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无妄_番外 故人新梦(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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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故人新梦(一) (第2/3页)



    舒气一笑,元歧岸抚他脸庞,共同握住这捧星火。

    “愉愉好聪明,为夫确实尚余一个愿望,从前不敢讲,是因胆怯逃避,不过如今,为夫什么都不怕了。”

    他慢慢靠上祝愉肩膀,脊背隐露一丝脆弱。

    “夫人,愿意陪为夫,去拜祭母后吗?”

    愿意得要命,祝愉紧紧抱住元歧岸,他曾偷向尹霖打听过,小千封王之后回北纥的头一件事便是在雪山中为他母后修建陵墓,但这些年他从未踏进一步,与祝愉也只讲过寥寥数语,娘亲因救他而死,按小千的沉重心思,大概至今仍在自责,又或许为她不忿,不忿,他这个儿子并非值得娘亲舍命。

    哪怕回了北纥,也得耐心试探元歧岸才肯吐露,祝愉心口酸涩,他想陪小千消解多年心结。

    “母后喜欢什么呢?”轻抚元歧岸发顶,他道,“我第一次见她,不好空着手的。”

    元歧岸温笑叹气,柔声答:“愉愉不必费心,见着我有幸配得这般好的夫人,足以令母后无比高兴了。”

    的确,陵墓早已供奉数不尽的奇器珍宝,祝愉便精心做了几样拿手糕点带去,惦念着总得告诉母后,以后有他来爱小千照顾小千,才好令她安心。

    纵马行至雪山,元歧岸将祝愉小心抱下,又将他白绒披裘系紧了些,拎起糕点牵着人手往陵墓走去,故地重游,他望了望澄净朗天,神情温和平静。

    “当初为夫年幼力薄,国师预言我将来必会为祸北纥皇朝,”他缓声倾诉,“北纥王便举行祭神祀典,要把为夫埋进此山雪中祭棺。”

    祝愉握他的手猛然一紧,吸进肺中的冬雾寒气霎时割痛,元歧岸却朝他摇头一笑。

    “为夫命硬,即便关在棺中两日也尚存气息,母后疯寻我许久,终于扒开祭棺救出为夫。”

    元歧岸微顿,继续道:“或许真是山神发怒,一命换一命也说不定,母后带我下山途中突发雪崩,她奋力将我送进山洞避难,自己却……葬身雪中。”

    “待雪停风止,为夫终于寻到她尸身,亲手安葬后,我发誓必要整个北纥偿命。”

    他脚步停在陵墓前,回身轻轻拭去祝愉眼尾泪珠。

    “砸毁山神庙,残杀北纥王,为夫皆已如愿,不敢来见母后,是怕满手血债扰她安宁,愉愉不哭了,待会在母后面前替为夫说几句好话便够,儿媳这般乖巧,母后一定肯听。”

    祝愉点点头,又重重摇头,捧住元歧岸的脸,唇瓣微颤。

    “不会的,母后肯定不会怪你的,小千吃了这么多苦,母后一定特别心疼你,不要怕,宝宝有什么想讲给她听的就讲,今日和母后待上一整天也无妨,我会一直陪你。”

    元歧岸与祝愉额头相贴,拥紧他这辈子唯一的念想,仿佛真有了可依靠的底气,去见他一别经年的阿娘。

    守墓士兵悄然退下,墓室内暖意如春,壁画虔洁,明珠映亮棺前悬挂的画像,画中人面貌温婉,含笑静望两名来客。

    端出食盒中的糕点放在供桌上,元歧岸燃香跪拜,祝愉同他在软垫上叩了头,满心感激酸涩。

    “阿娘,好久不见,孩儿诸多不孝谨待责怪,但有一事,还请阿娘先知。”

    一手动荡世间朝局的勤昭王此刻尽显乖顺,举起祝愉左手给画中人展示二人指上藏蓝银戒。

    “孩儿成亲了,”他笑意腼腆,“我夫人世间独一无二的好,孩儿如今大志尽成,只想与夫人白首偕老。”

    祝愉面上一热,紧张地跪直身子望向画中人,随元歧岸改口:“阿娘!我、我叫祝愉,和小千、不是,和夫君成亲快两年啦,现在才来见您是我太失礼了,要不您先尝尝糕点消消气,我听夫君的话,没给您做得太甜,荷花酥也是用家里种的荷花晒干碾碎染的色,啊、还种了其他的花,阿娘您喜欢哪种……”

    元歧岸忍俊不禁,长臂一揽将碎碎念的夫人抱进怀中,姿势懒散地带着他盘坐在软垫上,祝愉哪敢放肆,急得直要爬出来,元歧岸亲他额头安抚。

    “阿娘不在意虚礼,何况是愉愉说的待上一日也无妨,难不成一直跪着?”

    祝愉只好小兔似地缩在人怀里,跟做了坏事般仰头向画中人合掌请罪,眉眼都委屈。

    “阿娘莫要笑话孩儿,”元歧岸唇角压不下去,“愉愉实在可爱得紧,若您也在,保不齐还得和孩儿一块欺负人呢。”

    “没有啦,阿娘,夫君特别特别温柔,对我好得不得了,您放心,我也会加倍对夫君好的!”

    有愉愉相伴,再颠荡的心绪也只余下温情欢喜,元歧岸眸色温柔,搂着祝愉像唠家常般将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讲给阿娘,祝愉亦听得入神,时不时替他辩驳几句,生怕阿娘责怪小千做事手段太绝。

    画中人神态依旧,隐约眉间欣慰。

    深藏多年的郁结渐消,元歧岸低眸瞧了会同阿娘絮絮叨叨的祝愉,胸内悸动,万般心安。

    临走前,元歧岸再度燃香跪拜,起身已是释怀平和。

    “往后孩儿同愉愉多来探望您,阿娘可莫嫌我们吵闹。”

    祝愉牵紧他手,向画中人轻声郑重。

    “阿娘,我发誓,以后再不会让小千受半点苦。”

    哪怕要他用性命来换,祝愉悄悄补上后半句。

    四海云游的祝荭与陶韧之恰巧也来到北纥赏雪,外头风雪席卷,宫内地龙烧暖,祝愉仍怕娘亲腿伤受冻,蹲在她身边给人弄炭盆,听祝荭眉飞色舞讲这段时日的趣事见闻。

    陶韧之淡笑望她,剥着金蜜柚往这一大一小嘴边送,祝荭吃了两口,忽地覆住他手,眸中怀念。

    “小陶还记不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你饿得抓着我衣角不放,我当时没舍得动干粮,就将怀里揣着的一瓣柚子给了你。”

    “怎会不记得,”陶韧之挑眉一笑,“那时战火纷飞双亲尽亡,我侥幸捡回一命,却饿了好几日,正巧行军经过,我便拼死一搏抓了个比我身板没大哪去的小兵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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