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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2/2页)
了,看见小年轻就缠着不放的。” 菲克笑着用肩膀碰了她一下,两个人很亲昵地互相顶撞。然后他就进厨房帮忙去了。 周围没了人,陆夏反而自在了些。她微微地舒了口气,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察觉。接着问:“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克莱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陆夏对他有敌意,他对陆夏也有了芥蒂。只是含糊地说:“老做噩梦。” 他说罢便走向了客厅,站到落地窗面前的方向。现在客厅的壁炉未被点燃,仅有烧黑的木头搁在里面,传来焦香的味道。严合的落地窗上面,有人画了圣诞树和涂鸦。圣诞老人被画上了睫毛和厚唇。从那沟沟壑壑的清晰线条后面,透出外面世界的样子—— 铁栅栏院门紧闭,上面挂着的欧式花灯仍亮着,从积雪里透出光来。院内的积雪已掩盖住所有的地面,汽车的车身也陷了半个在里面。那是一片洁净浑整的雪面,还从未有人踏足过上面。远处被树影遮挡的马路上,平整的雪面上也不可能有车辆通行的痕迹。 他回过头时,菲克和陆夏正聚在一处,两人细细簌簌地聊些什么。见他看了过来,陆夏便不再说了,坐回了原处去,又摆出了冷漠的模样。这两个人神神秘秘的,他俩有一股和其他人不同的默契,这是旁人都无法介入的领域,交换着的是只有相互信赖的彼此二人才能通行的信息。这份精神和rou体上的亲密,让克莱觉得很不痛快。 用过午饭,便又是靠在沙发上打瞌睡。看些老电影的录像带。这次挑的是《忌日快乐》,年轻的女主角身材极美,在荧幕里尖叫着,一遍一遍地被欣赏惊惧的姿态。她反反复复地从死亡中活过来,却总也逃不出杀手的作弄。演员的表演很是卖力,但观看的人思绪都在乱飘着,都只是歪靠着陷在沙发里,对着燃烧的火炉消磨时光。 克莱从满屋的困倦中起身,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他决心去寻找那根棒球棍。自从进了这间屋子,不,自从到了这个地方,他便像是进入了个梦里,虚实都不真切。而且这里自始至终都有秘密,他们四人相互之间,一直有隐秘的信号在缓慢地流通着,他们默契地对于一些话题避而不谈,并且都不打算主动与他提起。这也许和菲克meimei的死有关。没准真如王阳所说的,梦境是现实的暗示,是在给予他真正的答案。 他重新踏上二楼的长廊,除了菲克meimei的房间,如今其他的卧室已没了空房。走廊的尽头,彩釉的大花瓶立在风雪的前面。永久的金色玫瑰依然绽放,没有生命的东西最是永恒。 他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先是回到自己屋子里,跪到地毯上,探到床下去看。铁架的床上床垫极厚,丝缎的床帏落在地上,挡下了地面的风光。他将那“帘子”撩起,地面上细小的绒毛便被扇起舞来。除了积存的尘埃,别的是半点没有的。 然后他退了出去,走到了王阳的门前。那是间略小的房子,里面配了浴室和洗手间,紧凑地挤在房间的一角。王阳给他看病用的急救箱仍放在台面上,除此之外,便是咖啡杯和水壶,每间房都有的些东西。克莱仔细搜查一番,仍是一无所获。 接下来是许冬和陆夏的房间里。这两人住的大概是最大的客房,单是床的尺寸就与众不同,足有两米宽,又堆满了抱枕和绒毛被子,看着只觉得旖旎。看见床,克莱便想到性爱,也因此觉得羞赧。他匆匆地翻了桌面,上面有几本关于深度学习原理的英文书,粗看都是关于未来的模拟和演算,他记得许冬曾说过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他又将窗帘撩开,把房间的四角查过一遍。接着伏到地上,匍匐着看了地面,便迅速地离开了。转身轻轻把门重新掩上。 最后还剩下两个房间,菲克的和他meimei的。来之前他在心里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他害的人鬼便也不会缠上他。但是走到两间房之间的岔道口,心里还是犯怵。梦魇中的黑影仿佛还在门口,和他此刻的位置重叠。思索之下,他还是走向了菲克的房间,转动手柄,门却是锁着的。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声音:“找什么呢?” 克莱不由惊慌失措,回头一看,是菲克抱臂伫于身后。 “想了解我多一点啊?”菲克没有难为他,很善解人意地解开了话。 “……差不多吧”克莱不打算撒谎,实际上也可以说是这样,于是他便顺着话柄往下走。 菲克没有生气,他甚至是有点喜悦,不自觉地要向克莱身上靠,显示出刚陷入热恋的傻样。甚至是面目都年轻了些,也更有了光彩。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自若地把门打开了。然后他好心地解释:“我房里有保险箱呢,所以都是锁着的。想看就进去看吧,看你可爱批准你检查了。”他将门敞开,侧身帮克莱扶着,示意他请进。 克莱抿了抿嘴唇,一下子干燥得厉害,竟是不好意思再搜寻。就在他打算直接放弃的时候,门后的墙角上那根红色的棒球棍便出现在了眼前,仿佛有了生命力一样,提醒着让他快看。它被从手柄以上染成了鲜艳的红色,上面画了白底黑边的雪狼。像是被使用了很久的样子,有些漆已经脱落,露出原木的浅色花纹。 “你打棒球?”克莱问他。句子梗在嗓子眼,被吞成了一个一个的字。 “我哪儿会这个。这是防身的。我开旅馆,处处不安全,既得防着强盗,也要防着屋里客人。总得有件趁手的武器吧。” “用过吗?” “还没有,最好是别让我用。打架,不是我的强项。”菲克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看到克莱在轻轻抚摸球棒掉漆的部分,那些痕迹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从未在意过:“放久了就会掉色吧。我的确是没用过。”他坦诚地补充道,话说出口,却又惊讶于语气像是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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