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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孤树梨花开 (第1/1页)
不记得多久没有闻到空气里的清冽之气了。 或说,从穿越以来,她就不曾留意过。 没有工业化废气,又依山傍水,长长一吐纳间,肺都似换了个新的。 午后被煦光浸透的蓝天缀着寥寥白云,远处的骊山青得发乌。 这一路走来,她反思自己,心太急了。 从前遇到难事,知道有人可以帮,有理可以依,有法可以据。 来了这样一个全然不对的地方,除了靠猜、靠权衡,她竟没有一点依凭。 步步忐忑,日日惊心。 她总恨不得明天便能出兵伐异,早日离了这糟粕地,竟忘了‘饭要一口一口吃’的道理。 急得狠了,便什么都不对了。 慧心近来还坠坠问她,是不是哪里不开心? 太急了,脾气也不觉就差了。 这些情绪,竟莫名发泄到身边人身上去了。 慧心…… 季云烟偏头去瞧,这丫头捏着帕子,一副愁眉样。 “你怎么啦?” 她问。 “主子……主子……” 慧心锁着眉头,快哭出来。 “是不是陛下……您……” 季云烟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出永和殿前眼泪没擦g净,着急忙慌地伸手抹了把。 拢了拢慧心的肩,低笑: “没事,没事……陛下要我替他绣画像呢,说绣好了有赏,我开心得不觉落泪了。” “真的么?” 慧心竟不信了。 “真的。” 她又有点想哭。 “我说的你又不信了?” “主子……” “嗯?” “奴婢说个悄悄话,若说的不对,您当没听过,成么?” “说。” “其实今早詹钦年来的时候,他准备说‘带书来’这件事的,奴婢都瞧见他张嘴了,但是……” 慧心眨着眼睛,有些低声。 “是我的错。” 季云烟诚恳安慰她。 “我这几日心情不好,竟牵连你们了,我该道歉的。” “不不不……” 慧心慌得要命,哪有公主道歉的道理,差点要跪了,被季云烟一把捏住。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 季云烟笑。 “不管什么身份,错了就该认错。” 手提g0ng灯的光线虽然微弱,但照入纯黑室内,还是将角落里的瑟缩男子刺得挡住了眼。 他虽身量不矮,但T格瘦弱,缩在那小小一团。 实在惹人怜Ai。 季云烟带了食盒和灯笼进来,低头瞧了他一会。 “请公主安。” 任凭詹钦年颤着身子,完整地去跪一个福礼,季云烟一点也没阻止。 她是错了,齐泽襄的解释她也认。 唯有一点她还是过不去—— 如果夏怀和魏焰老师一样能诊出致情毒,那也一定有暂时压制毒X的办法,何以要到‘r0U奴’这一步? 昨夜毒发之时,詹钦年理应随任绥立刻走了,怎地后来又出现在她床上? 如果不是詹钦年刻意窥探自请,她很难相信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齐泽襄不好男sE,齐云薇即将远嫁南远,太后年长,放眼如今g0ng中…… 就剩了她季云烟一个,虽看起来不起眼,但对普通g0ng人足以算高枝的主子了。 “把饭吃了,而后我有话问你。” “谢公主。” 慧心替季云烟把门关上,二人在庭中的槐树下落座。 果真是要入夏了。 空气里的风都显得温和。 “今晚就两个J腿。” 慧心掰着手指头数。 “竟全给了詹钦年,哼哼,主子偏心。” 季云烟笑: “人家一天没吃饭,你也没吃饭?” “奴婢说呢……公主就是面冷心热,奴婢在外头都听见了,您那冷冰冰的语气都能冻Si蚂蚁了!” 季云烟说不过她,一味笑: “殷灯怎么样了?” 慧心长叹口气: “也不知道被谁打的,全是伤,小青子给他擦了药,睡下了。” “这几日不要他做事,且把伤养好再说。” “是是是,还说不心热。” 慧心余光里瞧见了什么,往远处探了一眼。 季云烟也随之看过去。 詹钦年抱着食盒,安静地站在门口。 “这臭小子吃这么快,也不怕噎着。” 慧心一边吐槽一边走过去,季云烟也起身跟去。 接过詹钦年的食盒,慧心颔首。 “那奴婢先告退。” “去吧。” 詹钦年不刻意去作昨夜那种媚态的时候,b如现在,其实实在是养眼的。 季云烟抱着手,静静看着b她高一个头的白净少年。 今年的梨花竟开早了。 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卷在这个初春夜里,一大片纯白的洋洒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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