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0》 (第2/3页)

白巍峨的巫师银行海格说会先借他一笔钱，等自己长大後再还给他，接着又到达一处漆黑的店面里。从窸窸窣窣的翅膀鼓动声，和四面八方无数双扫来宝石般辉光的眼睛，以及不断发出如海螺回音似的呜呜啼鸣，帕尔认出这是咿啦猫头鹰商场。

    「我要送你一只猫头鹰唷。所有巫师小孩都想要有一只猫头鹰，牠们能帮你送信和收包裹，有用得很哩──」海格笑着带他走近，凭藉着店里Y暗不明的光照，指着木板窗格里的一只只毛茸茸的生物眯眼细看着打量，「这儿可是斜角巷里最齐全的猫头鹰店，让我们来看看你会喜欢哪一种吧？」

    他听着海格的话，怯生生地一眼扫过隔板中无数只站在栖木上盯着他瞧的猫头鹰，随即他注意到了一抹白sE毛团的身影蜷在暗处里，连头也没探出来。他忍不住走近，然後就停住了。

    「可怜的孩子，怎麽看起来病恹恹地……」跟在一旁的海格挤来大脸凑上前一看，「喔，是雪鴞呢，这看起来还真的是不健康哩──哎哟！」冷不防地，原先将脸埋在颈後的白sE雪鴞忽然扑棱着拍起翅膀，抬起脸来就给靠近的海格一爪子，惊得帕尔也跟着吓了一跳，但一看到那只雪鴞的模样又愣住了。

    所幸海格皮糙r0U厚，也没真受什麽伤，但店主听见SaO动赶忙从柜台前奔出来鞠躬道歉，「梅林在上哟──抱歉，抱歉啊──这一只家伙的脾气真是不怎麽样，而且年纪很大了──哎呀，客人，真是抱歉！」

    T态臃肿的男人作势朝着隔板里的猫头鹰做出驱赶威吓的动作。

    「帕尔，小心点──」

    雪鴞像是被嘘声激得发起抖来，像是下一刻就要跌下栖木一样。帕尔不禁伸出手，还来不及海格讶声制止，温热柔软的触感就从他小小的手里传来──那头猫头鹰一反先前的凶恶，竟是温驯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这让店主也连声啧啧称奇。

    「……牠已经待在这儿很久啦，只要一有人靠近牠就凶得不行，还咬了我的客人好多次──你们想要牠吗？没错，我可以直接送你们──当然，不要钱！请你把牠带走吧！」

    在海格的再三确认下，他看见年幼的自己讷讷地点点头，将那只雪鴞将窗格里直接抱了出来──雪鴞也没躲，甚至颇有JiNg神地挥舞了几下翅膀，对着帕尔表现出开心和亲近依赖的模样。虽然因为年纪大了，牠的毛皮b起其他只猫头鹰都显得暗沉粗糙，但金sE的眸子依然锋锐晶亮，就就像冬雪里的太yAn。

    牠让年幼的自己在遭逢那些变故後，第一次真心地露出微笑。

    他後来将雪鴞取作「若娜Zora」，有黎明的意思。正如同商场店主说的，这只猫头鹰确实是相当老了，幸好远离麻瓜亲戚、独自一人来到魔法世界的帕尔也没有什麽包裹和信件需要送，几乎没有用到若娜的机会。但史莱哲林的湖底实在太cHa0Sh了，他希望若娜能够健康些，更多时候想让若娜待在学校的猫头鹰屋晒晒日光，但若娜显然并不喜欢待在别处．常常会和别的猫头鹰处得不好甚至打架打得满身是伤，因此後来帕尔不顾室友的反对就把若娜接回寝室里住了。

    他似乎想起来了，他曾经也曾对魔法世界有过更多的期待和向往。海格曾和他说过：「不相信魔法的人是不会收到入学邀请函的。」

    虽然他的信件都被大伯烧掉了，他原本一封都来不及看到──但幸好海格来了。他把他带离了让他痛苦不堪的地狱，亲自把信件送到了他手上，在知道魔法是真的存在的时候，他也确实曾经心怀一丝梦想和希冀，进到霍格华兹或许就能够彻底改变他暗如YG0u的人生。

    ──但是他错了，当他拿下头顶的分类帽，迎向底下史莱哲林长桌里人们的鄙夷目光的时候，他就知道，什麽也没有改变。

    後来他被同院学生欺负得无暇他顾，若娜的健康也每况愈下经常生病，他也不得不东奔西走求助於海格或者庞芮夫人，每逢假期也都会跑到斜角巷各家不同的奇兽店带给老板看看，有没有什麽营养品能够给若娜补充，让牠能够回复先前的活力。

    若娜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却还是没能好好照顾好牠。

    他曾在若娜身上找到他所渴望已极的温暖，也在若娜身上看到和少年相似的颜sE……

    「若娜，你长得好像──」

    好像慕声啊……

    梦里他没有把少年的名字说出来过，现实里也没有。随口说出的话语，就像是意识到不对而赫然禁声，但脑中仍旧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名一头银发、金眸透着懒慢疏冷、神情淡漠高傲，却对他不时展露出和对待他人时不同模样的少年。就像是若娜。

    只是那个时候他并不以为然。一切明明早已有端倪。

    少年的喜欢都被包藏在那些过分的戏弄和刺耳的玩笑之中，少年的温柔都隐匿在那些对他不吝投予再三流连的眼神和笑容之中──他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有人会喜欢他。慕声．夏菲一定也是那些等着看自己笑话不遗余力的人们之一。

    他否认着自己的猜疑，否认着自己心里的蠢蠢yu动，否认少年对自己的那些特别，也否认了少年好不容易舍弃骄傲为他鼓起勇气的告白。

    ──他明明连梦里都有慕声。

    他在寝室手里抱着若娜发怔的画面骤然破碎湮灭，下一秒出现的是更加荒诞离奇的场景。他朝思暮想的少年就出现在梦里的自己面前，穿着同样的银绿制服，对着他笑。

    帕尔静静看着梦里的自己被脱开围巾的少年一把推倒在床褥上，散落的黑袍在湖底弥散出几分旖旎，从窗外映入如梦似幻的光影曳动间，自己那又惊愕又欣喜的表情，一点也没落下地映入了此刻他的眼中。即使不用看也知道，他有多麽高兴──尽管这只不过是当时的自己一再否认的梦境。

    ──他明明连梦里都渴望慕声。

    可是他拒绝了他。

    钝痛感自x膛不知道第几次轰然炸开，苦涩绞拧得让他想就这样断了心跳和呼x1而Si去。

    当他自杀未遂从医院厢房醒来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