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反抗的余地 (第2/3页)

，几番犹豫之下，还是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到了约定的那天，天阴得就好像顾小星此刻的心情。

    他一出门就开始下雨，早饭用便利店里的面包对付了几口，就前往了对方报给他的地址。

    他知道他此时再去道歉，不过只是让对方多一次羞辱他的机会，可为了顾淼的前途，顾小星不得不再去试试。

    雨下得淅淅沥沥，顾小星站在楼外，没有任何遮蔽。

    雨水淋湿了头发，又顺着脖颈流淌进衣领，半身湿透后，顾小星才终于等来了对方。

    与男人干净整洁的衣着相比，顾小星的狼狈更显卑微。

    他握紧了拳头，明白此时此刻说什么都给对方造不成任何威胁，他的脑袋在嗡鸣，喉咙发紧干涩。

    然后，他双膝着地，跪了下去。

    与地面相贴后，顾小星将头深深埋了下去，如同祷告般向对方祈求着——

    “小淼他还在上学，要是真上法庭面对媒体的话，他还怎么做人，他这一辈子就完了......我是他的哥哥，我什么都愿意做，能不能求求你......”

    顾小星浑身都在打着冷颤，唇齿间哆嗦着口齿不清。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不用那么费劲——五百万，现金，你能做到的话，我可以考虑撤诉。”

    顾小星浑身都在发抖，对方说完后，就从他身边无情踏过。

    湿冷的雨水渗透了他的衣服，顾小星还维持着跪地的姿势，雨水浸在皮肤上，寒冷又刺骨。

    就算是他掏空自己的积蓄，也还是填补不了对方的黑洞。

    浑身湿透地回到公寓，顾小星湿漉漉地坐在地板上，失去了知觉。

    他一直这样坐到了天黑，才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站起来，拿出报警低电量的手机，拨通了一个他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拨通的号码。

    一番交谈后，顾小星淡淡说道：“我要五百万，一次性付清。”

    对方电话中嗤笑了一下。

    “凭什么？”

    对方的声音如同擂鼓，敲击在顾小星的神经上，他懂得对方话外的意思，心甘情愿地加上赌注。

    “我可以把命抵给你。”

    对方沉默一会，突然大笑了几声，不敢相信道：“哈哈，你的意思是......？”

    “钱要确保打到我的账户上。”

    面对对方质疑的语气，顾小星面不改色。

    “好啊，顾先生，明天见。”

    对方挂断了电话，顾小星过了许久才缓缓将手机放下，他半个身子都控制不住地在颤抖，用力握住手臂，慢慢蹲了下去。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此生唯一一次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居然是用命换的。

    从衣柜中翻出了他临近过期的通行证，顾小星在网上订了最近一班前往澳门的船票。

    他迅速收拾着行李，脑海中浮现出两年前，经不住朋友鼓吹的诱惑前往澳门的经历。

    那一次，在澳门赌场的温床上，他亲眼见到了那些肢体残缺的rou体，吓得连夜坐船跑了回来，再也不敢打什么歪主意。

    那段他不愿踏上的铤而走险的路，竟成为了他此刻手中唯一的筹码。

    离开之前，顾小星难得下楼，进了一家餐馆，点了一桌的好菜。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难得地欣赏了一下这座城市的黄昏。放学后的学生们穿着校服结伴而行，准备在夜市出摊的小贩早早开始准备，有人在下班路上买好了今天的晚饭，漂亮的姑娘穿着长裙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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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小星双眼空洞地注视着这座城市的人群，冷漠地看着属于他们的喜怒哀乐，这才发觉，其实自己从未真正融入过这座城市。

    在店员亲切地跑来询问需不需要打包时，顾小星已经拉着行李箱悄然离开。

    走在前往车站的路上，顾小星始终低着头，他看着自己此刻还行动自如的双脚，幻想着它们被人紧紧攥着，夜色摇曳之下，被生生反折。

    这时，忽然有人紧抓住顾小星的胳膊。

    他吓得浑身一抖，侧头才发现，对方隐在帽檐之下，那双大而深邃的眼睛正瞪着自己，隐隐有些怒气。

    “你要去哪？”

    “你怎么......”

    “回答我！顾小星，你这是要去哪？”

    顾小星拉开了张江的手，道：“放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出去散散心罢了。”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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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江盯着顾小星闪躲的表情，有些恼怒道：“顾小星，就算你愿意牺牲自己，你也救不了顾淼，你做事能不能冷静一点？！”

    “冷静？”

    顾小星反笑一声，看着发怒的张江，忍不住讥讽道：“事不关己，我看你倒是挺冷静的。”

    紧绷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顾小星咬牙切齿地愤恨道：“你知不知道，再过一个星期顾淼就要正式接受法院审理，你让我怎么冷静？！故意伤人这顶帽子一旦被扣上，你让他以后怎么办？他还怎么考大学？他的照片都已经在网上传疯了！真上了法庭，又有多少媒体大做文章，让他以后怎么办？！”

    张江站在顾小星对面，除了沉默，他无言以对，浓密的睫毛垂下，投下深深的阴影。

    一顿发泄之后，顾小星心如死灰地推开张江，从他身边侧身走过，自言自语道：“跟你说那么多干嘛，又不关你的事......”

    张江想要拦住顾小星，结果被狠狠甩开。

    没走几步，车站前突然一群人出现，将顾小星团团围住。

    “请问您是顾淼的监护人吗？能跟我们说两句吗？”

    “事发后您消失了这么多天，今天为什么出现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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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顾淼殴打辱骂同学造成对方重伤的事情您有什么看法？”

    “您认为顾淼同学霸凌同学与他的原生家庭有没有关系？”

    此起彼伏的提问声充斥在顾小星的耳边，他想要逃走却不知被谁强行拖拽着，眼前都是黑压压的镜头和机器，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努力辩解的语气却被媒体的提问声压盖下去，记者们纠缠着他不肯离去。

    恍惚间，顾小星突然想起来那句话——

    他们并不是想听事实，只是想听他们想听到的而已。

    顾小星努力推搡着他们，却挡不住他们肆无忌惮地想要挖掘爆料的心。

    就在他快要爆发之时，包围的人群突然破开了一条口子，张江伸出手臂将顾小星揽在怀中，他具有压迫感的身型直接退避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