽说你不还是回来了？」桃花被打落的气就这样没了，只因小鬼的理由如此歪曲，让我提不起半点力。

    「而且……」

    後半段的话语楚豫含在嘴里没让我听见。我嗄了一声，Si小鬼便不再发话。最後我叹口气，伸手扯散他的髻，r0u乱他的发。

    那时候不明白Si小鬼为何要打落我开的花，现下他给我闹了桃夭这一出後我想我大概可猜出个中一二。

    小鬼永远是小鬼，和数年前、呆呆告诉我这妖名字的小鬼一样没什麽心思，单凭一眼便能认为什麽是好什麽是坏。於人类而言，毕竟不好，楚豫如此确实让我有些上心。

    我叹口气，望进浮着我的影子的清澈溪流。百年来，我见过多少行经我面前的人类，见过在桃花落下的时节惊见不慎化为人形的我所流露而出的震慑。或许楚豫那小子与误见我的常人无异，抑或许，这小子仅在表达他的恋慕。我m0m0自己的脸，莫名觉得无奈。容貌为化形後所定，生得如此惊YAn，非我所求。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我挽起一抹笑靥，映照在溪面的人影更显妖冶。

    不久前曾有尾修媚道的狐经过。她见了杵在溪边的我，轻声说句，人面桃花。我笑着回她，仅是只百年初有道行的桃妖罢了，可没rEn这好福气。她摇了摇头，说道，劳碌辗转，缘相破亡。

    「桃、桃哥哥——」後头某人倒x1口气。我回首，见到这些日子以来，耗尽费神到想打Si他的Si小鬼。小鬼面sE红通，双眼飘忽不断往旁乱漂。我伸手捏他脸颊，惹得他终将目光置在我身上。

    「Si小鬼你又做了什麽亏心事？居然不敢正眼瞧我。」

    「我、我……」

    平时令人头痛得要Si的小鬼莫名怯然。我改捏住他的下颌，迫他与我对眼。

    「桃、桃哥哥……」楚豫声音低下，讷讷的像个不善言语的孩子。我纳闷Si小鬼来找我竟不是为了前次我将他扔进水里的事找我麻烦，如此怯怯地模样又有违他的本X。我望着他快皱成破布的脸，突然感到一丝异样。

    「嗯？」

    「如果楚豫不在了，你会一直在这等吗？」被迫迎面的小鬼许久後黯然地开口，话语里有着淡淡的朦胧。

    这什麽话？

    「你所谓的不在是指你几天不来找我？」我皱眉，有些不明所以，「我生於斯，长於斯，一辈子只能待在这，什麽地方也去不了。仅要你来这，你便能见到我，无所谓等不等的。」

    「我、我……」楚豫yu言又止，最後他瘪了瘪嘴，cH0U了cH0U鼻子，忽地抓住我衣袖，「桃哥哥，我要离开了……」

    「嗄？」

    几天前还来这向我卖乖的小鬼可没这个烦恼，突然间跑出离开二字让我顿时不明所以。

    「我、我要同师父离开村庄，到外地去了。」

    哪来的师父？

    我还理不清半点头绪，楚豫抬起头，眼里蓄着泪水，只怕再多些伤感那些眼泪将会骨碌碌自他双眸滑落。

    「桃哥哥，我、我……我定会回来的，你要信我。」

    什麽跟什麽，怎麽跳到离情依依不舍分别来了，还冒出个承诺？

    「所、所以，桃哥哥，」泪水无预警自他眼角滚落，吓得我赶紧伸手将之抹去，「再、再见！」

    他就着我衣袖擤了鼻涕，在我咬牙切齿恼他用我的衣服当帕巾，伸手一掌巴下去时他恰好松手，头也不回像个姑娘哭哭啼啼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