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落单少女与失踪魔族 (第1/4页)

    许多类人生物无法区分提夫林、魔族和魔裔。

    这也正常，毕竟三者无论是外表还是法术构成都较为相似。

    其实从字面上理解就行，魔裔是生而为恶的存在。

    他们通常是由游历人间的魅魔或梦魔留下的后代。

    天生的阵营影响着他们的行为，蓬勃的野心命令他们向高处攀登。

    在到达顶峰之时，脚下必定踩着累累白骨。

    ————《异种族见闻录》邪魔卷魔裔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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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地没有多少能遮阴的地方，一出太阳就会特别的晒。

    好在现在是冬天，惨白天体发出的亮光又被薄云拦住一些，余下的温度算不上太热。

    不同于温和的天气，一位少女焦虑地啃咬着自己的拇指，眼睛里尽是惶恐不安，害怕地转动着。

    她遇到了一些事，虽然绝处逢生这个词对她而言有些遥远，但事故这个词就非常近了。

    这里姑且能被称作草地，只是不适合捕食者的狩猎，起伏土坡上的植被被那些到处打洞的兔子修剪得太整齐，已经无法藏匿身形。

    少女躲在这片翠绿世界的尽头，在山脚的灌木中缩成一团，恐惧让她的身体不住颤抖着。

    她不断的透过枝叶窥视着临时避风港之外的事物，期盼有人能向其伸出援手。

    少女翻过手背，摩挲着露指皮质手套上刻画着旅者装束的老人的圣徽。

    反射着淡淡光芒的徽章似乎在安抚她的心，那描绘的并不精致的老者面容此时异常的慈祥。

    “仁慈的驭风者，仁慈的驭风者，祈求您的怜悯，祈求您的护佑。”

    神明如今是她唯一的希冀，只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以此安抚自己的情绪。

    或许这祈祷奏效了，在她张望的时候发现远处的天空有两个小小的黑点行来，却不像鸟类。

    “那个是……魅影驹？”

    随着那两道身影越发接近，少女也辨认出了那凌空而行的生物。

    “我不是在做梦吧！能飞行的魅影驹！”

    少女不敢相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随后一咬牙不管不顾的起身冲了出去。

    ……

    “神明也太多了吧！”牧尘耷拉着眉毛，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肯定的，多数智慧种族都存在神明。”

    萧炎笑了笑，没打算让他将那些神明全部记下来，所以提了一嘴便没有过多的介绍。

    先前自己提到的那则故事让这小家伙来了兴致，就这神明有聊了些，没想到完事后第一句话居然是嫌多。

    “你也可以选择一位，或多位来崇拜，当个俗世教众，有个心灵寄托也是不错的。”

    “前辈觉得哪些神明的权能和教义适合我呢？”

    牧尘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

    他对神没有什么敬畏感，那种存在不管怎么说都离自己太过遥远了，与其在意他们不如关注一下自己的生活。

    心灵寄托啥的也不必了，他只要相信自己的本事就够了。

    “驭风者山达柯尔、地平线之民法兰恩、商贾之友渥金、图画与雕刻之主迪奈尔、知识之主欧格玛、保护者悠妲菈……适合你的很多，关键还是看你自己的意愿。”

    萧炎说了些在人类中比较出名的神明，对于擅长学习且正在旅途中的人类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

    当然，泰摩拉之前就讲过了，也在这个范围之内。

    “要是我不信神呢？”

    听到这些陌生名字牧尘皱起了鼻子，如果非要选的话，他会选幽暗少女伊莉丝翠作为自己的信仰。

    原因无他，灰矮人曾说过那位女神是美丽的，这就足够了。

    “那就不信呗。”

    出乎意料，萧炎耸了耸肩并没有太在意他这种态度。

    “除了这位神明的牧师，信这个都只是图个安心，不信也没什么影响。”

    “前辈信什么？”

    牧尘眼睛转了转，这是萧炎第二次让他找到自己的信仰，虽然次数不多，但既然提到了那不妨问问他的信仰。

    既然智慧生物都有神，龙应该也有吧？

    “无神论吧。”

    “啊？”

    牧尘像是没听清一样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之前不是说过神明都是真实存在的吗？怎么又来个无神论？

    “我判断‘神’的标准是神秘性。无法琢磨，无法参透，拥有不可复制的伟力者才叫神明。”

    毕竟是从未提及的命题，萧炎知道他不清楚这个世界中无神论的概念，便解释道。

    “在我眼里，这些神不过是拥有所谓神力的强者，属于能理解的范畴。奇迹、化身、神明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没有太多的神秘性。”

    “只有前辈这样的人才有本事认同这个理论吧。”牧尘吧唧着嘴，心道这家伙又在装逼。

    他觉得萧炎应该是有装逼成瘾的症状，说点什么都是变相吹嘘自己厉害。

    “那倒不是，无神论还没有小众到这种程度。”对此萧炎只是笑了笑便不再多说。

    两人乘着魅影驹继续向目的地前进，这种时候萧炎不会给他灌输太多的新知识，只是讲讲曾经教过的内容。

    虽然这种教学和聊天差不多，说枯燥也枯燥，说灵活吧也算灵活，但在这么个把月的习惯之后，牧尘有些微妙的怪异感。

    他们的话题永远都是学习学习、知识知识，即使稍微扯到了其他事，很快就会又回到这上面。

    总觉得这家伙就没打算和自己把关系搞到多好。

    龙是孤高的，也正因此才被人津津乐道。

    他有种预感，在巨龙对他失去兴趣之后便会洒脱地离开，理由一定是“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这很好，和自己原先计划的一模一样，甚至比预想的还好，自己学成后跑路甚至都不用找理由了。

    白嫖是快乐的，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却并不开心。

    说他贪心也好，牧尘的确想要一位这样的巨龙朋友，即使并不太乐意承认对方的优点，也改变不了萧炎的确是头不错的龙这个事实。

    但那太奢侈了，这是短寿种族的悲哀。

    萧炎的寿命太长太长，在其一生之中像这样全心全意地照顾他人的时间多到令人悲观，这八成只是一种个人爱好罢了。

    快一个月了吧，他们相处了一个月但萧炎态度的变化其实很小。

    两人有变得熟悉，但仅此而已。

    有些时候牧尘会想，自己的一切在他看来到底算什么，是“牧尘很聪明”还是“人类很聪明”？

    即使大限为七百年的矮人交个朋友都需要百年时间……那龙呢？需要千年，还是万年？

    作为人类的自己根本付不起。

    一厢情愿哪里算得上友情，真是太不公平了。

    龙如此，天使会不会也如此？世界是否都是如此？

    或许他们能成为朋友，赌上自己所有的寿命，然后依旧年轻的萧炎将他的尸骨送往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