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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突变  (第1/2页)
    30突变    小护士进来的时候,那个总是坐在窗边发呆的青年已经醒了。    病房里只住了他一个人,平日里会有护士给他送饭,没人打扰他的时候,他连话都很少说。    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从日出到日落。    或许长得好看的人总能轻易得到别人的怜惜,看着他安静的侧脸,年轻的护士也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沈先生,您该吃饭了。”    沈夏没有回头,坐在那里轻轻地应了一声。    “谢谢,就放那里吧。”    小护士嘴唇动了动,想提醒他不要靠在窗边,前两天刚下了场雨,窗外寒气重,但转念想到门外站着的两个保镖,又沉默下来。    护士长再三提醒,不要和病房里的人说话,不该管的不要管,小心惹事上身。    年轻的护士只是多站了一会儿,守在门外的保镖就开始一脸不耐烦地催她赶紧离开。    小护士吓了一跳,放下餐盘低着头匆匆离去。    自始至终,沈夏都没回过头,餐盘里的饭菜更是一口没动。    他望向天边浮着的一层薄薄的雾霭,记忆却仿佛仍旧停留在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眩晕、嘈杂,像是一锅烧开的水,在他的脑海深处尖锐的鸣响,吵闹不休。    “……报警……把人抬出来……司机……死了……”    “后面还有人!还有……两个……”    “快来……拉出来……”    “抱得太紧了……”    “……流了好多血……会不会死…………”    “里面这个……没事……”    无数道杂乱喧闹的声音,宛如铺天盖地般的潮水将他淹没。    在灭顶的窒息中沈夏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破碎变形的窗框中伸出来,无力的垂下去。    滴答。    滴答。    有鲜血顺着指尖落下来。    那细小的声音隔着记忆敲击在他的心上,每一次响起,都能让他在无人的病房里惶然四顾。    好像那个受了伤的人就在他身边。    一场较为严重的行车事故,货车司机cao作不当急速撞向对向车道的小型汽车,一死一伤。    沈夏在这场事故里,几乎是安然无恙的幸存下来。    冰冷空荡的抢救室外,一向优雅端庄的女人哭得声嘶力竭。    “是你!都是你!”    “我就说他怎么突然要搬出去住,他那么听话的一个人说不出国就不出国,原来都是因为你!!”    “一定是你勾引的小尘!一定是你!为什么不是你躺在里面!你还我儿子!”    声声犀利,句句戳心。    哪怕最开始,错的不是沈夏。    “好了!!不要闹了!”    “这不是还在抢救么?吵什么吵!”    来自一家之主的呵斥让女人短暂的安静下来,只是那双望过来的眼睛中仍旧充满着浓烈到化不开的厌恶。    女人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但男人却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事实上,当沈夏出现的时候,在商业场纵横半辈子什么肮脏交易都见识过的男人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他没时间消化这一事实,也没时间震惊于一向优秀的儿子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他要做的就是趁着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时候,掩盖它。    他给保镖使了个眼色,就有人上前带沈夏离开。    沈夏怔怔望着还亮着灯的抢救室,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从内心深处涌出一种深深的茫然感。    被郁尘关着时,他总想着逃跑。    如今没人看管他,也没人在意他,他的脚下却像生了根,站在抢救室大门外,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了。    身上的血迹干涸了,黏在皮肤上又湿又冷,他站在那里无助迷茫,指尖死死的攥在一起。    一直没开口的老爷子终于说话了,他苍老却锐利的眼睛看着沈夏,问他:“你想离开么?”    男人皱眉,“爸,他不能……”    老爷子挥了挥手,男人阴沉着脸闭上嘴。    沈夏脑子里很乱,他甚至怀疑自己摔坏了脑子,耳朵里一阵嗡鸣,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年迈的老人却不给他任何喘息。    “我可以放你走,但不是现在。”    “这件事是郁尘做的不对,郁家会给你一笔钱,等外面关于你失踪的事情都抹平了,就放你走。”    没人去征求沈夏的意见,也没人给他选择的机会,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他的未来。    有人拉着沈夏离开,他走得跌跌撞撞,直到最后都没人告诉他,里面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他好像流了很多血,满地都是。    他会死么?    沈夏痛苦的想,这一定不是他心软了。    他那么恨郁尘,恨他把自己关起来,恨他不顾自己意愿侵犯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原谅他了呢?    一定是因为那个在危险来临前像是要将他整个人揉碎在怀里的拥抱。    因为那个拥抱,他才会这么矛盾痛苦。    是的,这不是无用的善良和同情。    只是因为郁尘救了他,他因此感怀罢了。    仅此而已。    ……    时隔数日,沈夏再次见到了郁尘的父亲。    说起来,在他为数不多的家教生活中,他只见过这个男人一面。    他穿着妥帖合身的西装,一边和助理交代着工作,一边抽出空来瞥了眼沈夏。    冷冷淡淡的一眼,不夹杂任何情绪,看他像是在看一件没有任何价值的物品。    因为没有价值,所以连眼神都欠奉。    沈夏很怕和他相处,所以他们之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仅有的一次见面也是以沈夏仓促离开而收场。    所以当郁父坐在他面前,说要和他谈谈的时候,沈夏几乎是下意识就绷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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