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y ed【?】来到新的城市/秘密结婚 (第1/1页)

    德维尔一家的欢送会开在圣诞节之前的一周，因为德维尔先生的工作调动和米歇尔的教育，他们一家准备搬到另一个城市去生活。很多人都很喜欢乖巧的米歇尔，也对优秀医生德维尔的离开表示了惋惜和祝愿。大家送来了很多礼物，除去一些日用品之外，神父带来了孤儿院的相册，这一本是副本，留给米歇尔做纪念。

    “要幸福啊。”一直沉默的神父在离开德维尔家的时候摸了摸米歇尔的头。

    “谢谢您。”

    米歇尔和德维尔清点了礼物，把他们都封装好，这些都是要在路上烧掉的。除了礼物，还有两人现在的衣服和日用品，也都要处理掉。现在两个人也应该摆脱掉之前的身份，以父子的关系生活在新的城市里了。在荒地焚烧这些东西的时候米歇尔翻开相册，给德维尔指每一年合照时自己在哪里。德维尔比米歇尔找得更快，几乎是视线刚落在上面，就找到了小家伙的位置。

    “德维尔先生找得好快。”米歇尔笑了，然后把照片从相册里取下来，扔进火堆里。这些照片必须全部处理掉，否则就会有暴露的风险。米歇尔也没什么留恋，他也想尽快把之前的事情全都忘掉。

    德维尔当然不会说这本相册他早就在调查米歇尔的时候看过无数遍了，甚至还用这些照片自慰。他不介意在小家伙心里树立一下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很显然效果不错。

    “给，果汁。”

    德维尔正在逐渐减少药量，以免影响米歇尔学习的效率。而且现在控制他有更好更高效的方式。米歇尔依旧很听话，把果汁喝掉之后，就按照德维尔的要求去车里睡觉。加了半桶汽油之后，德维尔上了车，亲了亲坐在副驾驶的米歇尔的嘴唇。米歇尔变得更调皮，趁着德维尔的嘴唇凑上来，用软舌舔了一下对方的嘴唇。

    “不乖。”德维尔先生听起来完全没有生气。

    “嗯，怎么惩罚我都可以。”米歇尔依旧是低头着头，抱着查理，嘴角微微翘起。

    车程很长，开开停停，等到目的地城市的城郊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开车整整两天了。米歇尔不讨厌被德维尔抱着睡，在狭窄的后座上德维尔让米歇尔趴在自己的胸前。就这样两个人一起挤着睡，德维尔也并没有觉得多劳累，他在一个小店买了一束蓝色的桔梗花，让米歇尔帮他拿着。

    米歇尔摸了摸花朵的花瓣，又笑了起来，德维尔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自娱自乐。“这是给谁的花？”米歇尔问。

    “我父亲的墓地在附近。”

    积雪让去墓园的路变得很难走，刚走几步米歇尔的鞋里就灌进了雪和沙子。德维尔蹲下来，把米歇尔背在自己的背上，继续让他拿着花束。“您之前说，您的父亲毁了整个家庭。我以为您不喜欢他。”

    “我确实是不喜欢他。”德维尔把小家伙往背上背了背。

    “那为什么要给他买花呢？”

    “因为正常的人都会这样做。”

    两人到了墓碑面前，米歇尔把花递给了他，德维尔把花放在了墓碑前面。两个人沉默地站在墓碑前站着，谁都没有在悄然开始的飘雪中说话。德维尔感觉到温暖的东西靠近了他的手，那是米歇尔的手，小家伙想要安慰他。他想开口说没事，却一个词都发不出来。

    米歇尔突然把花束从墓碑前抓起，开始向墓园门口奔跑。德维尔惊愕了半秒，就拔腿开始追，边追边喊：“你在干什么！停下米歇尔。”

    米歇尔觉得鞋子里的沙砾在硌着自己的脚，雪也很凉，让他想起了变成人的小美人鱼，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之上。如果不是德维尔在向前跑的时候摔了一跤，米歇尔根本跑不到墓园门口。小家伙把花束扔到了那条车道上，很快蓝色的桔梗花就被一辆快速驶来的车辆碾进了污雪之中。德维尔有些狼狈，身上全是积雪，还没等他开始气急败坏就被米歇尔紧紧抱住了。

    花朵被一辆辆车碾了过去，已经完全与地面的污雪融为一体了。只剩下几根花梗还能看出来，这曾经是一束花朵，估计很快也会被来往的车辆轧进雪里。和其他的烂泥没有任何区别。

    “你知道这是错误的，米歇尔。”德维尔喘着粗气，差点又要摔倒。

    “错误的话，反正再也没有改正的机会。那就两个人一起错下去吧。”米歇尔把藏在自己身体里的话语都一口气吐了出来，“不想看德维尔先生做让自己难过的事情。不想让德维尔先生伤心。”

    “就算不正常也好，是错误的也好，现在整个世界只有我们了。”

    德维尔把手放在了米歇尔柔软的头发上，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能说走吧，我们走吧。

    德维尔麻木地点上了一支烟，想到副驾驶坐着的米歇尔，把烟扔到了窗外。汽车从车道上驶过，把零落的花枝彻底碾碎。

    德维尔觉得人生和地球一样，是一个圈，无论他怎么驶离这座他出生的城市，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这里。他在城市中边开边跟坐在副驾驶的米歇尔介绍这座城市的一切，有些新城区他也并不熟悉，就直接跳过。小家伙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城市，在夜晚也闪烁着无数美丽的灯光。

    在他眼里什么都是新的，什么都是有趣的，他积极回应着德维尔先生的话，还不断提出许许多多的新问题：商场里都是卖什么的？货架上会有成千上万个不同颜色的小熊玩偶吗？人们在哪里卖冰激凌？德维尔也没嫌他烦，一句句回应着。电台里轻松的爵士乐陪着两个人开到了一个环境清幽的公寓，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德维尔小时候居住的公寓。

    “查理，这是我们的新家了。”

    米歇尔换好了衣服，坐在床上摆弄着小熊查理。德维尔把弄脏的衣服都交给了洗衣机去处理，忙了这三天，终于算是有个机会可以休息了。他现在已经完全把米歇尔当作自己养的猫了，闲来无事就抱起来吸一吸，至少比心理医生让他感觉更加轻松。

    “米歇尔，之后我们要换名字。你之后要叫科林，记住了吗？”

    “科林。”小家伙重复了一遍，以后他就要用这个名字生活了，“您的名字也会换吗？”

    “之后叫我查理。”德维尔把鼻尖贴近了小家伙的软发，痒得小家伙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的头发，有很清新的雪花的气息，德维尔顺理成章地往下用鼻尖蹭着米歇尔的脖子。

    “但那是小熊的名字。”米歇尔据理力争。

    “那就只能叫它小查理了。”查理在辩论中轻松取胜。

    “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奥菲斯先生。”反正只要是查理说的，科林都会喜欢。小家伙解开衬衫胸口的扣子，方便男人继续在自己的身上四处点火。小家伙像是柔软的棉花，温柔地包容了男人对自己的侵害。科林回过头来，和名字叫做查理的男人分享了一个温柔的吻。

    “把手伸出来。”

    米歇尔听话地把手伸出来，德维尔把上衣兜里的素银戒指套在了小家伙的无名指上。戒指居然正正好好套了进去，米歇尔有点害羞，他知道这对他来说代表什么。“在外面记得要把戒指摘掉。”德维尔觉得自己的安排妙极了，被某种野蛮的情绪占有的男人大概就是这样的。米歇尔欣喜地点头，伸出手欣赏着那个看上去很旧的戒指。两人在床上聊天，好像要把这一辈子的话都说完，就这样从深夜聊到了天亮。

    德维尔开了很久的车，实在是熬不住，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睡着了。等到他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怀里，小小暖暖的东西不见了。如果有一面镜子他就会发现自己比公主被王子抢了的恶龙好不了多少。他跑到客厅，才发现小家伙站在灶台边，锅里正煎着香软的松饼。

    “早上好，查理先生。”他的科林微笑着对他说。

    这个世界很大，对于小小公寓里的两个人来说也不会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