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逆水寒开宝宝巴士_碎血 《愿逐月华流照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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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血 《愿逐月华流照君》 (第1/6页)

    碎血《愿逐月华流照君》

    ——年少且买桂花同载酒

    小甜饼,含车

    碎梦x血河

    京城上夜,露浓霜重。才入秋,风将血河的披风扬起一截,逼得他不得不裹紧外衣。

    呼……这京城里的秋老虎真是来势汹涌。比起雁门关直直打照面的呼啸冷风,内城的风是渗进骨子的寒。

    去年这个时候在碧血营还能打着赤膊,哪像现在进城后连披风都没解开。

    可京城的热闹繁华让他连冷都忘了,顾不得整理行装就先往街上逛。

    “雪泡豆儿,漉梨浆,紫苏饮子配着甘豆糖,消渴沁凉心舒畅,走过路过您买碗尝——”

    “哎,热乎乎的糖人,想要什么图案?”

    糖人?

    血河好奇张望着,只见一个老人用小勺舀起糖浆,手上功夫婉若游龙,不一会就在板子上绘出精致的图形。

    到底还是个孩子的年纪就从养鸡鸭的小小乡村辗转到了血骑营跟着兄长参军,孩童间流行的游戏一概不知,打小没有零嘴这个概念,只能啃干草白馍馍打打牙祭。

    以前听人说过这玩意儿,却从未尝过味道。如今一见,更是心痒痒。

    嘿嘿。好在兄长知道他这回是营里特批休假的,离营前给他的荷包塞了不少交子。

    说干就干,血河比那些半大的孩子凑得还快,将钱拍在桌上,伸手拨动桌上的指针。转盘上的指针飞快转了几圈,不歪不斜正巧停在龙图案上。

    哼哼,小爷在碧血营真枪实弹练出来的手劲可不是假的。

    血河心满意足地拿着糖人走了。

    糖人在嘴里漫出甜滋滋的味道,可血河却一点一点舔着,不敢一下子啃完。

    细细品了半路,血河牙痒,没忍住咔地一声咬碎剩下半截。叼着细棒子,枪上挑着行囊,进了僻静地打尖的店。

    “哎客官,二楼下房一间这边请。”

    血河在边关风餐露宿惯了,还没住过这样高级的厢房。一条长连廊里全是一样的房门,每一扇门的漆都上得油亮,血河的脚步都变得轻快。

    抬头看了房间号,血河一把推开门。

    只是还没等血河看清房间里有什么,便感觉脖子上一抹凉意。

    天大地大,血河保命的本事最大。当机立断举起双手,紧闭双眼,低声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当然看见了。

    他可是血骑营里挑刺一等一准的将士。六岁就开始练枪,连百步外的飞鸟和蝉都能刺中。

    那是一人黑衣而立,长发束起直落腰间,一张侧脸美得足以惊风月。这一面就像月光掠过,温柔又清冷。

    闭上眼血河更能想象刚刚的画面冲击力有多大。美人向来被形容如画似仙,但血河没赏过名画也没见过神仙,只知道这一眼让他想起了隔壁村长得很漂亮的二丫jiejie,求亲的人排队排到他们村门口。

    对方没说话,但刀也没从他脖子上移下来。

    血河多少也和探子刺客什么的打过交道,知道敌不动我不动,此刻不需多言。要杀便打,大不了在京城养养伤。

    过了一会,对方终于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压在地上。用膝盖顶住血河脆弱的颈部,只要他敢乱动,就会被扭断脖子。

    真是好身手,血河不禁感叹,恐怕还不是一般的杀手。不过京城里的事归不到碧血营管,离了兵营,他顶多算个初入江湖的小毛头。

    他紧闭着眼睛,直到一块布蒙在了脸上,接着被对方用绳子开始捆绑。只是对方手法恐怕不是很熟练,缠了半天都没绑好。

    血河吃力地开口:“我来吧,我来吧,我会绑好我自己的。”

    “……”对方手上动作顿了下,随即更用力地打结,勒得人手腕都红了。

    血河没再吱声,兴许是自己扰乱了人家的密谋计划,对方赶时间来不及毁尸灭迹,绑好后就把他给扔到了床底。接着听见窸窸窣窣的动作声,大约是提着刀踩窗离开了。

    他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吗!怎么会混进了刺客?

    这种绳结对血河来说难度不大,就是床底有点窄,等他爬出来的时候,已经灰头土脸了。

    血河捡起丢在一边的枪和行囊,连忙溜出了房间。

    世人说红颜祸水果真不是骗人,见一面差点命都没了。

    站在房门外血河又看了看……天杀的,哪个把门上牌子给倒过来了!九号房走到六号房去了!

    等血河收拾干净躺在床上时,已是深夜。

    闲下来脑子就不自觉地想起刚才的情景。连绑人都不熟练,这是哪门子杀手。

    不对不对,自己瞎想什么呢,那可是一个差点杀了自己的刺客!应该报官才对!……就是人都走了,以自己的身份,现在报官才是麻烦一大堆。

    胡思乱想了半刻钟,血河终于闭上了眼。睡多了荒山野岭,这里的床褥柔软得叫人不习惯。因此在窗户嘎吱一声发出动静的时候,血河一个翻身踢起枪钉在窗户上。

    “什么人?”

    血河的心砰砰直跳,总不能是那人回来了吧。

    他几乎是急切又谨慎地过去,一团黑色伏在地上,血腥味猛地刺入他鼻尖。

    抬手一把拔下窗户上的长枪,小心翼翼地用枪尖将人翻过去,一张蒙着黑面罩的脸出现在眼前。他闭着眼,睫毛随着疼痛颤抖,像蝴蝶煽动的翅膀——轻轻抚在血河心上,痒痒的。

    还真是他。

    血河连忙蹲下检查伤口在何处,掀开层层黑衣,他的皮肤白得像月亮在身上镀了层皎洁的光,跟血河印象里碧血营黝黑的汉子大相径庭。

    伤不致命,但撑着这种伤爬窗回店,恐怕是疼得昏过去了。

    好在他在军营里一身本事都是实干,包扎疗伤不在话下,三下五除二就给人处理好了。

    把人整理干净抬上床,自己反倒不敢回头看了。

    ……一个刺客长这么好看干什么?

    本以为不过露水情缘,血河没想到第二日睁眼时,那人还乖乖地坐在床上,发呆般盯着躺地板的自己。

    血河想着说点什么吧,是打招呼呢,还是说自己就喜欢睡地板——还是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会不会太像邀功了?

    “你怎么还在这……你不是都逃出来了。”

    他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清冷。

    ……就是,他的脑子好像跟自己一样不好使。

    “这是我房间。”血河终于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话,“你爬错房了。”

    对方不吱声了。

    “我还救了你呢。”

    “……谢谢。”对方想了想,又补充,“我不杀你。”

    血河:……

    血河:“……谢谢?”

    “嗯。”

    真不客气。

    血河看着他,鬼使神差地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你是杀手吗?”

    “……我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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