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英寸的距离_(1)「你不记得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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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你不记得了?」 (第1/4页)

    亨利雅科夫有一双蓝眼睛,不是晴朗日子里仰望天空能见到的那种清澈蔚蓝,而是沉在冬日湖面薄冰下的一抹淡淡雾蓝,神秘、冰冷,是许多人对他的第一印象,也是伊森萧按下引爆开关前迟疑了短短半秒钟的主要原因。

    没有人知道那双蓝眼睛对他的意义,那双此时此刻闪着杀气与敌意,急速迫近自己的蓝sE双眼。

    以後也再不会有人知道了。

    开关引爆的zhAYA0中断了他和雅科夫之间的生Si相搏,楼板塌陷石屑木料纷飞,他被震飞数公尺,摔在已成废墟的残破地板上,全靠好运才没有受到致命伤。他嚐到满口血腥味,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r0U都在尖声叫痛,但是他没有喘息的余裕,漫天烟尘中他辨识出模糊的人影,亨利雅科夫就在面前。

    单手抬起,他瞄向对方的左x口。

    子弹的速度很快,快得只在那双蓝眼睛里留下一抹错愕。雅科夫往後跌出两步,然後是坠落的声音。

    伊森的手指仍紧紧扣着扳机,臂膀仍高高抬着。有短短的片刻,他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想像,他的眼睛和耳朵都在骗他。

    烟雾终於散去,担心的反击迟迟没有出现,四周空无一人,他的x腔里弹动得急切的心跳是他唯一听得见的动静。

    是真的,子弹真的击中了雅科夫。

    伊森萧喘了两口气,拖着伤痕累累的腿爬行,想尽可能靠近对方坠落的位置,脚下的楼板却再也经不起折腾地崩塌了。这一次重摔,他的最後一丝力气也终於被夺走,只能一动也不动地趴在地面,让意识慢慢沉进黑暗当中……

    *******

    八周後——

    情报局总部大楼,特别行动科所在的楼层有间欠缺装潢的小会议室,一扇门,没有窗,门边角落有一套桌椅,安置着记录员和他的设备;靠近东墙的长桌上摆着咖啡壶和一叠纸杯,三名主管盘踞在长桌一侧,伊森萧面对他们,独自一人坐在房间正中央不甚舒适的椅子上。

    上个任务伤得他不轻,他在医院待了八个礼拜。医生放行後,他不浪费半点时间立刻进入复职程序,与长官们的面谈已是最後的关卡,他经历过无数次同样的例行程序,心情并不紧张。

    「你的气sE不错。」首先开口的是他的直属上司西奥多勒曼。

    伊森萧立刻在座位上挺直背脊,「是的,长官,我已经完全康复,随时能返回工作岗位。」

    他的神情或许有些过於热切,因为他实在需要他的工作,五十多个在病房里备受限制的乏味日子,恐怖分子和他们的Y谋就像老朋友一样叫人怀念。

    西奥多微笑着翻动手里的文件,「你的各项报告的确令人满意,我们似乎没有理由在如此成功的任务之後拒绝让你——」

    「先等一等,什麽叫做〝我们〞?你不能随意代表别人发言。」

    西奥多诧异地转过头。打断他说话的是反恐中心的主任,茱莉亚金恩。他接着看了看长桌边的第三人,秘密行动处的处长,在场的最高阶主管,对方还不打算介入。

    他只得把注意力再转回茱莉亚金恩,「我不懂你的意思。伊森在造成民众伤亡之前摧毁了失窃的武器,甚至击毙了该行动的执行者亨利雅科夫,达成我们努力多年的目标,如果你不认为这叫成功的任务,我可找不出什麽更完美的案例能符合你高得匪夷所思的标准。」

    「等我的疑虑都得到澄清,我会做出我自己的判断。」

    「什麽疑虑?」

    茱莉亚金恩不理睬西奥多的追问,她身子前倾,手臂交叠在桌面,对神sE略显错愕的伊森问道:「你是……嗯,一枪命中亨利雅科夫的左x口,是吗?」

    「是的。」伊森回答。

    「为什麽?那似乎不是最致命的部位。」

    「受到爆炸的影响,当时我的视野极不理想,加上手臂受伤的限制,我认为自己在衡量过杀伤力与命中率之後,做出了最稳当的选择。」

    「我们并没有在现场找到目标的屍首。」茱莉亚金恩往後靠住椅背,她没说出口的〝为什麽〞三个字明显表现在声音与眼神里。

    「报告长官,如同我一个月前、半个月前、两周还有三天前在医院所做的各式各样报告中提到的,现场邻近河岸,依据目标最後所处的位置,他很可能掉进河里,被冲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伊森的视线在西奥多与金恩之间流转,意外於面谈的发展方向。

    「所以你并没有亲眼看见目标掉进河里,被水流冲走?」

    伊森极不情愿地承认,「没有,我确实没有亲眼看见。」

    茱莉亚金恩意味深长地嗯了一长声,满脸的不信任。

    「现场的确有血迹,雅科夫的血,位置符合伊森的叙述。」西奥多声援下属道。

    「但是打捞没有成果。」又一次,金恩的视线不对着说话的西奥多,而是锁定在伊森脸上,「很奇怪不是吗?你觉得是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顿了顿,他补了一声,「长官。」

    「不知道?你不知道?」金恩的声音渐渐拉高起来,「亨利雅科夫是一名只看报酬多寡,不在乎法律、道德或良知的冷血杀手,多次受雇於恐怖组织,造成难以计数的伤亡。我们追捕他超过十年,投入大量时间JiNg力与人力物力,得到这一次极为重要且难得的机会,最後换来什麽?血迹、推测、数不清的财物损失!」

    伊森萧耸耸肩。

    他立刻遭到责问,「那是什麽意思?」

    「没有什麽意思,」他几乎能听见西奥多的叹气声,却还是忍不住,咧开嘴一笑,「长官。」

    伊森萧的笑容,大部分人都认同是别具魅力的,配上他出众的外貌,妥善运用时,他能更快获得信任、哄人开心、猎取无数芳心,是工作上的一大助力。而用来激怒他人,也有同样的好功效,就像此时此刻。

    他知道他不应该,可是他又能怎麽办?当茱莉亚金恩的那种语调开始出现,谁都晓得无论说什麽做什麽都没有用处,还不如让自己开心一点。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究竟哪里得罪过对方?自茱莉亚金恩三年前上任起,他就处处被找麻烦。起先他还努力挽救,装乖装傻、正经严肃、亲切友善,甚至无耻谄媚,什麽模式都尝试过,却越是努力越惨烈,只好双手一摊宣告放弃。

    反正他始终在单位的第一线屹立不摇,证明国家需要他的程度远胜过金恩讨厌他。而他的功绩的确亮眼又有效率,很少像这一回,Ga0出需要被同僚救援送医的场面。但是,对手可是雅科夫啊!每一个人都理解、都说着,「既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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