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飞越无以复明的夜（二） (第1/3页)

    云层在天际卷起，看着就像条抹布，轻轻一捏便能挤出水来。

    菲力普走在碎石子铺成的小路上，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一看，不知何时，他的身後跟来了两名老人，一男一nV，走起路来和谷底村庄里的其他人一样颠簸。

    见状，菲力普便往回走，伸手去扶。一整天下来，这也不知是第几次了，似乎这座村庄里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眼神涣散、说话结巴，有些甚至还流着口水。这便是瘟疫了，他想，这类瘟疫会由内而外地啃食感染者——先是肺部，再是四肢，最後是大脑。

    「士兵？」两名老人中的男X问，而这样的问题，菲力普已经不知回答了几次了。不过，这一次，那没老翁似乎没那麽有耐心，没等菲力普回答，他便将另一名老人护在身後，後者抛来充满敌意的眼神，他则是踩着不稳的脚步朝菲力普走来。

    「我只是一名旅人。」菲力普摇了摇头。

    「旅人？这个时期？」老翁警戒地放缓步伐，同时对後方的妇人使了个眼sE，要她再後退些。

    妇人照做了。她将双手置於腹间，反覆抠弄着已经流出血的指甲。菲力普选择X地无视了这令人不适的画面，转而朝正走向自己的老翁偏过头。

    「我从南方来。之所以到这座村庄，是听到了某条传言。」菲力普努了努嘴，接着说道：「我听说，这雨中的瘟疫，是你们村中的某人的唤来的。」

    「你觉得有可能吗？」老翁低声说，「听了传闻，张嘴就就血口喷人，就算你不是山腰上的那些混帐，也和他们一个样子！」他说着，语气中的怒意掺进空气里，连着水气一起喷到菲力普的脸上。

    「我没说事情就是这样，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确定这件事的真实X。」

    「还真实X？那万一是真的呢？你难道打算和那些人一起杀了我们吗？」老翁走上前，双手一推，将菲力普按退了几步。

    「我不会这麽做的。」菲力普稳回身子，摇头说道。

    「我看倒不一定。」

    老翁说完，骂咧咧地转身回到後方的妇人，显然是不想再说话了。见此情景，菲力普也没再多说，转身便要离去，可就在他要迈出出第一步时，却又听到身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转头一看，竟是那名妇人越过了老翁，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菲力普反S地举起双手阻挡，恰好和妇人甩过来的手臂撞了上。距离一近，他便看见了对方没有对焦的双眼，以及顺着冲刺的猛劲喷出的唾沫星子。同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在被压退，就像刚才被那名老翁按退，这名妇人的双手间也爆发出了一GU强大的力量，将他金属的身躯往地上压去。

    「怎麽回事？」菲力普勉强挤出声音，视线越过眼前疯癫的妇人，望向稍远处的老翁，然而，那老翁并没有搭理菲力普的质问，而是原地站着，冷漠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很快，菲力普便失去平衡，被那名老妇人压倒在地，他的头栽进泥水里，引得耳边响起一阵嗡鸣。

    几阵金属的闷声响起，那妇人趁势追击，双手并用地砸向菲力普挡在头前的双手。见实在没办法挣脱，菲力普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调整姿势，仅用一只手挡住妇人的攻击，另一手则在挪至稍远处後，展开衣服下一部分的鳞状结构，将肩膀撑得鼓起。接着，白sE的热烟从衣服中的孔洞喷出，菲力普张开手掌，奋力地向妇人的下颚推去——

    只见那妇人循着一道冲天的白烟飞向高空，再重重摔落，没了动静。

    过了一会，白烟散去。菲力普从泥泞中站起，环顾四周，发现先前的那名老翁已经不知所踪了。他走到那名妇人的身旁蹲下，将手指请放在妇人的鼻前，直到确认对方还有气息，才缓慢地cH0U回手指。

    将妇人安置到路旁後，菲力普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坐到了那名妇人身边。他看向村庄里那些简陋的房子，心中感到有些茫然；纵然心中有一百个为什麽，可这里没有人会告诉他。细雨此时从天上落下，打Sh了菲力普和妇人泥泞不堪的头发。想着这样也不是办法，菲力普便背起妇人，再次向村里行去。

    第二次见到人，还是在菲力普走到了村庄中心的时候。那是一座广场，摆着几张桌子，说是集市，其实也就是村里人们交换东西的地方，只不过，这里现在也只有几人在街边游荡，摆东西的桌子也飘出阵阵腐烂的气味，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打理过了。

    见到背着妇人的菲力普，几名年轻的村民围了过来，说自己是民兵团的人。菲力普将妇人交给了他们，又随着他们到了村子里少数还点着灯的一间大屋。刚走进去，更多的年轻人便围了上来，半强迫地将他按到了屋子中间的一张椅子上。

    其中一名较为年长、戴着帽子的男人走过来，拉了张椅子，和菲力普面对面坐下。「婆婆的下颚有伤，是你打的吗？」

    「是她打我，把自己弄伤了。」菲力普回答。

    「和我听到的不一样。据我所知，是你攻击了婆婆，甚至还把她打到天上去了。」这话从帽子男的嘴里讲出，倒让菲力普觉得有些滑稽，但他此刻没有心情开玩笑，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从结果来看，是这样的。我是推了她一把。」

    「所以你是攻击了她没错。你攻击我们村庄里的人，是什麽意思？你是山上那些军人派来的吗？」

    「我不是。而且，是那位老婆婆打了我，我推她一把又怎麽了？」

    帽子男瞪了菲力普一眼，帽檐底下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奇妙的情绪。「别Ga0错了，我问的不是婆婆打没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