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夜暮之城（6） (第1/2页)

    「苍穹，你在做什麽！」

    「苍穹一一」

    慧和狩路慌张的喊声随着跑步声紧跟在後。分明方才让他们担心过，心底感到抱歉，可我此刻顾不得那麽多。

    里京的街道上，汹涌的喧嚣中，它如海市蜃楼般在人海中忽地闪现，而後消逝，重复着循环，一直飘忽着远去。奔跑的步伐跟上了心跳的节奏，急促而剧烈。

    不会有错。是的，那是一一

    倏忽间，一只褐sE眼眸的赤狐和一只有着香槟sE波浪毛发的大型狼犬出现在视野内，兽足奔得快速，超前了我。

    「苍穹，」慧变成的赤狐和我并排奔跑着，出声叫喊：「你究竟是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一一」

    呼x1急促、声音断续、x口疼痛。可我不能停下。

    「我看到了······自己。」

    「什麽？」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记忆碎片······」

    狩路化身的狼犬在我前方疾奔，T型忽然在一瞬间变得更大。他回过头来，栗sE眼眸闪烁着决心。

    「苍穹，跳上我的背，指示我方向。这样更快。」

    我依言加快脚步跟上了狩路，心一横，以手臂为支撑，一跃坐上了他宽阔的背。

    「继续往前！」我大喊。

    赤狐和载着少nV的狼犬於人海中敏捷穿梭，朝彷佛无尽的街道另一头奔驰，沿路引起祭典上不少妖异的侧目。强风呼啸着将发丝拨乱，但我的目光已明晰地落在目标物上，心无旁骛，不可动摇。

    看见它时，涌上的感觉是那麽强烈，和在森林里遇上那只白猫时的感受非常相似。

    是记忆，无需置疑。

    奔跑。不停奔跑，追逐。那东西终於停下时，我们已经跑过大半个城镇，抵达了里京边界一处人烟稀少的小聚落，状似广场的地方。我从狩路身上跳下，轻拍他的後颈以示感谢，随後望向眼前那始终背对我们的身影。

    它缓缓转过身之时，我瞥见了狩路与慧脸上的惊骇神情。

    心中的疑惑几乎立即被确认。

    那是个彷佛从镜中走出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诡异少nV。黑发、琥珀眼眸，身着深蓝sE绣花和服，头戴曼陀罗金饰。不同处在於，它的身T轮廓散发着一层隐微光晕，与那时白猫的记忆碎片相仿。

    它的眼神不若活人般明亮，而是晦暗、空洞。那双和我几乎别无二致的眸子正盯着我。

    意yu迈步靠近，慧却突然再度化为人类，猛地伸出手臂挡在我面前。

    「苍穹，仔细看好了，」他盯着那个镜幻的我，神情Y暗。「这东西和那只白猫的记忆不一样······她的眼神充满攻击X，不能随便靠近。」

    他说得对。那镜幻少nV此刻注视我们几人，脸上闪过了暴戾、愤恨与狂狷等情绪。

    我思考片刻後，放松了肢T，若有似无摆出防御的姿势。狩路在我旁边，以爪刨地，朝它发出低沉的吼声。

    「不要······」

    它发出了声音，其中带着声嘶力竭的怒意。「不要靠近我······不要抢走······」

    抢走？

    不及思考这句话的意义，那个「我」已经迅雷不及掩耳的发出攻击。它手猛地一挥，数百支金属针状的物T瞬间在它四周漂浮着成形。下一秒，数量庞大的针划破了空气，朝我们疾速飞来。

    几乎是一瞬，慧抱起我，以极快的速度跃上附近屋舍的屋顶，敏捷地躲开了攻击。狩路面迎威胁，兽掌在眨眼间巨大、坚y化，大掌用力一挥，伴随响亮的金属破裂声，击碎了阵势庞大的针雨。

    发现伤害不到我们後，「我」缓缓转过身，望向屋顶上的我与慧。那双晦暗的琥珀sE眼眸燃烧着狂怒，视线几乎烫伤了我。

    它知道我才是最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

    我才是目标。

    「慧！」狩路大喊着发出警告。

    它又举起手臂，规模更加庞大的针雨在手挥下之时全速朝我们飞来。慧一手环住我的肩，一手唤出了蓝中带绿的狐火，手臂向前甩去，朝针雨抛S出火球使之燃烧爆炸。狩路也跃到屋顶上来，挥出兽掌，和慧合力击退针雨的攻势。

    我被那两人保护、喘息着无法平静之余，也为自己没有能力自卫而感到不齿。

    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涌出了什麽，我忽然痛恨起自己的弱小、痛恨无知、痛恨一无所有。

    我明明应有力量。

    「不要！」在又一波针雨被两人击破後，「我」朝着我们高声尖叫：「不要妨碍我！不要靠近我！不要夺走她！不要一一」

    狐火、巨大兽掌。眼前火光与金属碎片飞舞，模糊之间，是我的错觉吗？我看见，那个记忆碎片的「我」，在不断袭来、狂怒暴戾的针之荆棘下，眼角泛着泪光。

    它在哭泣。

    续盯着它看了半晌。不知为何，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虚幻之物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