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切花】刃之人与刃 (第1/2页)

    “极化材料都在仓库里，你自己去拿吧。”

    压切长谷部听到审神者这么说的时候，有些无奈地笑了。

    “这样可以吗？”顿了顿，他露出了像是为难又像是开心的表情，“您在哭吗？”

    “没在哭。”审神者抬起脸来，拨了拨因低头而垂下的长发，证明般地把脸蛋露给他看，白皙的脸蛋上确实不见水痕。

    不见水痕，但是也没有在笑。

    长谷部不解地歪了歪头，向前迈步跨越了审神者与近侍该有的距离，长腿轻抬，倚靠在审神者所坐的椅背上看着她。

    “很奇怪。”捏住指尖褪去手套，他将她的长发收敛整齐，“当初好像有个人说过绝对不会让我去的。”

    “改主意了，nV人有改主意的权力。”放下笔，她也靠向椅背，抬起头来看了看长谷部，而后又垂下了视线盯着自己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

    已经什么都不想管了，怎样都好，只要压切长谷部能够留在自己的身边的话——曾经，她是这么想的。

    “你从一开始就对主存在错误的认知，托了这点的福，我们走不下去了。”她深深x1了一口气，“所以去吧，不管你去了谁的身边，甚至不管你还会不会回来，我都……”

    “不去，没有走不下去。”还没说完的话被冰冷的声音截了话头，她还没来得及再看向他，长谷部就已经起身，双手抱着x用青紫sE的眸子凉凉地看着她。

    什么叫做对主的错误认知？那么又有什么是正确的认知吗？是像gUi甲那家伙一样不知分寸竭尽可能的索取，还是像巴一样站在她的身后默不作声地守候呢？长谷部并不认为那样就是正确的，但是很明显的一点是，自己是错误的。

    正是因为明确地清楚他确实对于主有着异于常人的执念，长谷部才无法承认。像是害怕被人戳穿把戏的新手魔术师，坚定有余地将绚烂引人注目的纸片撒向空中的同时，内心祈求着对方千万不要察觉。

    一切都是错觉又怎么样？都是假的又怎么样？即使那并非Ai情，只要两个人都相信那是Ai情不就好了吗？

    她说，不好。

    压切长谷部说没有不好，不断地，不断地跟她说这样很好，渐渐地她也不再说这样不好了，长谷部以为她也觉得这样挺好的了，她愿意和自己一样，放弃思考没有结果的问题，就这样呆在他身边了。

    可是现在她又一次说出来了，她说不好。

    压切长谷部突然觉得很无力，如果觉得他不好的话，那么怎样才是好的呢？是gUi甲那样的吗？是巴那样的吗？还是不知道在哪里的那个谁那样的吗？

    弯起薄唇，他露出T贴温柔但是毫无真情实感的微笑。

    “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为了和谁在一起吗？”

    压切长谷部恍然发现了，不是她突然觉得他不好，是她大概自始至终就从没觉得他好吧。

    “我也是一样的。”审神者随着他的动作站起，像是对峙一般与他面对面站着，吐出了与他的问话毫无关系的内容。

    “我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因为没有被珍惜过，没有被Ai过，类似雏鸟情节让我注意到了你，然后迅速地被你所x1引，表现出了好像是Ai上了你的样子。”几年间从未被戳穿的事实突然摆在了面前，聪慧的付丧神一时之间竟然也哑口无言。

    一开始是没有意识到，然后意识到后害怕被对方知晓所以隐瞒，然后发现对方已经知晓后又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自欺欺人。

    ——是一样的。

    无论是错误的开始，还是那份害怕被抛弃的担忧，亦或是最后所做出的决定，他们的行为如出一辙。

    “同样的，就像是我无法信任你对我的Ai一样，”审神者深x1了一口气，指尖与唇微不可查地颤抖着，目光却还要直视着他，用坚定但是有些喑哑的声音说：“我也并未被你所信任。”

    有些什么东西，崩塌了。

    压切长谷部低下头，最让他感到难受的竟然不是她的话，而是无法反驳的自己。

    不是真的Ai就不可以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很幸福不就好了吗？

    会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是默认了“没有Ai着对方”且“没有被对方所Ai”为前提的呀。

    即使如此。

    “就算是没有被你Ai着……就算是并没有Ai着你……想要待在你的身边这件事绝无虚假。”

    抱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有错吗？

    他咬紧了臼齿，站在战场生Si攸关之时都不曾有过的颤栗席卷全身，他像是在与她，又像是在与自己做一场殊Si搏斗。

    无理取闹也罢，Si缠烂打也罢，他确信着对方此时也与他一样，无法分清自己与对方的感情，但是也不希望这段情感就此完结。

    “这或许就是你对于‘主’的执着。”她眨了下眼睛，终于移开了一直盯着他的视线，垂下了眼眸，像是忏悔一般地轻声附加：“也或许就是我对于‘服从’的执着。”

    “那么，然后呢？”压切长谷部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无非是被T0Ng破了一直以来就心照不宣的事实，聪明的他已经开始思考对策，“现在你想怎么样？”

    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讲，接下来就又会回到一开始‘走不下去了所以结束吧’的话题，但是那条路线是压切长谷部所必须要避免的，他说不出原因，只是直觉，是感X，不想要那样，不想要那件事发生，所以就去避免。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算是想了也是白费时间，所以只要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来就好。他在这段感情中素来是这样做的，他在这点与她很不一样，他讨厌她一直在思考，明明两个人都很幸福了，为什么却还是要去做会让双方有可能变得不幸的事情，他无法理解。

    如果审神者提出分开，自己应该明确拒绝，无论多少次无论怎么说都强y地拒绝，完全不合作b较好呢？还是应该嘴巴上答应哄她开心，实际上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b较好呢？

    至于真的分开，这个选项是不存在的。

    而审神者，则给出了第四个选择。

    “去找你的前主吧。”她坐回了座位上，将放下的公文重新拿起，眼睛却只是紧紧盯着一个点不曾移动。“找到他，然后做出你的决定。”

    遥远不可触及的十六世纪那天，织田信长将压切长谷部赠予看重的部下，自此在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