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_0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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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第2/2页)

死物像是忽然被注入气血,陡然酸胀,疼痛难忍。

    “不哭了…”

    耳畔安抚温柔如春风和煦,沈云霁怅恨又茫然,哭?谁在哭?

    麻木的身体渐渐泛起酥意,他这才后知后觉感到发间颤抖安抚的手,也才听到自己微弱不断的啜泣。

    良久,浑身卸下气力,泣声低下去,泪仍无尽的流,把原本未干的鬓发打湿一遍又一遍。

    随即身上人终于有了动作,极度不舍地松开桎梏,撑起身与他对上双目。

    天色未亮,就着微弱透入的月光,沈云霁一双桃花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上人眸底的无限怜惜与柔色,喃喃:“我大抵是真的病入膏肓了…”

    “嗤…”这人终于没忍住笑出声,却连笑声都是涩的。

    他复又俯下身,珍重地吻在沈云霁额上,重复了恢复人身的第一句话:

    “沈卿受苦了。”

    多年再苦再难都拖着沉重,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出来了,此刻,却突然从心底涌上一股委屈,无法遏制,须臾间漫成潮。

    “都是殿下的错!”

    脱口而出的一瞬,沈云霁就悔了,这些年想对殿下诉说的千言万语哪一句不比这句好,简直…简直…糟糕透了。

    夏煜宸却没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立即接口认错:“嗯,都是孤的错,是打是骂,任由沈卿处置,孤都心甘情愿。”

    此刻,沈云霁的眼泪决堤,再不像刚才细流似的。

    夏煜宸知他内心的苦,心里并不比他好受半分,却仍带着温柔笑意,又去捧他脸:“沈卿怎么这样爱哭,叫孤要如何赔罪啊。”

    沈云霁拼命摇头,喉口堵塞似的说不出一句话,胸腔内千百种情感交错缠斗。

    他一概不理会,只知,他的殿下,是真的回来了。

    巨大的情绪起伏后,还未来得及问出一句疑惑,沈云霁后知后觉感受到身体的异样,热得要化了,腿间更是guntang得吓人,汗湿黏腻。

    殿下一在身边他就毫无主见,惶然看向夏煜宸,满眼都是信任依赖,一如当年。

    夏煜宸被他一眼看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轻轻叹息一声,替他拨开脸侧的发:“孤来见你,不为这事。”

    见沈云霁喘息愈乱,神色懵懂如孩童,又生出怜惜不忍来,蛰伏的欲望也逐渐来势汹汹:“沈卿当真不懂?”

    大喜大悲已然耗了大半气力,沈云霁哪里还能思考,只顺遂让自己舒服的动作,全凭本能办事。

    果香甜腻,花香馥郁,逼得夏煜宸难作君子,任由作乱的人予索予求。

    信香,他要,便全然灌溉给他就是。

    像是要把多年欠缺的一次补齐,乾坤相合,交融难分。

    情到深处时,夏煜宸吻上他眉心红痣:

    “小菩萨,沈卿是上天恩赐给孤的小菩萨。”

    情感与欲望都被弥补的饱胀,快要把沈云霁逼疯,迷糊间他却挑起昳丽眼尾,像是抹开了晚霞:“人人都这样称赞,不过世人都错了…”

    他报复似的咬上殿下的喉结,一点不留情,末了含住,含糊道:“早在殿下离去之时,臣就成了厉鬼,向所有人索命!”

    一句话让乾君发起狠来,沈云霁沉沉浮浮,只觉自己是沧浪中一叶孤舟,风雨飘零,可怜极了。

    他预感自己将要支离破碎,委屈控诉,殿下动作不减,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温柔,乖觉认错不说,还尽数卷入腹中,照单全收。

    仿佛只要沈云霁给的,他都痴迷珍重,甘之如饴。

    等沈云霁解了瘾,疲累难当,当场就昏睡过去。

    对太子殿下自是不够的。

    他渴极念极,却忍着只是将人拥抱入怀,眼看着自己双手颜色逐渐浅淡起来,不似之前具象:

    “孤早应该死的无影无形,苟存七载,不过是上天垂怜,托了沈卿的福强留人间多年,如今终究是到头了。”

    他一下又一下吻着沈云霁的眉心,

    “无论如何,是孤对不起沈卿。”

    愈说,心下愈疼,沈云霁这七年的痛楚也逐渐浮现眼前,喉咙酸涩,再也说不出话,字不成句。

    他以为这七年攒了满腹言语,真遇到沈云霁,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只一句一句唤着“沈卿”。

    想着他这七年的过往,又慢慢追忆到从前。

    终于,天色全明,他也再触碰不到沈云霁。

    这些年,沈云霁刀下的每一个魂魄的怨气都尽数被他吸纳,终于在魂魄消散前凝出实体。

    他本想与沈云霁告别,也好劝慰他放下过往,却不料撞见他的雨露期。

    也罢。

    就让他当作一场梦罢,不若难以承受再次失去的疼痛。

    阳光照入,夏煜宸竟感到困倦,这是他在沈云霁身侧飘荡多年都未曾体会到的,看来真的是时日无多了。

    自己与沈卿,竟是连来世都奢求不到。

    目光又痴痴落在沈云霁身上,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

    1

    也不知还能在他身边苟延残喘多久。

    随着他魂魄减弱,房中倒是温暖了些许。

    夜鸮推门而入,惊惧地望着一房狼籍,愣了片刻立即命人备了热水,谨慎善后。

    昨夜他分明未曾歇息,却竟连半分异动都没察觉到!

    国师大人有保命的手段联系暗卫,除非是神智全无,或者…是他自己愿意的。

    越深思越后怕,夜鸮止住乱七八糟的猜测,先处理起眼前棘手来。

    沉睡的沈云霁祛除几分凌厉郁色,面部线条柔腻,很显出几分乖巧来。

    然而剥开被褥,一身皮rou却无完好,遍布红痕淤青,他皮rou又生养得白,对比强烈。

    愈触目,愈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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