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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第2/3页)

陈怀予这套房子跟他之前在龟山上的那套布局很像,甚至连厨房的装修都相差不大。

    他轻车熟路地煮饭、摘菜,每一样都做得尽量仔细缓慢,因为他知道,可能真的是最后一次跟他做饭了。

    厨房里很多碗筷、茶具都是双份的,或许陈怀予已经有了新欢也说不定。

    做完饭,顾旌一次次把菜从厨房端出来,每一次出来,都看见陈怀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似乎对他这个人毫不在意。

    就像是家里没有这个人似的。

    把碗筷摆好,仔细放端正,顾旌才走到陈怀予面前,轻轻对他说:

    “怀予,吃饭了。”

    陈怀予从电脑屏幕上抬起目光,十分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才缓慢挪移,极不情愿地坐到了餐桌前的椅子上。

    顾旌强打起笑容跟他盛饭,本来舀得满满的,后来又想到他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又只好挖去一大半,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的桌前。

    他自己也盛碗饭,又给陈怀予夹了一大筷子蒜薹炒rou,笑道:“吃吧。”

    “多吃菜,少吃饭。”

    陈怀予面无表情地夹起蒜薹,很慢地吃了一口。

    蒜薹挺甜的。

    那一根蒜薹他吃了快十分钟,也还没吃完。顾旌想再跟他夹点菜,但又觉得自己肯定会让他更加不高兴,只能默默吃饭,但是十几分钟过去,一碗饭根本没见少几粒米。

    时间一分一秒从指尖流淌,筷子摩擦,又从餐盘上跳过,菜色未减。

    良久,顾旌才试探性地开口:

    “虽然你可能已经不愿意听了,但是去年的事情……”

    “我不想听,你就别说。”

    话被打断,顾旌捏着筷子的手也停顿了下。

    也是,计划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顾旌也没想过让陈怀予知道。

    只不过是后来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便很快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

    那天他刚准备收拾去拾力二审开庭,便接到了助理的电话,王施礼提着行李箱急匆匆地往机场去了。

    此前他特意让两个助理那段时间都不在律所办公,就去跟着王施礼,租几辆车蹲点,他知道王施礼很可能最近就会离开国内,然后再也不回来。

    那天从拾力拿到流水证据后,他又找人查过王施礼那天的航班,果然那次迟到,是王施礼刚回到国内,处理完最后一点国内资产后才赶过来的。

    给他的那一叠流水材料,也不过是最后一次背水一战的试探。

    杨庭长那边很可能是陈勋早已经打好了招呼,他明白案子必输,四千万的变相贿赂款,其中关联着不少重要人物,陈怀予他爸不然怎么会亲自出马回到江城来解决才两个多亿的小案子。

    王施礼急着去机场,只能说明他也知道了案子的结局已定,再留下来等来的只有公安机关的立案决定书,还不如赶紧办完所有事情赶紧潜逃。

    但是他手上还有陈怀予的照片。有他们两个人接吻等亲密举动的照片。

    在可以预见的很短一段时间内,在确定自己身边环境比较安全时,他很可能放出照片来以此威胁陈勋,甚至是威胁陈怀予。

    顾旌忍不了。

    多年前他跟陈怀予那场短暂而仓促结束的恋爱,也是因为一张照片。

    他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于是他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驱车前往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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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拦下王施礼,然后让他交出底片,并把案子的款项全部归还。

    于公,他确实是王施礼和拾力科技的代理律师,应当为这个案子尽心尽力,甚至在穷尽一切合法手段后,尽量为王施礼争取最大利益。

    但是于私,他无法忍受王施礼屡次三番出尔反尔,甚至用自己的爱人来威胁他。

    必要时候,他甚至可以让王施礼试一试轻微伤是什么样子。

    后来的事情就发展得跟他想象中一样:他驱车到了机场,拿上了早就备好的刀具,花了一点时间找到了王施礼,王施礼对于他的出现大惊失色,然后面对他的要求,百般推让最后闹出了口角冲突。

    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只要冲突再升级,王施礼和他双双被拘留,他的航班被延误,之后的局面主动方就不在他了。

    当他拿出刀具时,王施礼才真正开始表现出慌张。

    他似乎有些不解,一向沉静理智的顾律师,怎么会做出这种违反犯罪的事情来,他不要前途了吗,他不要名誉了吗,他不要命了吗?

    顾旌拿出他早就写好的协议,并着重写上了自愿条款,将他不动声色地拉到监控死角,让他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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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施礼自然是不肯。

    其实顾旌也明白。商场上沉浮多年的人,怎么会被一纸文书给绊住脚,只要想做一件事,就算是有十万个禁止性文件也挡不住有人会去做。

    最好的办法,是让对方从心底里不敢。

    而人最底层最根深蒂固的恐惧,是死亡。

    事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彼时王施礼极度想要挣脱掉他的束缚,还没走两步,便被他抓住了衣领,一回头,顾旌一言不发地捏住了他的脖子。

    后来顾旌在看守所里被审问时看过无数遍的录像显示,他面色冷酷眼中带光,把矮了他半个头的王施礼像抓小鸡崽一样按在墙上,手里的水果刀对准了他的胳膊。

    一下、两下、三下。鲜血上来,周围看热闹的人发出尖叫,但更多的人是离得远远的继续拍摄。

    很快,红色粘稠的液体溅得地面到处都是,王施礼被吓得失去了任何反抗,只要顾旌一松手,他的双腿都会禁不住跪在地上。

    顾旌脑海里播放着人体生理结构的三维图像,肩胛肌、肱三头肌,臀大肌、腹外斜肌。血流的挺多的,看来确实疼。

    直到王施礼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断断续续求饶说不敢再惹他了,顾旌才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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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让我再看到照片。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之后王施礼便失去了意识。顾旌擦干手上滑腻的血液,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再后来,机场警察赶到,将他带走,手机等通讯设备全部控制,然后就是等待王施礼的伤势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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