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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宿命(下 (第2/2页)
不犹豫地转身推门而出。 *** 结束了,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 离开之后,钟英立刻翻墙离开学校,点开打车软件,打车到母校,两分钟不到,车已经到了眼前。 路上他什么都没想,辅导员打电话来的时候他下意识接了起来,只听辅导员暴怒地大喊,“这次老子高低要给你记个大过!你给老子等着!又他妈翻墙跑了!” 钟英回过神,第一时间挂断了电话。 什么大过与否,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了。 记过而已,又不会死人,要是毕业后分配到穷乡僻壤就更好了,天天抓小偷抓扒手,不用面对大案要案和杀人犯。 车子很快停在校门口,穿着熟悉校服的少年少女迎着他走过来,说说笑笑,与他擦肩而过。 钟英向着过去奔跑,想要抓住代表幸福的幻影,一次次的痛苦和回溯都是为了此刻。 终于,那个熟悉的人从校园里走了出来。 钟英不知不觉停下脚步。 程柏青抬起头,看见的是微微喘着、正在努力调匀气息的钟英。 也许是幻觉,也许是奇怪的梦境。 也许不是真的…… 程柏青心里这样想,却按捺不住脚下的步伐,诚实地向钟英走去。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终于小跑起来,最终几步蹿到钟英面前,扑进他怀里。 少年时代的程柏青远没有大学时沉稳,还带着少年独有的清瘦,在钟英看来,好像细胳膊细腿的,扑到怀里都没什么感觉。 程柏青抬起眼睛,惊喜地瞪大眼睛:“哥!” 钟英紧紧地抱住他,深吸一口气——不是幻觉,不是梦境。 像是每次分别前的拥抱一样,像是每次久别重逢的纠缠一样,像是要将他揉进身体一样……也可能更甚于那样的力道,让钟英从胸口感觉到些许疼痛。 但这不重要,此时此刻,程柏青就在他怀里,如此鲜活。 “哥不是在学校吗?”程柏青问。 “想你了,来找你。” 1 钟英摸了摸程柏青的头发,接过他的书包,“回家吧。” 程柏青老实点头,习惯性抓住钟英的手,跟着他回家。 想,要是他还能像以前一样,每天来接我放学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每天都拉着他哥的手,一起回家。 *** 就像程柏青的梦想突然成真了一样。 钟英似乎变了。 钟英来找他的频率变高许多,有时只是一起回家,有时去看电影,有时偷偷开房,生活中突然多出许多学习之外的事情,每一件都让他开心,也能让他更集中精神学习。 一段时间后,钟英以一个极为优秀的成绩毕业,考了家附近的派出所,做了一名民警。 程柏青则考上本市一所985,学了计算机,有自己的宿舍,但并不常住,更多的时间还是和钟英在一起。 他们和这城市的每一对小情侣一样,晚上一起看电视,周末一起出去购物逛街,偶尔节假日去逛逛公园、游乐园。 1 钟英的工作大多琐碎又无聊,充斥着数不清的家长里短,但好在总能准时下班,没有大事——天塌下来有刑警顶着,关他什么事。 生活就这么波澜不惊地向前走,钟英二十八岁升了职,后来程柏青本科毕业,本校直升保研,继续念书。 两人跟家里出了柜,一起被盛怒的父母赶出家门,在假期时一起去旅游。 钟英二十九岁那年向程柏青求婚,两个人飞去拉斯维加斯领了结婚证。 结婚六年之后,两家的父母终于妥协,过年的时候约在一起吃了饭,钟家夫妇向程柏青的父母敬了酒,程柏青的父亲拉着脸,但最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程柏青研究生毕业后在钟英的支持下选择了继续读博,几年后博士终于毕业,又通过了本校考核,留校做了教师。 他们携手向前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一直走到人生的尽头。 白发苍苍的程柏青躺在病床上,钟英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碎碎念地说,“早说了你老坐办公室不行,天天抱着茶缸子,让你多运动就是不爱动,你看你哥我,这么大岁数了还是活得很健康。” 程柏青笑出声,有些无奈,但依旧老老实实听着。 1 钟英伸手把苹果递给他,他也伸出手,却没有接过苹果,而是把手搭在了钟英的手上。 “谢谢你,哥。”程柏青笑着说,“真好,如果真的像这场梦一样就好了。” 钟英怔住。 “哥,我真的很想就这样跟你度过一生。” 【终】 钟英睁开双眼。 痛感和灼烧感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让他眼前发黑。 又或者睁开眼睛本身就是一种错觉。 阳光从窗户洒落下来,红色缓缓蔓延,在地面上扩散,涟漪似的荡漾而出。 他想起命运分叉的那天。 1 在警校,他最初被找上的那一天。 他穿着普通的T恤和运动裤,跟随前面辅导员的脚步,穿过光影斑驳的回廊,窗外传来同学们笑闹的声音。 他的手机揣在兜里,最后一条消息是小树发给他的,跟他分享自己与他分开后的日常小事,平凡,琐碎,亲昵。 推开那扇门,他接受了任务,将之视为自己的责任,决心不惜放弃一切都要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他以为自己是英雄。 以为未来一帆风顺,以为正义必将战胜邪恶,以为故事最终一定会得到圆满。 他不知道,那漆黑的深潭之下,恶意汹涌湍急。 能将一切光亮吞没,同化。 最终一同卷入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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