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 (第1/1页)

    他们曾经讨论过，关于最后的最后这件事情。

    五条悟很清楚，虎杖悠仁也很清楚。

    真是这样吗？

    ——难得的周末清闲时光。

    五条悟听过虎杖悠仁提起自己过世的爷爷，他说对方只是脾气暴躁了点。曾经一直在电话里叫着让自己不要老是去医院看他，待在学校好好参加社团活动。但是是一个好爷爷，最后都在担心自己。说了一番大道理，平常那样，走的却那么平静。

    “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虎杖悠仁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是很明白爷爷要和我说什么呢，但是，一路往前冲过去就对了吧。放手去做就好了！”

    “是吗？悠仁真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呢。”

    长者笑了一下，用熟练的手法用力揉搓了一通虎杖悠仁的脑袋瓜。虎杖悠仁也跟着笑了，说别这样啊老师，我的头发都乱了。五条老师为什么这么喜欢揉我的脑袋啊？我长不高了。五条悟支着下巴望他，眯了眼慢吞吞的说：因为摸起来很像小动物哦，悠仁要不要试试呢。

    “不才不要，摸自己脑袋太逊了。”

    “怎么能这么说，猫不也会给自己舔毛吗。”

    他们就这么东聊西聊的谈天说地，内容一直轻松又愉快。虎杖悠仁只挑些没营养的话题来说。今天出去买东西碰到路边有只白猫藏在花坛里睡觉，把花花草草都压扁了。路过奶茶店时进去买了一杯，发现好像以前认识的同学在奶茶店里做兼职，遇到我还给我多送了一杯。原来是到了暑假的时间吗？过的可真快啊，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的样子。伏黑问我有空要不要一起去打电玩，五条老师要不要一起来呢？最近出差很辛苦吧？

    五条悟望着对方的侧脸，唔了一声。说：

    “悠仁。”

    “是？”

    “悠仁啊——”

    “我听得见喔？怎么了吗？老师？”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悠仁也成长了呢！”

    “什么啊？没头没尾的，完全听不懂老师要说什么喔？”

    “听不懂也没关系～悠仁如果一直保持这样就好了呢。”

    他最近出差的频率很频繁。

    不是上面给他使绊子，是他自己要求的。这顺利到伊地知都觉得五条悟他是不是有点反常，问他难不成又是喜欢的艺人发布结婚了或者恋爱了？五条悟前一步说没有，后一步又想了想说可能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伊地知真心疼我的话就拿你的工资来请我大吃一顿吧！要喜久福哦，每个口味都要来一遍。啊，除此之外我喜欢的甜品也要带～辛苦啦～！”

    “不要为难我啊……！！”伊地知露出了被生活摩擦更难过胃痛的表情。

    但是即使开玩笑的这么说，对方在不久之后真的带了一份来。里面有不同口味各一份的喜久福。五条悟吃着的同时还在想，这也行？这也行得通？要不要以后干脆都这样装可怜算了？啊这么一想，最近也是有好事发生的呢！不知道为什么，就连硝子都塞了一个巧克力棒给我，虽然很难吃但是大家果然都开始关注我这个最强了吗？

    “给我塞这么难吃的巧克力棒我会难过的哦。”

    “是吗？”

    “话说回来这个牌子……不如我给你推荐点更好的口味吧？”

    “这倒是无所谓了。…你啊，最近是不想看见谁吗？”

    “……怎么会。”

    “那为什么频繁到借着出任务的借口一个星期不回来？”

    “因为事情太——多了嘛！就算我是最强，处理繁琐的事情也会很心不在焉啊～阿好麻烦呢～！”

    “是吗，心不在焉啊。”

    “是啊，心不在焉呢。”

    “这样啊，知道了。走吧，出去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很忙的。”

    “讨厌——这么快就赶我走吗？难得我今天刚刚回来呢！”

    五条悟拎着装着喜久福的袋子挪了出去。他低头看看里面的甜品，百无聊赖的手插到兜里去。他现在没有目的性，只是觉得哪里都不想去。

    他在出任务期间，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虎杖悠仁的死。

    这件事情自从他开始想的时候，他似乎就觉得这不是能“妥善处理”的事情。

    虎杖悠仁的命运，他觉得对于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来说似乎有些过于的波澜壮阔了。他过早的接触了别人或许一辈子都接触不到，或者最后关头才会接触到的东西。同样，他的死也是。

    一开始就已经被上面那些快老死的家伙安排了一次“意外的体面死亡”，归根结底，狡辩的话或许是源于对自己的不满。掐死三个好苗子也不过给自己一次警告或是带来什么。总之让自己感到不快就是了。真是一群老不死的……还有那次，迎接了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正的死亡。死到临头还想着别人。

    两面宿傩或许赌错了，他没想到的事情就是虎杖悠仁在很早以前就接受了自己的“死刑”。

    自己也错了。

    五条悟没有办法接受虎杖悠仁的死亡，这个所谓的既定事实与所有的所有。他无法接受。

    他想过，如果能够把两面宿傩从虎杖悠仁的身体里分离拔出来再拔除的话，有一点点的可能性他都会去尝试。

    ——没什么做不到的，因为他是最强的。

    让学生这么年轻就死去，逊毙了。

    对，他或许只是源于不甘心而已。他对虎杖悠仁如此之早的接受自己的死亡感到不快，甚至有些出离的愤怒。他甚至无法冷静认真的思考，所以干脆跑去接了很多任务，到处飞，到处跑。唯独这个事情还没思考出所以然来。可是当他拔除最后一个任务的咒灵时，过去了一周，他依然没有好好画上一个句号。

    在五条悟回程时，他想的却是等会，要用什么情绪去见虎杖悠仁。

    离开了一周，明明在外面满脑子都是他，可是现在回来却有那么点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