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预感今天的事不简单 (第1/1页)

    瑞王府的别院里难得摆起了私宴，绿茵阁下曲水流觞，旁边的鲜花开的娇艳。四角的香炉点了加了艾叶用花果汁子调出来的香丸，驱虫又芬芳扑鼻。

    “柳哥哥尝尝这个！”萧景安夹了一筷子春丝拌银牙，颤巍巍码在柳无眠已经冒尖的碗里。

    “够了，够了……”柳无眠赶忙阻止他过于热情的款待。

    萧景安冲他甜甜一笑，眼睛亮晶晶的。

    柳无眠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低咳一声开始埋头吃菜。

    “柳哥哥以后会来看景安吗？”

    萧景安坐到柳无眠身边，把脑袋靠到柳无眠怀里。柳无眠浑身一僵，有些心虚的看了夏玉一眼。别人暂且不说，这个大公公估计会和皇帝汇报儿子身边的异常。

    是不着痕迹的躲开好，还是说殿下自重呢……

    他点头看小殿下，萧景安眼睛偏圆但眼尾上挑很是漂亮，一双瞳仁清透又漂亮。五官精致，怎么看都是一个翩翩美少年。很能让人拒绝他的撒娇，更何况少年现在又是一脸依恋的样子。

    “咳”柳无眠低头咳一声。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又不是直接被人看到zuoai，大不了陛下问起来就是一见如故，文人墨客还有抵足而眠的……

    “殿下若是想找臣可去柳府知会一声，臣下值后就会过来。”天天去路边等也是怪可怜的。

    “真的吗？”萧景安眼睛亮亮，“柳哥哥明日也是休沐对吧？我们一起去城郊赏荷去吧！景安在那边有一处庄子哦，夏天到了特别漂亮。里面还养了小鸭子和小兔子……”

    柳无眠耐心听着，柳溪眠小时候也很爱叽叽喳喳的说话，母亲死后有多半时间是他带着meimei，因此看萧景安孩子气的样子眼神不免放纵一些。

    夏玉隐晦的观察二人，萧景安还从来没对亲人外那么亲近过。哪怕是皇后娘娘大了之后也没见萧景安撒娇，中毒后心性倒退倒是和小时候一样了。不过小主子也不是粘人的主儿，怎么对柳无眠这么上心？

    ……

    温夜如水。

    夏玉和小六子坐在门外，天上繁星璀璨，让夏玉想起萧景安三年前中毒的那个夜晚。也是那么多的星星，虫豸拼命鸣叫，流水一样的药材送到勤政殿。

    谁能想到一碗普通的莲儿羹里会暗藏杀机……

    夏玉叹了口气，小六子看看他，犹豫的问：“师傅要告诉陛下他们吗？”萧景安对柳无眠太热情了，其中有什么，该怎么说。最后帝后是当孩子交了朋友轻轻放下，还是为了鉴别别有用心仔细查证，这些都得取决于夏玉怎么说。

    夏玉踌躇思索，萧景安现在毕竟宛如稚儿，帝后派他来做这个耳报神也是情由所原。

    他继续叹气，“明日……明日再说吧，我且问问殿下。”

    他们小殿下是从小聪明到大的玲珑心肝，纵使是中了毒心智退化，但还是那个从小就有成算的少年，该怎么说还是得先问过他。

    ……

    “就这些吗？”柳无眠皱眉问meimei。

    柳溪眠打了个哈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哥哥是抽什么疯，休沐在瑞王府睡了一夜就算了，晚上回来居然开始问起来她有关瑞王的旧事。

    “就这些了，我也不是爹天天进出皇宫的。再者，爹这个人你也是知道，他不想告诉我们的半个字也不会多说。这些事还是我同窗说八卦的时候顺耳听来的。”

    柳无眠眉头紧锁，蜜色的脸庞在烛火下打出几分棱角，显出一丝男人味。

    柳溪眠继续打哈欠，鬼使神差的说：“哥你该再晒黑点，会更好看更有味道的。”

    柳无眠没好气的瞪她，“你说你，在太学读书瑞王没中毒前你们好歹也算半个同窗，你居然对他的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柳溪眠大呼冤枉，她不是爱生事的性格。如果说柳无眠是打小狗吵架都要去看一眼的主，那她就是一家子人在她面前打起来她都绕道怕麻烦的人。

    对瑞王的了解也就停留在别人说的只言片语，说瑞王是个神童书库的书读的很快，入学没几年就能请大儒讲课。又说瑞王十二就能写策论说是少年英才也不为过，还说如果我朝早已立了温和亲厚的太子有了雷厉风行的长公主，不然瑞王殿下可以说得上是治世之才。

    “你明天去问问，既然说是神童怎么又说比不上太子和长公主？我小时可没听出来太子和长公主是什么神童。”柳无眠越想这话越有问题，甚至疑心柳溪眠是不是听岔了。

    柳溪眠打哈欠的动作一顿，擦擦眼角的泪，推测：“许是说瑞王殿下只是纸上谈兵吧，毕竟太子殿下和长公主一个朝臣间名声好，一个民间追捧的人多。三人又是嫡亲的兄妹……哦！我还记起公主和太子似乎很喜爱瑞王，说是以为瑞王殿下来太学上课都是两位亲自送来的。”

    “那也不太对，对了！再去问问，瑞王当时中毒医治的地方到底是勤政殿还是泰和殿……这两个地方一个是接见大臣的，一个是批改奏折的地方。瑞王没事去这两个地方做什么？”

    柳溪眠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都怪他爹，这几日居然去巡察法案是否全部落实，不然现在被揪着问的就不是自己了。

    “哥你别为难我，爹回来问爹爹。这事好歹算个皇家秘辛，我当时听见也是有人在出恭的时候说的。谁家好人往外说皇宫的事儿？这要是让大内听见了……”

    柳溪眠絮絮叨叨相劝柳无眠放弃，但抬眼却发现柳无眠死死盯着背后的碧纱窗。

    “哥？”她跟着转头，碧纱窗的左上隐约透出橘光。柳溪眠心里咯噔一下，瞌睡瞬间醒了。

    柳无眠打开窗户，只见远处西北角层层错落的民居间透出火光，映亮顶上一片，隐隐还能看见焚烧时的黑烟。

    “西北角……玄武大道。”柳无眠背过城防图，心中对偌大的京城了如指掌。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衫披上，大步走了出去，柳溪眠赶忙跟在他身后。

    院外空地上站了不少人，丫鬟小厮看见这冲天的火光也很是震惊。杖竹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公子是有人家着火了，火兵丁已经过去了。”

    柳无眠以目为尺略略推算，他长眉拧紧问：“街上除了火兵丁还有其他官府的人吗？”相府坐落在朱雀大街上，多为权贵皇亲。白虎长街多是商贩，玄武大道则是一些小官吏和富户。

    他记性和以图推形的能力很好，略略估算就知道起火的八成是玄武大道的东直巷，出事的十有八九是个官吏。

    “有……似乎有捕快……”杖竹也不能肯定，但若说起奇怪那也只有突然相府门口捕快经过多了。

    柳无眠察觉事情不妙，如果只是单纯失火有火兵丁和皇城军处理即可，现如今既然有捕快那便是要大理寺都掺和上的。

    “杖竹你去通知府中护卫，连个狗洞都仔细检测，严防死守。”柳无眠又转脸面相府中柳管家，“管家约束下人别人人错了主意。”

    他回头看柳溪眠，小姑娘神色有些不安，柳无眠一拍她的肩，随后叫了几个有力气的婆子今日守在柳溪眠房门口。

    安排好一切后柳无眠披衣出门，他有预感今天的事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