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2/3页)

“因为我爱你，生生，我爱你。”沈巍抬头看着罗浮生的眼睛，尽管沈巍的眼里还有泪水，可罗浮生仍能清楚看到他眼中的guntang情意。

    “沈巍，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又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爱吗？”罗浮生的语气缓和了许多，“我知道，你童年过得很苦，你很想要一个家。可是，沈巍，真正的爱不是只考虑你想要什么就行的，你何曾问过我的想法，你又凭什么让我必须待在你的身边？只因你是帝王，有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地位吗？还是因为你说你爱我，我就必须要感激涕零，捧出一颗真心任你把玩？”

    “不，生生，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奢求你能爱我，我只希望，你可以允许我爱你。”沈巍连忙说道。

    “我一直认为，真正的爱，应该是像父亲和爹爹那样，相互信任，相互关爱，相互扶持，彼此唯一，是能够势均力敌并肩而立，”罗浮生打断沈巍的话，继续说着，“可是我们呢，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只是这后宫中毫无价值的你的附属品，以后还会是众多附属品中的一个。这样的我们，如何能产生真正的爱情？”

    沈巍沉默着。他不得不承认，罗浮生说得很对。他或许永远无法给罗浮生他所期待的平等的爱情，他甚至，连让他幸福快乐都做不到。

    这是沈巍自五岁之后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挫败感。他五岁时留不住母亲，二十一岁时留不住爱人和孩子。沈巍自嘲地想到，或许，自己此生，注定是孤家寡人，注定不配拥有爱、拥有家。

    “算了，先睡吧，别的明天再说。”罗浮生说着，翻身背对着沈巍。沈巍也默默更衣上床，将罗浮生紧紧拥在怀里，仿佛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床头，那碗无人问津的安胎药渐渐变得冰凉。

    后来，罗浮生还是没能狠下心打掉这个孩子。他与沈巍约定好，待孩子出生后，修养一个月便离宫，每年至少要有三个月的时间让孩子出宫陪伴罗浮生。沈巍又喜又悲，喜的是罗浮生愿意留下这个孩子，悲的是与孩子出生相伴随的是罗浮生永远的离开。

    没关系，沈巍安慰着自己，至少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与罗浮生朝夕相处。

    从那之后，沈巍只在早上去宣政殿上朝、上午接见大臣，临近中午便让太监们带着一大摞奏折来蓬莱殿。中午陪着罗浮生用午膳，下午，罗浮生睡午觉，沈巍就在他床边批奏折，晚上依然一起用晚膳、在罗浮生身边批奏折，晚上搂着人睡觉。堂堂紫宸殿竟成了摆设。

    其实沈巍对自己的用心，罗浮生是能看到的，时间长了，不免有些感动。可比起这细微的感动来，罗浮生更加向往宫外那自由的天地。因此，他一面享受着沈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陪伴，一边期待着孩子降生后自己重获自由的那一天。

    时光匆匆，一转眼就到了年底，罗浮生腹中胎儿已有六七个月大。怀孕后的罗浮生十分嗜睡，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睡觉了。赵太后见他怀孕辛苦，便主动承担起安排年底除夕夜宴的事宜。

    知晓罗浮生怀孕的事后，赵清怡常常来看他，告诉他一些孕期注意事项以及自己的经验之谈。沈巍往往也陪在一旁，经常听见赵清怡说她怀着自己和沈绵时的一些趣事，时间久了，对生母也生出几分感情来。

    除夕夜宴那晚，罗浮生见到了久违的父亲和爹爹，一时高兴，竟落下泪来。沈巍连忙给他擦眼泪，还轻轻把人搂进怀里、小声哄着，完全忘了这是在宴会上、众臣面前。自怀孕后，罗浮生的情绪就一直不稳定，常常毫无征兆地或生气或落泪。起初沈巍还吓得不行，忙命人请了何开心来。何开心来了之后检查了一番，告诉沈巍说这只是孕期正常现象，温柔哄哄就行了。从此沈巍就掌握了这门“哄人”技能，而且越发炉火纯青。

    知道罗浮生是思念双亲后，沈巍直接下旨准迟瑞罗勤耕夫夫随时随地出入皇宫看望罗浮生，还命人将清晖阁打扫出来，给他们居住，以便他们能多留几日。

    这道旨意是元宵节那天下达的，当晚，迟瑞罗勤耕夫夫便入宫来陪罗浮生用晚膳。元宵节是阖家团圆的节日，能在这一天与双亲见面，罗浮生非常开心。见到罗浮生开心的样子，沈巍的脸上也带了笑容。

    罗勤耕轻轻抚摸着罗浮生鼓起的肚子，关切地问东问西，又不停叮嘱着。这男子怀胎本就更加凶险，罗勤耕当年生罗浮生时就差点难产，是以十分担心罗浮生的状况。

    迟瑞不善言辞，但他亲手给未出世的小孙子锻造了一个金项圈。罗浮生开心地收下，还开玩笑说：“父亲您可太偏心了，当年我出生的时候怎么没有？”

    迟瑞拍拍他的脑袋：“你个小兔崽子，我们给你的东西还少吗？你们的孩子啊以后你们自己养，我和你爹爹才懒得帮忙呢。”

    沈巍笑道：“这是自然，不过我们可要提前向你们多讨教些经验，以后这孩子随了生生才好呢。”

    罗浮生瞪他一眼：“像我有什么好的？别的我不管，长得必须像你，我儿子必须要十分好看才行！”

    随后，罗浮生又低头看着肚子说道：“小宝宝，你可一定要遗传你父亲的颜值啊！不然，你长得丑的话，我就把你丢掉！”

    沈巍失笑：“生生，你也很好看，不管随了谁，我们的孩子都是顶漂亮的。”

    迟瑞和罗勤耕看着他们和睦的氛围，看着对方放心地笑了笑。晚膳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了，迟瑞罗勤耕夫夫二人在罗浮生的大力挽留下留在宫中过夜。晚上，罗勤耕又陪着罗浮生说了好一会子话，直到就寝时间才去了清晖阁。

    罗勤耕离开后，罗浮生洗漱了躺在床上，想着爹爹刚才的话，不禁害羞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沈巍一进屋，看到的就是床上鼓起的一大坨。他怕罗浮生被憋到，轻轻掀开被子，眼前的画面令他一下睁大了眼睛。

    只见罗浮生侧着身子躺在床上，身上未着寸缕，正红着脸抬头看他，眼中满是羞涩和勾引。

    沈巍强行忍住欲望，给罗浮生盖好被子，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生生，不行，太危险了。”

    “宫太医说了，满四个月就可以，哪里危险嘛！”罗浮生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拉住想要起身的沈巍，“从我怀孕，我们就没做过了，你就一点都不想吗？还是说……”罗浮生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在外面有可以疏解的什么地方或什么人？”

    沈巍忙连声道冤枉，俯下身来，讨好地亲亲罗浮生的脸：“铁心是这么说过，可是，我怕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再说了，我除了你，什么时候有别人了，你这话可真是冤枉了我。”

    “我爹爹说了，这男子生产更加凶险和痛苦，但民间有个偏方，可以稍稍缓解生产时的疼痛。”听到罗浮生这样说，沈巍好奇地凑近了一点，随即脸就腾一下红了。

    因为罗浮生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只要生产前多做几次，松一松下面，就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