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失败品的忏悔(1) (第2/2页)

研究品？」

    「……我相信你不会的，在我说出来後。」

    音讯装置传来的，是彷佛近在尺边的叹息。

    「那孩子，在被我回收时，近乎报废的状态。」

    歛起玩笑，博士推了下快要滑落的笨重眼镜，忆起最当初的状况。

    「缺少一只眼睛，手脚趾头都有被刀子切断又缝补的痕迹，全身貌似还有被一些效果强烈的化学药品侵蚀……」米洛尔博士平淡的说，脸上微笑却又多了许多苦涩，「我知道这对一般Doll来说最多可能就是坏掉的程度，毕竟他们不会有感觉，但兰不一样……是拥有触觉的特殊机型，所以……」

    连他人都难以启齿的悲惨状态。

    光是口头述说就足以令人头皮发麻，更何况是实际T验？

    慾望型Doll，就是专门取悦人类的机种喔。

    因为是人工智慧，所以可以不受法律规范的将自己所Ai施加在其身上。

    人类无法承受的「Ai」，兰全部承受过。

    兰全数承受过，所以不堪回首的经历当然不会想让任何人知道，於是掩饰所有一切，以Toy的X能担任家务型Doll的职位。

    用外表掩饰的平衡，一旦得知真相就会全数碎裂扭曲。

    「原本数据全数错乱，很多零件也被破坏，本来那孩子是要面临废弃下场的。最後，我还是决定帮他修补成家务型Doll的模样。」

    见斐月不再开口，米洛尔镜片下的蓝眸透露出温柔的光采，他眨了眨眼，突然冒出一句让少年毫无头绪的问题。

    「斐月，你觉得机器人最终会透过数据，产生自我思考，最终获得和心相似的自我意识吗？」

    既然能用系统和数据构筑出来仿似人类的躯T，那同样能透过同样的东西产生出cH0U象的东西吗？

    「我……怎麽会知道啦……」和博士相似的水蓝眼眸，没有那份沉稳，反而增添几分混乱，「就是不清楚才问你啊……！」

    他不懂兰的想法，也无法揣测兰那天晚上为何要这样对待他。

    有没有心，对AI，对披着人皮的机器重要吗？

    「那麽好好思考吧，斐月。」中年依旧笑着，口吻却带了不容拒绝的气势在，「我的回答需要你的答案定义。」

    留下一些当初修补兰的资料和照片後，米洛俺博士与斐月切断联系。

    「兰……」

    那是兰还身为Toy的模样。

    冷泉sE眼睛映照出萤幕的光，萤幕中是他曾未见过的惨状。

    米洛尔博士的口头叙述恐怕是相当理X的发言吧？如果是DollAi好者看到这些东西，难以想像会用什麽方式针对这件事。

    博士以最隐密的手段来隐藏事实，如今又被意外的揭发出来。

    不敢直视……他不曾见过损坏如此严重的Doll，斐月立刻关闭档案，不想让脑海残留一丁点画面。

    「斐月，晚餐───」

    「我说过了！给我滚！」

    门外突然出现的声音令斐月瞬间打个冷颤。

    心虚的关起电脑，斐月冰冷的嗓音穿透门扉，让刚煮好热腾饭菜的Doll不敢再出声。

    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声音有些微颤抖。

    兰有没有听见他和爸爸的对话啊……

    从爸爸那边得知真相後，反而更加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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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Toy，是人类制造出来满足慾望的产物。

    他是Doll，是照顾自己多年且教导他没触觉还能正常生活的AI。

    兰是……矛盾时代下的瑕疵品。

    正因为有缺陷，身为人类，他该做的，是想尽办法弥补缺陷。

    可是───

    「对不起。」门外再度传来声音，「斐月，对不起。」

    「我不想听到这些。」吐出沉淀肺部许久的空气，斐月端正的脸痛苦扭曲起，「你要嘛自己解T去，要嘛闭上嘴离开。」

    他不知该怎麽面对。

    两手遮挡这面容，不知道目前自己露出什麽样的表情，斐月听见门外不再有兰的声音，而是渐渐行远的脚步声。

    「兰，我该怎麽做……我到底要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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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外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最脆弱的告白才一口气宣泄出来。

    心中没办法接受一切。

    人类是有缺陷的生物。

    正因为不完美，所以人类创造出来的物品也有瑕疵。

    他们都是失败品。

    作为失败品，又要如何将对方变得完美呢？

    将晚餐做好保温後，家务型Doll转开没有温度的门把，回到自己的房间。

    本来属於斐月母亲的房间，与博士离婚後就不再使用，直到兰来到这个家，nVX的房间才进行整理，变成较为中X简洁的风格。

    这是否也意味着米洛尔家将他这名人工智慧视为家人了呢？

    ……不管有没有，他已经Ga0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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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月……」

    身躯在门关上後依靠在门边滑落，双手触及冰冷的地面。

    轻闭上曾经损坏的双眼，兰不懂，系统没有异常，也不是很明白做出什麽事情让斐月如此愤怒。

    情感对机械来说，是个只能旁观，无法接触及感受的字眼。

    「斐月是我的主人啊……家人对Doll……」

    Doll有可能成为人类的家人吗？

    机器人内心的疑惑，即便是丰富的资料库也无法为他解答。

    我并不是想刻意揭穿你想掩埋的过去，而是我想更加了解你……我想帮助你，我们不是家人吗？

    他也想帮助斐月，也想了解斐月。

    可是斐月不是家人，而是他……更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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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开家务型Doll特有的淡金眼瞳，兰注视摆在橱柜上自己和斐月小时候的合影，开始从大脑部分建立的资料库找寻最适合阐述这份感情的话语。

    「我喜欢……斐月……」

    最後他伸出手，彷佛想抓取有段距离的照片。

    喜欢、很喜欢。

    与率直炙热的xa相b，仅二字的情意更加单纯，配合Doll悦耳的温柔语调，做出b砂糖还浓郁甜美的告白。

    ……不过，似乎也很奇怪。

    他曾经也对拉维这麽说过。两者之间，究竟有什麽差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