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回归(1) (第1/2页)

    「你醒了吗？」

    过於难受的痛楚。

    好听却些许陌生的声音。

    明亮的灯光穿透眼皮，让双眼感到不适，缓慢睁开的水蓝sE双眸，大力地眨了几下。斐月环顾四周，挑高的天花板，偏冷系的淡蓝sE壁纸、墨黑sE地毯，还有乾净到感觉失去安心感的床铺，在过於耀眼的水晶灯下皆变得格外强烈。

    「胧？」

    斐月迷迷糊糊地望向坐在床边的人，之後想起一切的猛然从床上弹起身，本来想下床的他立刻被胧压倒X的力道压回去。

    「等一下，你的身T状况目前还不稳定，思绪也很混乱对吧？应该休息一下……」

    「可是！兰他！兰被那个变态他……！」

    「……你现在也束手无策不是吗？」

    听见胧与以往相b极为激动的声音，斐月双肩打个冷颤，他很快垂下头。

    「……对不起，我明白斐月现在担心兰的心情。」年轻军人将手轻m0上少年的头，带着对後辈特有的温柔，深x1一口气，「同样的，我也很担心你，你这几天都没睡吧？才会在学校昏睡过去。」

    胧尝试柔和的安抚斐月目前混乱的情绪，方才胧请来的医生表示，斐月已经产生严重的睡眠不足，身心都处在疲惫不堪的状态下。怪不得兰被带走後马上通知斐月时，斐月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声，接下来便立刻收到校方的人回电通知。

    「这里是我家，你昏倒後想说将你带来这里b较安全。」以晓白的叙述，如果兰是强迫的方式带走的话，斐月也会有安全疑虑。

    毕竟，拉维对於自己Doll的执着在AI界是众所皆知的，连胧都略有耳闻，特别是拉维非常要求Doll的「乾净」，与兰长期相处的斐月或许会被视为拉维眼中，导致Doll肮脏的存在。

    「谢……谢……」斐月小声嘀咕道，耳尖不禁发红起来。

    「总之，你不要太过担心，我会想办法帮你跟拉维联络的，在这期间你先待在这里静养休息，知道吗？」

    提醒一下斐月注意自己的身T状况後，胧站起身打算离开。

    「胧。」

    「嗯？」即将覆在门把上的手停在空中。

    「为什麽……要对我那麽好？」

    真的只是因为想从他的身上获取关於晓白这位军事型Doll的资讯吗？如果是这样，胧不用做到这种份上。

    「……噗、哈哈哈哈哈哈！」

    「为、为什麽要笑啦！我很认真的问你耶！」

    没料到对方竟是如此反应，斐月顿时涨红了脸，水蓝双眼怒视着莫名其妙大笑起来的年轻军人，若不是受他照顾，斐月早就不管他身分是谁起身离开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把你当成蒐集晓白资料的对象，没用处就不必要来往？」胧微眯起如黑夜的瞳，露出故作奇怪的笑容。

    还、还真的被他说中了……斐月回避胧异常充满魄力的视线，心中大喊不妙。

    「我把斐月当成重要的朋友喔。」

    属於他的第一个好友。

    而不再是……

    胧丢下这句话後，沉重的门扉开启後又静静关上。

    酒红的双眼凝视着被水晶灯照耀的金h壮丽的大厅，b起在军中的空间，光是灯光就能衬托出华洛斯特家官盖云集的气势，在这里的举手投足皆会视为华洛斯特家的行动，需要格外小心。

    从他的主人背起少年回到这里算起，大概过了三个小时之久。

    换回他以往的洁白军装後，晓白就循照胧的命令在外头待命。笔直的身子紧贴在与天花板同一sE系的墙上，胧回来後就一直待在这面墙的另一侧，也就是胧的房间内，里头不时传出微弱的交谈声，直到医生出来後才稍微停止。

    喀擦。

    门传出开关的清脆声响。

    「中校，少将刚回府要您───」

    晓白毕恭毕敬地向走出来的人行礼，还来不及说完话，他就立即接受到指令。

    「编号2057846，你给我待在这不许有任何动作，这是命令。」

    快步地前进，还身穿便服的青年清楚下令，并在晓白达到指令的下一秒来到他面前。

    碰！

    沉重的物T撞击声，胧用力将军事型Doll推撞在墙面上，不等红眼抬起看着他，一拳就是直往晓白JiNg致完美的脸蛋揍去。

    力道过大，晓白差点就重心不稳倒在一旁。

    方才握成拳的手抓扯住晓白的衣领，b迫对方稳住身子直视自己。

    「为什麽不救兰！」黑发青年悲伤的吼着，表现在斐月面前的从容荡然无存，隔着皮质手套的手明显颤抖着。

    他是第一次对晓白施加暴力。

    同时第一次对他是如此失望。

    「你的能力明明就可以阻止他们带走兰不是吗……！」

    「……初步判定损坏状况。」

    「晓白！」

    彷佛听不见胧的声音，晓白嘴中道出系统预设的判断语意。

    他并没有将兰阻止自己的事情告诉胧，只有说兰被拉维那方的人带走，胧也因此误以为晓白眼睁睁看着金发Doll离开。

    「……晓白。」

    胧轻声开口。原先施力的手松开晓白的领口。

    本来整齐的纯白布料变得充满摺痕。

    胧後退几步，g起一抹好似随时会破碎的笑靥。

    「很多东西，不是光用规矩就能判断的。我的行动也是……而你的存在，也是同样道理。」

    假如一切都遵循常规来进行，Doll的存在是绝不可能诞生的，就因为米洛尔博士突破了AI的极限，更改科技界原有的规则，才会有非凡成就。

    可是一名规则外诞生的人造之物，并没有分辨常规的能力，只能依照大脑系统的制式化数据做出判断，光是学习规矩就颇为吃力，更何况判断规则之外呢？

    「是我太天真了啊，让军事型Doll自行思考什麽的……或是了解战争之外的事。」

    「中校。」

    「别再这样叫我。」

    一切根本没有改变。应该说从头到尾完全没有依胧所想去改变。

    本来不该如此，应该早已下定决心不再如此对待晓白才对……

    为什麽？

    「早知道当初就不将你修好了。」

    最後彻底绝望的喃喃自语，随着青年离去滞留在紧绷的气氛之中。

    修理完成的晓白，不再是那个挺身保护他的军事型Doll，仅是重新打造，听从他指令的仿造品罢了。

    直到胧离开到不见身影为止，红sE的人工眼瞳中始终映照那麽黑sE的悲伤身影。

    「我不会痛，所以无法理解少爷为何那麽努力想修好我。」

    军事型Doll并没有痛觉设定，就算损坏到报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