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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是周末刘北山照例要去打工，早上搬箱子下午看手机维修店。周末陈念不愿意在家里呆，那些络绎不绝的敲门声每一下都像敲在陈念的心上，于是她便早早的带着些早餐和书包来了刘北山家里。

    两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陈念顺嘴提起：“昨天好像看见有小混混找宝延诶。”刘北山吃得着急，脸都快栽到粥碗里，听见陈念说猛地从碗里抬起头问她：“找宝延事？你昨天怎么不说？他们打他了？”

    一连串问题砸向陈念，陈念咬了口馒头逐个回答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情况，也没看他们打宝延来着......你昨天自己不也看见了，宝延好好的。”陈念回忆了一下，宝延和那群人站在路边的模样，不像是被威胁，倒像是宝延反过来威胁那群小混混。

    陈念甩甩头把这奇怪的念头从脑袋里甩掉“反正就是挺奇怪的，可能那群人还在那晃悠呢，你最近也小心点。”刘北山应了一声，一口气把粥喝完端着碗扔到了厨房水池里，边走还边小声骂宝延人傻钱多有事不和他说，陈念撇撇嘴心想不知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周末学校附近的鲜蔬市场都要进货，刘北山就是搬箱子的，原本是每周找临时工的工作，但是招工的人被刘北山几条烟收买了，每次都给他留了位置。

    箱子从大车里搬出来，几辆车并排停在鲜蔬市场后门，刘北山抬了几趟就在太阳的炙烤下汗流浃背，他抱着箱子站在货车的地面连接的木板上往外望，怎么看怎么感觉望不到头。

    工人间混杂着各种各样信息素的味道，夹着汗臭味往刘北山脑门里冲，他放下箱子无端想起来了那个雨夜将所有味道都驱散的宝延，他正想着，就闻到自己被一股清爽咸涩的信息素包裹了起来。

    刘北山转头看去，刚好看见了在阳光下穿着白衬衫对他微笑的宝延，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发光体，光吻过他的鼻梁，眼眸，留下暧昧又温柔的影子。然后那道光就铺天盖地的困住刘北山，向他走来。

    刘北山绕开满地的箱子和上上下下的工人，想要拽着宝延去阴凉的地方，低头看了眼自己沾满灰的手又收了回去。“在这傻站着干嘛，去树底下。”刘北山给他示意了下院子里一边的树，自己先走了过去。刘北山站在树荫下摸出了根烟叼在嘴上，摸了摸口袋的打火机，又放了回去。

    “你怎么找到这的？”

    “我去你家找你了，陈念说你在这。”

    陈念怎么什么都说。刘北山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问宝延所以来干嘛，夏日的阳光迷眼睛，刘北山皱着眉毛催促宝延有事快说。宝延伸手想把刘北山也拉进荫蔽里，手刚刚要碰到刘北山的手臂就被他下意识地避开了。

    又长又密的睫毛遮挡了宝延大半的眼睛，他垂着眼睛，嘴角还衔着笑意，从刘北山的角度看起来肩背撑起白衬衫的他是何其的无害。只是在躲开宝延手的那一瞬间却好像突然闻到了宝延的信息素，但只有一瞬间，快到刘北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有话想和你说。”

    宝延说这话时追视着刘北山左摇右摆的眼睛，刘北山被那眼神烫得耳根发红不自觉地后仰退了半步，说话也吞吐起来：“你......”刘北山的话还没说出口，不远处的监工又开始叫嚷着他的名字，刘北山烦得揉了下头发随口答到：“来了来了，别催老子。”

    宝延想把话说完被刘北山堵了回去，刘北山把烟摸出来点上，叼着烟尾巴让宝延有什么等他回去再说，宝延追了两步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刘北山冲着一排排的卸货车扬扬下巴“把那些卸完差不多。”

    那边催促的声音宛如催命，刘北山没时间再和宝延废话，只能打发细皮嫩rou的好学生快点回去别在这傻站着晒太阳。刘北山很快又投入了枯燥的搬运，嘴里的烟烧到尾巴被他随手弹开。放下一批货直起腰杆准备活动下，给身后的大哥让开了个位置。

    在一片闷头苦干黑压压的人群里，刘北山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白得反光的背影。“宝延！”刘北山从人群缝隙里挤到那人身边，宝延听见他的声音，把箱子磊好放在了指定的地方。

    白色衬衫被解开袖扣卷到了手肘，可还是被箱底的泥蹭脏，白衬衫上多多少少都是箱子边缘蹭上的痕迹，刘北山莫名其妙的生气。

    视线顺着手臂到了宝延的手，刘北山不说话宝延突然有些局促，拍了拍手上的灰。那双向来是拿笔写字的手连保护的手套都没有，刘北山把手上的手套摘下来砸到宝延怀里看他戴上才质问起来。

    “你来搬箱子干嘛？”

    “早点搬完，你就能早点听我说话。”

    宝延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刘北山差点被他气昏，心底却腾升起一种奇怪的满足，嘴角差点翘起来。宝延像是能看见他高高翘起的猫尾巴又追补了一句：“工资给你。”语罢，还凑近刘北山wink了一下，刘北山推开他“谁管你啊，爱搬搬。”小猫炸着毛逃跑，在风里留下一句“抻着手你就别来自习了！”

    嘴上说着不管了，但每次还是要把轻的箱子分给宝延，每次宝延笑得甜甜的和他说谢谢小北的时候又被狠狠瞪一眼，不过宝延向来不在意。一来一回间，刘北山从来没觉得周末的早上过得这么快。

    最后一车的货物很快见底，宝延抱着最后一个箱子，叫刘北山一会等他。刘北山鼻孔出气，哼了一下当是同意。

    宝延放下最后一个箱子时，刘北山正排队领日结的工资，宝延旁边的大叔诶呦诶呦的痛嚎着坐在了地下，宝延的余光分给他些，只见那人支着手臂，明显拉到了筋。宝延没有理会大叔，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放下的箱子。

    “宝延我是不是说过......”

    “只是不小心抻着，过一会就好了。”

    刘北山把钱揣进口袋刮了宝延一眼，被凶得宝延无辜地撇撇嘴。两人的手上还脏兮兮的，刘北山把人拽到鲜蔬市场里面的卫生间给人冲了手，又用冷水冰了会手臂，等摸起来冰冰凉凉的了，才让宝延端着手臂，自己出去向市场里需要保鲜的店铺买了些冰给宝延敷上。

    “我没事，真的。”

    刘北山还是不搭理宝延，在前面闷头苦走，宝延看他怒气冲冲的背影觉得有点可爱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