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的旁徨_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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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蓝sE天空下,姊姊猛地在田埂上停住脚步,嘴里的太空气球瞬间xiele气,乾瘪皱摺地垂在细管末端。

    我那时正凝神观察着天上的云朵,没注意,差点一头撞向在前头的她。正要抱怨,便瞥见远处自我们靠近的身影,这才明白过来。

    「衡哥。」姊姊高声呼唤朝这走来的男孩,语调带着些许羞怯。「你今天不是要顾店吗?」

    「老妈说我上周有多帮忙,今天可以放假。」衡哥在我们面前敛足,笑嘻嘻地回。

    衡哥家里开便当店,在火车站附近,生意总是很好。我知道很多nV生都会在爸妈想吃便当时自告奋勇去跑腿,为的就是看一眼三天两头在柜台帮忙算钱的衡哥。他很聪明,脑子动得快,手脚也俐落,我们身边的长辈总说衡哥以後是要去台北读第一志愿的人才。

    我叹口气。虽说是情有可原,结果居然连姊姊也给栽在他手上。

    思绪正奔流,身T却忽地一震,某GU熟悉的异样感涌现。下一秒,我猛然回过神,衡哥露出一口白牙的笑容直直撞进眼帘。因为吃惊,我嘴巴微微张开,太空气球掉到了泥土上。

    怎麽会突然一一

    我急急回过身,看见「她」站在我身後,挤眉弄眼着对我用唇语说了声「抱歉」。

    「璨远,你在发呆?」衡哥将手凑近我面前挥了挥,嘴角微扬。

    我答了没事,用的不是自己的声音。落日辉映,田野里的影子变成了斜斜的三道,我看着走上前去,改用冷静而生y的语调和衡哥攀谈的姊姊,再度叹气。

    那天晚上,我和姊姊坐在房间里,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写下了同一句话:「在衡哥面前交换了,幸好没暴露秘密」。

    有几个字太难,我们用注音写。姊姊还画了与文字搭配的cHa图。她很会画画,在我的笔记本被单纯的文字占据之时,姊姊的纸页上常是飞舞跃动的sE彩与线条,一如她的个X。

    「果然吧?」她咬着笔杆,「今天会交换,是因为我临时想到你。」

    「我又没同时想到你。」

    姊姊噘起嘴。「不知道要跟衡哥要说什麽,我很慌嘛,下意识想要你帮忙。」

    「交换」开始两年後,我们才逐渐适应这个现象,也理出了头绪。毕竟当时七岁,实在太小。

    简而言之,我和姊姊的灵魂会不时交换,在某一刹那进到对方的身T里去。每次交换都会持续一整天,而後才恢复正常。起初我们两个孩子吓坏了,历经好些磨难後才调适过来。

    几番折腾、脑力激荡後理出的头绪是,我和姊姊同时想到对方的时候,交换的机率最大。我们毕竟是双胞胎,彼此间恐怕还是有些神秘的连结吧。

    忘了是谁的提议,我们开始将交换时的经历记录在各自的笔记本里,定期互相浏览,以防对方用自己身T做了奇怪的事,或是擅自和谁有了约定。姑且是像交换日记的东西。

    我想了想,在方才那行字後头又好整以暇写下「姊姊害的」。

    「你在写什麽!」外表是我的姊姊睨到我的小动作,好气又好笑地大喊出声,伸手想要抢过我的笔记本。

    外表是姊姊的我将笔记本举得高高的,不让她构着。「我猜你那时候是太想我了,才会交换。」

    「才怪。」她作势揍我一拳。我忍不住笑出来。

    连父母都未曾知晓。这缠绕着两个生命与灵魂的秘密,自七岁初次发现起,我们守了十年。

    期间,同样不知情的衡哥真的独自北上念了高中,也确实是众望所归的第一志愿。少了他在身边,我很寂寞,姊姊大概更寂寞。自小玩在一起,我们以为彼此已是密不可分的关系。

    但,不出数年,国小毕业後,父母因为工作关系带着我们举家也搬到了台北。地点距衡哥的高中不远,於是,我们三人又重新成了彼此的陪伴。衡哥原是独自在外头租屋,却不敌父母盛情邀请,一周有四天会来我们家吃饭。

    我和姊姊的「交换」生活也渐上轨道。内向的我和外放的她,两种X格的极端,到後来却也能唯妙唯肖地在对方的皮囊下,模仿彼此的神态和举止,也早已渡过对X别差异感到尴尬的时期。

    当然演出并非完美无缺。我始终无法克服对於在KTV人前高歌的极度抗拒,姊姊也未曾成功在图书馆安静坐着整个下午和别人一起学习。除此之外,我几乎是完美的安璨远,姊姊也几近真正的安玹逸。

    我们长相本就极度相似,再加上对於彼此一举一动如此熟悉,姊姊常开玩笑说我们就算真变成了对方,一辈子换不回来,似乎也并无差别。我嘴上说这可千万别成真,心中仅是不以为意。

    长久以来,我看见姊姊眼中流露的对衡哥的Ai慕与渴望,於他上大学後更为明显。衡哥本就受欢迎,在大学那样广阔的环境,肯定会有各种际遇,让原先开朗自信的姊姊焦躁不已。虽然据我所知,衡哥倒也没谈过恋Ai。至少,在我们俩面前他不曾提起这类话题。

    「知道吗,安玹逸,」姊姊曾苦涩地对我如此道,「我觉得自己变成你的时候,因为是在扮演另一个人,我反而b较有勇气去和衡哥说话,甚至告白一一只是,这样做会与你的个X相互矛盾。」

    听闻,我默不作声。

    国三那年,我们面临大考,衡哥来家里吃饭的频率也随着大学课後活动而渐少。

    考前最後一个月,姊姊把自己关进了冲刺班,讨厌补习的我则会一周几天搭上四十分钟的公车,去衡哥的大学找他。我们总约附近一家咖啡厅见面,各自坐着打报告和念书。偶尔我卡了题目,他会停下手边工作仔细耐心地教我。常是待至咖啡厅准备打烊了,才一同收拾回家。

    日子流逝,直至元月某夜,台北平地数十年罕见地飘下了细雪。莹白、谜幻的固T冰晶,在冰冷的黑暗中轻盈坠落。我和衡哥在熄了灯的咖啡厅门外并肩站立,望着眼前所见。周遭出奇地安静。

    我指着飘雪,流露些许兴奋地转过头想和衡哥说些什麽,却猝不及防又一次撞进他浓如夜sE的双眸之中,自此迷失。

    「玹逸。」

    呼唤我的低沉嗓音,若雪花般轻柔,飘落在心尖上,泛起涟漪。

    他凝眸於我,神情无b专注,轻抬起我的下颚,吻的guntang覆上我的脸颊,而後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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