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抑止，也无法言语 (第1/1页)

    我刚从总监督的办公室离开，听听，听听这是什麽鬼话，什麽叫「上次那个结案的XSaO扰事件已经不用处理了」，那起事件明明还有其他诡异的地方，那个代号像是三叉戟注3的家伙，就这样放着不用处理吗？那名管理员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删减监视器的画面，如果不是受害者家中自行架设了监视器，谁知道之後还会不会犯下更恶劣的事。

    这很显然是有人暗中引诱、教唆犯罪嘛，不彻查清楚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心智不坚的人受到控制。

    作为一个刑警，实在无法忍受眼睁睁地看着触手可及的罪恶从我手上溜走。我拿着嫌犯和友人的通讯纪录，询问了朋友介绍的黑客，能不能查清对方的ip定位和资讯。

    隔了两周，黑客倒是透过朋友传来了ip位置，但是更具T的资讯就查不到了。

    朋友无奈地和我说这背後水很深。

    我乾脆请了假直奔那个ip位置，是在首都附近的一座山郊上。b想像中的荒凉，我开着车沿着越来越狭窄的山路，眼看着没有剩多少距离，决定把车停在附近。走过了两个狭小的过弯，除却一间不大的屋舍，剩下的看起来像是封起来的私人陵园，我在心里暗付着古怪，便看见屋舍的门突然朝外打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从中走了出来。

    他看到我有些迟疑，却仍是朝我搭话，「请问您是？......现在应该还不到家奠的时间，是出了什麽事吗？」。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麽草率地坦白我的意图，但是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我把我的来意和手机聊天纪录内容简短地囊括成一个句子：我在找一个人，他可能叫做席林，可能曾经住在偏乡城镇，可能是在西餐厅打过工的大学生。

    我不确定这位教唆者所提供的身份和资讯是否正确，但我看着老人在听到我说的话时突然眼神闪烁了一瞬，我就明白他应该知道些什麽。

    「我不是不愿意透露些什麽，只是......我认为我知道的那位不是你要找的人。」我看着老人略显哀伤的神情有些不解，正想询问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时，他缓缓开口，「席林，这里确实有一位席林，但我想他应该没住过偏乡城镇，也没有在西餐厅打过工。」

    「那也只能表示我所得到的资讯不正确，我能见一见那位席林吗？」

    老人静默不语，我们僵持了许久，他摩挲着右侧口袋，像是熬不过我的Si缠烂打，拿出一把古铜sE的钥匙打开了墓园的大门，带着我走向靠近中心的位置，我看着四处一片又一片的墓碑和JiNg心修葺的草木。老人哀恸地抹了一把脸，朝某个墓碑鞠了个躬，才转头看向我，发出喑哑苦楚的声音：「少爷逝世已经有半年了。」

    我才愕然看见墓碑上的刻文。

    席林．杜利乌斯．达玛［1993–2019］

    拜别了老人回到车上，我不禁心想，难道连这个ip定位都是假的？我抚m0着手中请老人留下的字条，正打算着先回去联络黑客再从其他方面继续追查，却发现引擎完全无法发动。

    我把那张关於「席林少爷」的资讯放进口袋，下了车。

    「不会吧，明明来的时候没什麽问题啊......」，我想着试试打开发动机盖自己处理，不然请车行来拖吊的话，这种距离估计要花上好大一笔钱。正当我打开发动机盖时，引擎线路突然并发出了火花，我凭着反S神经往後一个翻滚，鞋子底部在泥土上划出了狠戾的痕迹，摔在了附近尖锐的树丛里，却还是不免被汽车的爆炸波及。

    鲜红的火焰是吞噬我意识前的最後一道光景。

    刑事科的同事匆匆赶来当地医院探视我便离开了，独留下了科长。科长把水果篮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颓靡地拉了张旁边的椅子，一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总监督不是提醒你了吗？说真的，这个案件，你还是别碰了吧。」

    这是警告。

    果然，这背後真的有什麽......我看着自己烧伤的皮肤，压力衣外面lU0露的，不甚完好的皮肤。

    「唉，我会帮你办理转院的手续，这就......勉强算在工伤上吧。」

    我望着窗外陌生的风景，有点想要说些什麽，却发现自己没法发出声音。

    不过就是烧伤而已，没什麽大不了的。

    「就这样吧，医生说伤势是不严重，只是需要时间调养，你就好好想想吧。」

    没有什麽b......

    「我知道你很有正义感，但是有的时候还是要权衡一下轻重缓急，不然总监督也不会特意找你说这些话了吧。」

    没有什麽b消灭罪恶更重要的事了......

    「我过几天会再来看你的。」

    我无法......

    「好好休息。」

    我无法忍受罪恶从我指尖溜走。

    我注视着屋外的云朵，摩娑着因燃烧而剩一点碎屑的纸条心想。

    「赫拉德，我光是看到你的来电就觉得头皮发麻。」情报商觉得有些无语，天知道他亲Ai的朋友，一位总Ai多管闲事的刑警先生又要主动掺和进什麽麻烦事了。

    「......你把通讯纪录给我，我先问问看那位接不接单。」

    「你知道的，他很久没开工了。」

    这里说的「那位」是在暗地里别负盛名的黑客，往前平均一年里还愿意接个一、两次单，这两年里不管出多少钱都请不动，有人说是树敌太多又或是知道太多肮脏事被灭口，也有人说是被聘请去国家情报局工作，诸如此类流言传得天花乱坠，赌局开了一盘又一盘，都在打赌下一次接单是什麽时候。噢，这不正巧，一刷新网页有人又开了新的赌盘。

    当然，我对此嗤之以鼻。

    两周後，我把打开装置，把D.D.先生，也就是那位黑客一年前事先存放在我这里的资料传给赫拉德，顺带提醒他一句这背後真的水很深。

    我对着窗外延绵的山丘祈祷，基於朋友的立场，还是希望他受得伤不要太重为好。

    *注3：Ψ，音读Psi，是第二十三个希腊字母。用於心理学、JiNg神病学、超心理学涉及超自然或超自然的有关科目；在病毒学的ψ网站是一个病毒的包装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