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_无耻之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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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耻之徒 (第1/1页)

    这些往事,盛染肯定不可能全知道,他仅说了自己知晓的几部分,就已经听得季长州怒火中烧,咬牙恨恨地吐了两个字:“……无耻!”

    盛染垂眸,轻拍了拍季长州的手背,被他反手握住。季长州平时手心干燥,这时掌中却是湿热的,被气得出了汗。

    哪里都不缺卑劣的人,但他很难想象,在二十一世纪,一个受过高等教育,毕业于国内顶尖大学的高材生,竟然会有这么愚昧的重男轻女思想。

    盛染摇头,嘲讽道:“他读书是为了镀金,不是为了开化。”无论什么地域什么圈层阶级,都有这种人,受再多教育,还是繁殖癌入骨,没有男孩继承香火,就觉得他这一系要断了根,白奋斗一辈子无人继承不知要便宜了谁,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沈瑞明承认,他就是想要个正常的、合格的后代。

    他很少去想有儿子后要怎么妥善应对盛家那边的问题,这些等真有人给他生下儿子后再考虑,盛家父女能不能发现是一说,就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杀人?逼急了他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盛老爷子敢让外人知道他“外孙”是个怪胎吗,盛染可不是一般的怪胎!

    最好是耐心等待,等那老头死了,他就可以不这么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盛雪莺可好对付的很。

    盛雪莺生了盛染后就没了再次生育的心思,连夫妻生活也淡了,工作之外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沈瑞明一直暗暗不满,觉得她仗着家世,不履行夫妻义务,有时盛雪莺对他随口说句累,他表面温柔地询问她,玩笑似的帮她捶肩揉腿,其实内心正鄙夷地冷笑:

    果然是千金大小姐!上班能有多累,亲爹就是董事长,谁敢不听她的?家里一群佣人保姆,不用洗衣做饭,只天天晚上陪两个孩子玩,孩子睡了钻进书房里闭着门装模作样一两个小时,这又能有多累?矫情。

    盛雪莺不想再生孩子,他还不想盛雪莺再给他生出个怪胎来呢,他算是怕了盛雪莺的肚子了。

    外面一堆本分的女人等着给他生孩子,还有兄弟同盟帮他打掩护不说,还给他介绍了更隐秘的私人诊所,沈瑞明胆子越来越大,下定决心后很快便让一个情人怀上了。

    得到情人怀孕的消息后,沈瑞明心情大好,回家路上特地去商场给岳父妻子孩子都买了礼物,收到礼物的人自然是开心的,沈瑞明得意地想:这叫“我好你好大家好”。

    不过他的期盼与好心情在几周后就消失了。

    沈瑞明等不及两三个月后B超看性别,直接在孕七周时带人去朋友介绍的诊所抽血,隔天结果出来一看,女。

    沈瑞明被泼了一头冷水,第二天对情人说:“这个先流了吧。”

    女孩低头哭了起来,他觉得烦,忍耐着道:“你还年轻,以后养好身子,我们再生,听话啊?”

    女孩还在哭,沈瑞明又安慰了她两句,心烦地站起来说自己有急事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她。他在盛家天天戴着面具一秒钟都不敢摘下来,已经够累的了,没心思哄这个小地方来的情人,懒得再敷衍,转身往外走。

    临出门前突然转身,对眼中暗含一丝希望的情人道:“今天就去,不要拖到明天。”

    沈瑞明脸上总是带着些表情的,这时有几秒却表情全无,整个面部好像蜡捏出来的一般,连眼中也没有半丝光彩。情人被他蜡像般的样子吓得瑟缩,连忙点头,沈瑞明没有一点过渡,蓦地挂出常见的儒雅微笑,温声道:“别忘了。”

    这个时间段里,他在外面养着两个情人,不久之后另一个也怀了,到时间后一查,又是个女婴。

    当然也要流掉,趁着月份小。流完等身体调理得差不多了,继续备孕,再怀孕,其中一个流了两次后伤到了身体,再往后怀了便坐不住胎,习惯性流产。沈瑞明也忍耐到极点,认为她们肚子也有问题,各自给了20万,打发她们离开平城。

    “20万就打发了?没闹?”孙家那位三代震惊地从沙发上欠起身,作势要给沈瑞明鼓掌,“高啊!”

    沈瑞明认为这没什么,他把两个女孩“教育”得如最柔驯懦弱的羔羊,并且即使她们跟了他五年,也依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要叫他:王先生。

    她们知道的姓也是假的。

    感谢盛家人平日的低调,以及对隐私的保护。

    两处房子空了一个月后,又有新的女孩子住了进去。

    沈瑞明过去得并不算频繁,但时常通过监控与定位看一下她们的动向,他希望她们安静一点,不要鲁莽地跑出安全范围给他惹麻烦。

    他很谨慎,也很耐心,可几年过去,一直没能收到能令他真正开怀的好消息。

    甚至最近半年多的时间里,一个怀孕的也没有。

    他有工作事业要忙,在盛家要时刻做戏表现,每月还要借工作便利去各情人处二到三次,渐渐地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岳父突发疾病入院,算是一片烦乱里难得的好消息。

    等沈瑞明得知盛老爷子竟是胰腺癌中晚期时,他很不厚道地偷偷感谢了上天,觉得老头就是上天要让他赶紧死了,年年体检都没查出来,一下就来了个大的。

    沈瑞明觉得这是自己最后、应该也是最见效的表现时间。据他所知,盛老爷子之前没有表现出任何让谁以后接手盛家商业版图的意思,毕竟大家都觉得盛家这位掌权人还硬朗得很,起码还能再干十年。给盛雪莺?要给早给了,估计也知道她一个靠爹的女流撑不起这么大的集团。

    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沈瑞明觉得他也不是非要当掌权人,但多分他一些股份是应该的。

    于是沈瑞明开始了自己为期一年的病床孝子生涯,他不仅要给自己挣遗产印象分,还要尽可能多地观察老爷子在状况稍好时处理工作时、与来探望他的股东高管生意伙伴之间的表现与动向。

    他经常主动回避,靠听到的只言片语和其他人的表情来揣摩分析,没过多久,盛老爷子便让他不必回避了,“瑞明坐着就好,都是一家人。”

    在医院里当孝子贤孙,比陪小时候的盛锦玩,还要累。累到有时候从医院出来,去了情人那里,也没劲儿做什么,他干脆就先不去了。

    心累,精神上的浓重疲惫。沈瑞明有时候累得想骂街,他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罪,他经常安慰自己:快了,快了,再等等。这么想着心里就有了希望。

    盛老爷子住院,变成盛雪莺在集团坐镇,沈瑞明有些不安,他对此也常安慰自己:怎么说也是唯一的孩子,股价跌得厉害,她去当吉祥物的,可以理解。

    他努力了整整一年,常从他认为好糊弄的盛老爷子那里收获欣慰的目光与夸奖,他希望幻想的有律师来找他签字,或盛老爷子为他开股东视频会议的场景一个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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